何甜甜“統一”了西北,將整合、訓練西北軍的任務交給了虞二、虞徹等人。
她則帶領一萬附城新虞家軍的主力,一路追着北戎大王子、小王子而去。
還有虞衡的先鋒營,以及虞四的一萬左路大軍。
三路大軍齊發,朝着草原腹地不斷深入。
何甜甜有訓練有素的鐵騎,還有神秘武器“震天雷”,一路追,一路殺。
以戰養戰,以最快速度追上了大王子,並將其殘存的兩萬部衆全部殲滅,還活捉了大王子。
虞衡那邊也戰績斐然,雖然沒能殲滅小王子及其餘部,卻重創了北戎汗王的心腹重臣左賢王部。
虞衡衝的太猛,且陰差陽錯的竟找到了北戎的王庭。
何甜甜接到飛鴿傳書,迅速確定位置,火速與虞衡匯合。
可惜,慢了一步,北戎汗王已經帶領一部分親貴遠遁。
何甜甜和虞衡只將右賢王擊潰,並活捉了右賢王。
北戎王庭被炸燬,北戎汗王雖然逃掉了,但以他殘存的實力,十年內都不能恢復。
更不用說再有餘力進犯大梁了。
經此一役,何甜甜爲西北創造了十年的安定局面。
偌大的草原,也盡數歸到大梁,呃,確切來說,是歸到了虞家的名下。
新春伊始,正旦大朝會。
過年了,還是新年的第一天,不只是聖人,就是朝臣們也都想圖個吉利。
這一天就連最能彈劾人的鐵頭御史,也不會上摺子噴人。
御史:……我只是耿直,又不是傻。
正旦這天參人,這不是故意找人不自在,故意跟人結仇嘛。
尤其是龍椅上坐着的那位,看似英明神武,實則最小心眼兒了。
你讓他新年第一天就不痛快,他能讓你一年都不痛快!
再者,就是自己,也想開開心心的過個年。
除非是有重大的軍情,或是足以動搖國本的天災人禍,否則,其他的小事小非,朝臣們都不會今天拿來給陛下添堵。
朝堂上下一團和氣,開口都是好聽的吉利話,上報的皆是祥瑞、吉兆。
聖人高高坐在朝堂之上,心情那叫一個舒展。
“大捷!西北大捷!”
“報!西北八百里捷報!”
京城的街道上,一匹快馬疾馳,馬背上的騎士聲嘶力竭的喊着。
他的聲音嘶啞,但語氣亢奮。
沿途被驚擾的百姓,或是聽清內容的路人,全都忍不住的駐足。
“我、我剛纔沒聽錯吧,西北?不是說前些日子北戎大王子率領大軍圍攻邊城,邊城一日三急,怎麼忽然就大捷了?”
“哎呀,大捷還不好?難不成你還等着邊城被破的消息?”
“就是就是!新春伊始,就有這樣的喜訊,真真是天佑我大梁!”
“聖人英明,聖人萬歲!”
住在京城的百姓,到底比其他的人更有政治敏感度。
他們議論了兩句,便把格調拔高了。
有些人更是激動的跪下來,衝着皇宮的方向,再三叩拜。
有一個這般做了,跟着一起做的人就更多了。
於是,通向皇宮的那條朱雀大街上,跪了許多百姓,他們一邊叩拜,一邊喊着“萬歲”、“英明”的口號。
百姓們歡呼的聲浪很大,竟傳進了皇宮。
不過,此時的聖人,正在聽着驛卒的回稟,並沒有閒心去關注宮外的百姓。
“西北軍大敗北戎大王子,並將其活捉?”
“還攻入了北戎王庭,迫使北戎汗王遠遁漠北?”
一直都威脅西北的北戎,徹底被打殘了?
至少十年內,再也沒有能力對大梁的邊防造成危險?!
聖人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的心更是砰砰跳的厲害,幾乎要衝出胸腔!
北戎啊,多麼強大的異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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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帝時,北戎衝破西北方向,一路奔襲,竟直逼京城。
先帝無奈,只得忍辱負重的與北戎“結盟”。
又是割讓大片草原,又是和親……屈辱啊。
經此一事,先帝直接鬱結於心,沒過幾年就駕崩了。
臨終前,先帝對此事依然耿耿於懷。
用力拉着當今的手,再三叮囑:“定要收回河西草原,定要爲大梁雪恥啊!”
也正是先帝的這番遺言,讓當今格外重視西北。
而對於能夠鎮守西北的虞家軍,也多有照拂。
否則,依着當今聖人的脾氣,早就把虞家抄家滅族了。
他哪裡還會弄什麼流放?
更不會在西北軍搞制衡。
聖人心裡非常明白,西北軍可以不統一、不團結,卻不能真的亂起來。
要不然,就是自毀長城。
再次上演當年北戎圍困京城的鬧劇。
先帝就是因爲這件事,讓他的聖明上沾染了污點。
當今聖人立志要做個明君,自不會重蹈先帝的覆轍。
而此刻,手中的戰報告訴聖人,他的隱忍,他的寬容沒有錯!
