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你回來啦！咦？這是誰？他、他怎麼受傷了？”
馮芊芊一手拿着多功能軍刀，一手握緊射毒蟲花的毒刺，縮着小小的身體，躲在山洞裡。
聽到外面的動靜，先是十分戒備。
隨後發現是自家老大，這才吐出一口氣，趕忙迎了上來。
只是，她剛要準備伸手去幫忙老大卸竹子，就發現老大的另一隻手裡還提着一團東西。
仔細一看，才發現，居然是個大活人。
渾身是血，氣息微弱！
這讓常年生活在和平、安定環境下的某二次元宅男又是驚恐、又是好奇。
司向晚根本顧不得回答馮芊芊的問題，她哐當一下，把一大捆竹子丟在地上，然後把男人提到了山洞裡。
她拉開直播商城，用粉絲打賞給她的直播幣兌換了一個急救包。
【哇，又一名場面！】
【美救英雄，以身相許。哈哈，女鵝的美麗和善良，直接打動了某鋼鐵直男啊。】
網友們終於磕到了糖，那種興奮，沒有磕過CP的人，真的很難理解。
司向晚卻不顧的這許多，她拼命在諸多彈幕中尋找有用的信息——
嗚嗚，她不是學醫的，她也沒有學過急救常識，她不會啊！
還好彈幕網友太貼心了，其中就有醫生或是醫科生。
他們偶爾透出來的一句話，就能幫到司向晚。
司向晚一邊按照“指導”，一邊仔細的給男人處理傷口。
【哇咔咔，女鵝雖然動作生疏，但她似乎真的懂急救啊！】
【對啊對啊，女鵝太厲害了，簡直就是萬能大女主。】
看到這些彈幕，司向晚略心虛。
起初，她發現自己能夠看到彈幕，而這些彈幕，不但可以劇透，還能“教會”她很多技能。
她是高興的，她甚至隱隱有些得意。
而她的粉絲們呢，不知道真相，一個個無比的“迪化”，真把她當成了萬能又有預知能力的“超人”。
司向晚就沒有那麼的理直氣壯、洋洋得意了。
“不行！我不能再這樣下去了！”
“我、我要努力學習，努力充實我自己！”
“我不能辜負粉絲對我的喜歡，我要讓自己‘名副其實’，真正成長爲粉絲們口中的那個真大佬！”
司向晚暗暗下定了決心。
粉絲們卻不知道司向晚的心聲，他們繼續熱切的磕CP。
當然，也有一些理智型的，吃糖的時候，還不忘關注“劇情”。
【糟糕！那羣圍攻蕭逸的亡命徒找上來了！】
【哎呀，他們要對女鵝不利！】
【碗粉、一碗粉們都出來啊，趕緊衆籌給女鵝和鵝子買武器啊！】
【我記得那個激光槍需要15000萬個直播幣就能買到，要不，咱們努力一下！】
【呃，好貴！忽然感覺自己不配粉女鵝，居然連衆籌買個激光槍的錢都拿不出來……】
【哎呀，前頭的小可愛，是不是還是學生黨？不要太勉強，盡心就可以！】
【對！對對！都說了是衆籌，豐儉由己，不要勉強！】
粉絲們十分熱情，他們都是真愛粉，拒絕白嫖。
於是，直播分屏上開始出現了打賞特效。
這個時候，司向晚已經幫蕭逸把傷口都處理好了。
她看到那些打賞的彈幕，想了想，她對着鏡頭說道：“不用了！網友們，不用太破費！”
“你們已經送給了許多，就不要再勉強自己了！”
司向晚無比真摯。
她不是在做戲，而是真的想要靠自己。
然而，她越是這麼說，粉絲們卻越是嗷嗷叫着“心疼”、“好乖”之類的詞兒。
打賞特效，更是直接把整個分屏給沾滿了。
【嗚嗚，別的主播都是拼了命的要讓粉絲打賞，只有我家女鵝，會心疼我們這些粉絲。】
【對啊對啊，某些人還動不動就罵我們是腦殘粉。拜託，向晚這麼好的主播，我們有什麼理由不粉她？】
【愛了愛了！女鵝啊，你就放心吧，我們不勉強！】
【對！對對！不勉強！不過是少買件衣服、少喝杯奶茶，我們還撐得住！】
打賞愈發瘋狂，連帶着一些路人也受到氣氛的感染，或多或少的進行了打賞。
司向晚：……
我、可不是以退爲進，我是真的不想薅粉絲的羊毛。
但，粉絲們這般瘋狂，司向晚若是再說什麼，反倒有“故意”的嫌疑。
她不再繼續勸說，而是再三道謝。
不多時，她的餘額便超過了1500萬個直播幣。
【激光槍！女鵝，夠買激光槍的錢了嗎？】
看到這條彈幕，就算沒打算買什麼激光槍的司向晚，也只能去買。
