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下的弟兄聲音焦急嘶啞的打來了電話,說工地出事了,從話筒裡他可以聽見現場的嘈雜混亂……
當葉秋遠火急火燎的趕到市郊的工地,那裡已是一片廢墟,三十多層的高大建築已化爲平地,只剩下滾滾的濃煙,地上七零八落的躺着被打傷的弟兄……
這是他去年承建的一幢標誌性大廈,樓的主體已接近完工,過段時間就可以落架了。
“葉哥……”項偉先他一步趕到,也被眼前的一幕震驚了。
平時他們正常的巡視都是在十點左右,孰料早上正準備開工的時候,工地上突然開來了幾輛麪包車,從車上下來幾十人,見人就打,將所有的人都趕出了工地,並且將工地的幾個主要負責人捆起帶走了。
就在他們剛剛離開,大樓立即起火爆炸,幾乎是在一瞬間,這幢三十多層的即將竣工的大廈立即化爲平地,所有的人都驚呆了……
“知道是什麼人乾的嗎?他們有留下什麼話嗎?”葉秋遠問道。
“不知道,他們綁走了老六和小祺,說讓我們通知老大立即跟過去,要不然晚上就送他們的屍首回來……”現場的另一個負責人聲音嘶啞的回答,額頭上的血還沒有止住。
老六和小祺是葉秋遠的得力助手,也是工地上重要的負責人,一個是工程總監,一個是設計師。
“看來他們的有備而來……葉哥,我不記得最近有得罪什麼人?”項偉不解的問道。
葉秋遠接到電話時心裡已經隱隱有數,簡單問明情況後,留下項偉處理工地上的事情,準備自己單刀赴約。
“別的你就不用管了,你留在這裡善後,等會警察可能就會趕到……”
且不說這事影響多壞,對公安局方面難以交待,單就這工程無法按時交付所面臨的違約責任就夠麻煩的了,半年的活白乾不說,造價上億元的工程所面臨的賠償也夠嗆……
但他現在已經考慮不了那麼多了,簡單吩咐幾句後就駕着一輛越野車,按照指定的方向追去。項偉有點不放心,讓手下的幾個弟兄開車跟了過去。
開了一個多小時的車程,已經馳離了h市,向山區開去,又開了半個多小時,隱隱看見前面的車子,車速並不是很快,似乎有意在等他們。
葉秋遠的車子追了上去,有幾輛車是葉秋遠他們的人,一直緊跟在對方車後,他們見了葉秋遠都很高興,葉秋遠對他們點點頭,繼續向前,想知道被綁的兩人具體在哪裡。
又開了一會,遠處出現了一個岔路口,前面的車子突然多了起來,將葉秋遠的車子放了過去,將剩下的車子生生的逼到另一條道上,只有幾輛突破阻礙跟了過來。
葉秋遠的嘴角掛着冷笑,毫無懼意的跟了過去。
山道崎嶇,每隔一段路就有人把守,見葉秋遠的車子過來就放了過去,見只剩下兩三輛車子跟在葉秋遠的車後,也就沒怎麼阻攔了。
盡頭已經沒有路了,葉秋遠停車下來,道邊站着幾個黑衣墨鏡的人,對葉秋遠道:“我們老闆在上面等你……”
並沒有阻攔手下弟兄的跟隨,葉秋遠知道對方是目中無人的狂妄。
半山坡有一塊相對平坦的地方,有半邊是陡坡,可一眼看清山下的一切。韓凌嶽揹負着雙手立在崖邊,聽見身後的動靜,他慢慢回過頭來,只輕輕的說了一句:
“不錯,夠膽量……”
葉秋遠冷冷的看着他:“有什麼事衝着我來,跟我下面的弟兄沒有關係,放了他們……”
韓凌嶽目無表情的看了旁邊的助手一眼,那人伸手對山下打了個響指。
“人我已經讓人放了,不相干的人我自然不會動,只是想做個引子……剩下的人是去是留但憑你一句話,我會給你一個很公平的機會……”
跟來的弟兄雖然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但拒絕離開,一定要跟葉秋遠一起面對,有個小弟情急之下竟然拔出了手槍,葉秋遠心裡暗呼不妙……
輕輕一聲響過,那個小弟膝蓋中槍痛苦的跪在地上,韓凌嶽輕輕吹了吹帶着消音器的槍口:“怎麼一點也不鎮定,動不動就掏槍,真不曉得你是怎麼活這麼大的,像這樣在道上混早就死過一百次了……”
他勾起脣角,態度從容淡定,溫文爾雅的外表下暗藏着獨裁的血統。
根本沒人看清他是怎麼拔槍的,葉秋遠手下的人又驚又怒,紛紛拔出槍來,葉秋遠喝止不及,對方的子彈也上膛了,雙方對峙起來。
只有葉秋遠一人淡定的站在那裡,雙手插在褲兜裡,嘴角掛着哂笑:“姓韓的,你想以多勝少?不覺得勝之不武嗎?”
韓凌嶽掏出潔白的手巾,慢條斯理的擦着手中的槍,道:“確實有點,對於別人我不會這麼做的,但是……我也可以給你一個公平的機會,只是,你又有多少能力與我抗衡?只怕是給你機會再多也是浪費了,知道什麼叫做自不量力嗎?”
他的目光轉向了葉秋遠,深邃的眼神瞬間爆發出凌人的盛氣。
就在這時,山下傳來嘈雜的聲音,韓凌嶽回頭瞥了一眼,臉上的從容淡定立即破功,黑着臉罵了一句:“這幫蠢貨……”
從葉秋遠的視角也可以看見山下的一切,一輛越野車橫衝直撞的衝進了隔離帶,撞開了攔在路邊的車輛,一直開到山路的盡頭……下面的人似乎並不敢阻攔。
見已經無路可走,車上下來一個消瘦的女子,徑直往山上衝去,下面的人似乎想過來阻攔,只見那個女子已經迅速繞過他們,從另一邊稍微緩一點的峭壁往上攀爬……
下面的人驚呼着上前想攔她下來,紛紛跟着爬上崖壁,誰知根本跟不上她的速度,甚至有幾個人沒爬多高就把持不住跌了下去,跌的那叫一個慘……大家只有眼睜睜的看着她越爬越高,居然有人不知從哪找來了防護墊在下面接着,彷彿擔心她會摔了下來似的……
“一羣蠢貨……連個女人都阻攔不了……”韓凌嶽又驚又怒,氣的破口大罵,手卻不自禁的攥緊了。
手下的人面面相覷,站在韓凌嶽身邊的助手阿樑雖然努力保持外表上的淡定,但眼角還是忍不住抽搐了一下,他在心裡吶喊,老大,你這話有失偏頗了吧,不是阻攔不了,只是沒辦法,你總不至於讓下面的人開槍將正在攀巖的夫人擊落吧!
再說了,您老心裡不是也緊張嗎!阿樑瞄了一眼韓凌嶽攥起的拳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