哈哈,北戎王庭被毀,北戎汗王遠遁。
兇殘、貪婪的北戎,再也不能給大梁添麻煩了。
聖人的心都要飛起來了,他極力想要維持自己“喜怒不形於色”的帝王威嚴。
但,嘴角總是有自己的想法,翹啊翹。
還有眉眼,也都無比的舒展。
“好!哈哈!西北的將士們,果然神勇無敵!”
聖人控制不住自己的笑容,索性就不控制了。
他哈哈笑着,接連說了好幾個好。
他心裡更是無比得意——
幸虧朕提前佈局,沒有了所謂的“虞家軍”!
若不然,此刻戰報上被大書特書的人,就是虞家的將軍。
而不是“西北諸將”。
沒有領頭的將軍,那麼王庭一役最大的功臣就是他這個皇帝。
不管是朝臣,還是尋常百姓,他們也只會知道是聖人英明,這纔有了西北大捷!
哈哈,好哇!
這纔對嘛。
朝廷出錢出兵,打贏了仗,功勞自然應該落到皇帝這個領導者身上。
而不是某個將軍,更不是“X家軍”!
“馮朗和虞業乾的還不錯嘛!”
“哦,不過,真正打仗的人,應該是虞二!”
聖人暗自磋磨着。
自己選定的臣子,自己知道。
聖人不用看具體的戰報,也不用去實地調查,單憑他對馮朗、虞業以及虞二等人的瞭解,他就能猜度一二。
馮朗、虞業確實有些能力,但還不足於統領全局。
他們更沒有虞家軍的那種悍不畏死、勇於犧牲。
這兩個人,守城還行,但進攻,還一路奔襲直搗王庭?
嘖嘖,幹這事兒的,只有虞二!
至於戰報上爲何沒有“虞二”以及任何虞家軍的影子,聖人也能猜到原因。
還能爲啥?
當然是馮朗、虞業二人壓制了虞二,並鮮廉寡恥的搶奪、霸佔了虞二的功勞唄。
唔,無恥確實無恥了些!
但正中聖人的下懷啊。
他故意提拔虞二,不就是存了這樣的心思——
幹活的是虞二以及他的虞家軍,但功勞和榮耀都歸馮朗、虞業,以及神明英武的皇帝陛下!
這般想着,聖人愈發得意了。
他再三確定了戰報沒有問題,咳咳,跟着戰報回來的,還有押解俘虜的兵卒。
俘虜嘛,自然就是被人大王子、右賢王,以及被遺棄在王庭的一些王族、重臣。
戰報可以作假,戰俘卻不能。
所以,西北到底有沒有獲得大捷,過兩日,押解戰俘的人馬抵達了京城,就能知道真假。
包括聖人在內,朝堂上下,都不認爲西北敢謊報軍情。
頂多就是略有誇張,但大王子等戰俘是真的,而北戎被重創也是真。
這、就足夠了!
聖人心中大定,開始論功行賞。
馮朗、虞業,咳咳,聖人到底沒有無恥到底,最後還是把虞二的名字也加上了。
三個副總管堅守城池、奮勇殺敵,重創北戎、活捉大王子,立下大功,封侯爵,加封大將軍。
得,到了這個時候,聖人還不忘搞制衡。
第一,他沒有擢升三人中的任何一人爲大總管。
西北道還是有三個副總管。
第二,他把三人都封做大將軍,沒有誰大誰小,只能相互掣肘、相互制衡。
聖人心裡更是暗搓搓的想,北戎兵被打回漠北老家,十年內都沒有能力進犯大梁。
西北軍,似乎變得也沒有那麼重要了。
他完全可以進一步放任西北軍的內鬥,然後再選派一個自己的心腹之人,來個漁翁得利,徹底將西北的兵權收到自己手裡!
聖人這般想着,對虞二也就沒有那麼提防。
將他放在跟馮朗、虞業一個地位,進行了嘉獎、封賞。
很快,聖人就位自己的這個決定而後悔不已。
半個月後,押解俘虜的隊伍果然進了京。
京城的百姓聽到消息,都跑來看熱鬧,幾乎將朱雀大街圍得水泄不通。
聖人以及朝中重臣都站到了宮城的城牆上,居高臨下的欣賞着。
大王子早已沒有了昔日的囂張、殘暴,他披頭散髮,像只受傷的野獸般,蜷縮在囚車裡,任由圍觀的百姓指指點點、說說笑笑。
其他的北戎王族、勳貴們也都蔫頭耷腦,徹底沒了反抗的勇氣。
哈哈!
好哇,真好!
朕終於一雪前恥,父皇在九泉之下可以瞑目了。
先帝:……我瞑目個der!
伱個蠢兒子,西北都丟了,你還樂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