否則，粉絲們不會以爲是她不喜歡這些殺傷力太大的武器，而會誤以爲打賞的錢還不夠。
“夠！夠了！我這就買！”
司向晚不敢耽擱，趕忙兌換了一把激光槍。
時間卡得剛剛好，司向晚這邊手裡剛憑空出現一把炒雞具有科技感的激光槍，山洞外就有了呼喝聲——
“頭兒！是這兒，血跡到了這裡就不見了！”
“前邊有個山洞，頭兒，他們一定躲在裡面！”
“嘿嘿，頭兒，伱說這山洞裡，會不會還有什麼吃的？”
“那就把人都幹掉，山洞和物資就都歸咱們了！”
幾個人放肆又殘忍的討論着。
他們說到“幹掉”兩個字的時候，竟是那般的輕鬆隨意。
彷彿他們殺掉的不是活生生的人，而是一隻雞、一隻兔子。
誠然，這是虛擬的全息世界，所有的人也並不是活人。
但這個全息環境太逼真了，幾乎跟現實中的世界並無區別。
和平、正常環境下長大的普通人，根本就做不到輕易的殺人。
而外頭那些人，這般隨意，很顯然，他們在現實中，估計也不是什麼遵紀守法的好市民。
“咦？頭兒，我看到了，哈哈，山洞裡只有一個女人和一個孩子！”
“女人……嘿嘿，還有那個孩子，我可聽說了，孩子的肉特別嫩——”
三四個眼睛猩紅的壯漢，衝進了山洞。
他們看清山洞的情況後，全都發出野獸般的嚎叫。
司向晚聽清楚了他們所說的話，渾身都在發冷。
這幾個人，他們不但是亡命徒，還是泯滅人性的人渣！
這樣的人，就不該活着。
只是，讓一個在溫室裡長大的嬌嬌女，忽然化身快意恩仇的女殺手，還是非常有難度的。
司向晚握着激光槍的手，手心裡全都是汗。
她非常緊張，嘴裡發乾，心砰砰跳的厲害。
“老大！救我！”
馮芊芊人小腿短，想要逃跑，卻被一個壯漢一把抓了起來。
她害怕急了，拼命的呼救。
【女鵝別怕，快動手啊！】
【哎呀，還愣着幹什麼？你手裡的是最新款的激光槍，不是燒火棍！】
【就是就是，明明有武器，卻還不敢動手！真是個慫包！】
【前頭的黑粉，你們夠了！司向晚只是個普通人，她也只是參加了一個普通的全息直播，沒人告訴她，這裡還有殺戮！】
【對啊！換成是你們，你們能輕鬆的殺人嗎？又不是殺人狂？更不是特殊職業！】
【女鵝，不要有心理負擔，這些人都不是好人！他們該死！】
【對！女鵝，如果實在不敢看，那就閉上眼睛，直接扣動扳機——】
彈幕瘋狂的閃現。
司向晚哪裡還有心思去看？
她整個人都處於極度緊張、極度恐懼的狀態。
而馮芊芊“稚嫩”的呼救聲，以及幾個亡命徒放肆的笑聲，終於驚醒了她。
司向晚眼底閃過一抹決然，手比她的腦子反應更快。
噗！
她扣動了扳機！
唰！
一道紅色的激光閃過，那個拎着馮芊芊的壯漢，瞬間被擊倒，全息影像消失不見。
有了第一次，司向晚徹底放開了。
她咬緊牙關，拿着激光槍，對着其他幾個亡命徒就是一通掃射。
唰！唰！唰！
幾道全息影像都消失了。
山洞裡，除了馮芊芊那劫後餘生的哭喊聲，再無其他的聲響。
“死了？他們都死了？”
“我、我殺人了？”
司向晚緊繃的身體，忽然得到了放鬆，她整個人都癱軟在地上。
她眼神呆滯，臉色慘白，嘴裡不住的唸叨着：“我殺人了？我殺人了？！”
“不！你、你不是殺人！你是在殺敵！”
背後忽然響起了一道虛弱的男聲。
司向晚被嚇了一跳，慌忙轉過身，正好看到艱難爬起來的蕭逸。
“那些人都是滿手血腥的殺人魔，是該死的人。你不殺他，他就會殺你！”
蕭逸看着司向晚的眼睛，沉聲說道。
“你是誰？你不是灰機上的乘客？對不對？”
司向晚讓蕭逸這麼一嚇，理智終於回來了。
她早已通過彈幕知道了蕭逸的身份，卻還是故作疑惑的問了一句。
“我叫蕭逸。我確實不是灰機上的人。”
蕭逸沒有徹底表明自己的身份。
司向晚卻不想讓他“矇混過關”。
她死死盯着蕭逸的眼睛，“你是軍方的人？你進入全息直播，是不是另有任務？”
這一點，是周思思的小報告，以及彈幕網友的劇透。
司向晚這麼說，卻有種她非常厲害，能夠通過蛛絲馬跡觸碰到“真相”的感覺！
果然，蕭逸聽了司向晚的話，看她的目光都變得不一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