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點上一根菸,現在有點猶豫,傻子突然開口說:大地不像是壞人。
我說了一聲哦,傻子不傻,既然他這麼說,那大地應該錯不了,不過還是小心點好,看到什麼不對的,直接閃了就行了,先給錐子他們打個電話,交代一下自己的去處,省的待會被坑了都沒人去救。
和傻子商量一下,兩人還是決定去找大地,因爲目前來說,大地是唯一一個能讓我們接觸到販子二把手的人,要去的時候,傻子回到臥室,不知道拿了什麼。
方洋給我聯繫大地的方式是一個手機號碼,我撥了過去,果然,對面那聲音很冷,就是上次方洋讓我幫她去外面運粉時候外面的接頭人,他記性不錯,居然一下聽出了是我,他冷哼了一聲,說:你別讓我抓到你。
我趕緊說都是誤會,解釋了好一番,最後都是傻子上了,他還是不相信,也是,本來就是對頭,我怎麼說也算是公職人員,他應該是怕我跟警察一起把他抓了,後來我給他說了方洋跟我說的跟大地在一起的故事,他才相信了我,約定了見面地點。
我以爲會是一個荒郊野外什麼的,但是大地給我的聯繫方式居然是一個燒烤店,我們到了那個店之後,剛坐好,傻子就憨憨的朝着我身後看去。
身後是一個穿着圍裙的服務員,身上油脂麻花的長毛,有點非主流的意思,很普通的一個人,不過看起來就很冷,他看見傻子笑,難得的抽了抽嘴角,算是笑了下。
他回頭跟老闆說了聲,說請半天,讓我大跌眼鏡的是,那老闆娘居然罵了他半天,他就像是個木頭一樣,絲毫沒有生氣,後來總算是出來了,我忍不住的多看了這人幾眼。
那販子雖然不算不上是黑社會勢力,但起碼是灰色勢力,在裡面呆的能有什麼好人,真想不到這人居然這麼能忍,不過他要是不這麼能忍,把生活和販子的身份區別開,估計早就被抓了,我腦子裡突然想起老唐跟我說的忍來,空口說的東西都是大而空的,但當你真的見到的時候,那種視覺衝擊還有醍醐灌頂的感覺,會讓你一下警醒。
大地帶着我們去了他自己的出租屋,很破,傻子應該是來過這,有點輕車熟路,進來大地說:方瀚哥,最近還好嗎,那次讓你去辦事後,就沒你消息了。
傻子憨憨的笑着,說:俺挺好,就是上次差點被人砍死。
大地一聽這話,直接往我瞪來,他口中的辦事自然是傻子第一次摸我那去,想要弄死我的那次,現在我沒死,他以爲是我找的人砍的傻子。
傻子解釋說:不是陳凱找的人,那次還是陳凱幫俺忙了,對了,俺見到俺妹子了。
大地一聽這個,眉毛高興的挑起來,有些顫抖的說:真的嗎,洋洋還好嗎?方瀚把監獄裡面的事情粗略的說了一遍,說完之後,那大地二話不說,直接衝我鞠了一躬,說了聲謝謝。
我進來之後一直打量大地,就像是傻子說的,這人雖然冷,但應該是沒有背叛方洋,聽他話語裡,好像是對方洋有點那個意思,這就有點奇怪了,那爲啥他還把傻子往坑裡帶?
我問大地,對方洋被抓到車裡有毒品這事怎麼看?大地臉上表情有些猙獰,嘴裡說:洋洋肯定是被陷害的,肯定是!我裝不知道的樣子,問:會是被誰陷害的呢?
大地看我一眼,眼神很冷,說:你想說什麼?
我笑了笑,說:方洋都跟我說了你跟她關係最好,同樣,在方洋的小團體中,你應該是僅次於方洋的存在,方洋這一進去,誰得利最多,不得不讓人多想啊,尤其後來,你帶着方瀚,讓他去弄死我,這事就算是成了,估計方瀚也會有牢獄之災啊,你這是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啊,還用我想說什麼嗎?
傻子一聽這話,臉上的憨笑都冷了下來,問大地,是這樣嗎?
大地聽了這話,狠狠的罵了一句放屁!就算是我被抓,我也不想洋洋進去!
他說這話的時候,眼睛是通紅的,根本沒有在作假,這人性格雖然冷,但最受不了激將法,我又多刺撓了他幾句,他就都說了出來。
跟我想的差不多,忍辱負重。
他也知道是二把手陷害的方洋,但是知道沒用,誰都沒證據,大地想直接做掉二把手那是根本不可能的,所以退而求其次,本來方洋被抓,最大的得益者就是大地,大地乾脆用這個方式給二把手示好,刻意接近二把手,二把手不傻,知道方洋跟大地的關係,但相比起利益來,二把手感覺人情不會重要,所以大地示好的時候,他也接受了。
至於這方瀚,完全是大地獻給二把手投名狀,爲的就是取得二把手信任,方便以後直接幹掉二把手。
方瀚聽完大地說的話,撓撓頭,說:怪不得當時你讓俺不要下死手,嚇唬嚇唬陳凱就行了。
我見大地都吐了,就跟他說了,我來是爲了方洋報仇的,嚴格意義上說,我是爲了幫方瀚,因爲方瀚是我兄弟,你信不信是你的,你如果幫我引薦給二把手,我可能會很快的把二把手搬掉,因爲我有白道勢力,如果你不想,可以繼續忍辱負重,等方洋都出來之後,還做二把手身邊的一條走狗!
大地想了一會,看了看方瀚,然後看了看我,把手上的菸頭給扔掉,說幹了。
大地問我,要怎麼把我介紹給二把手,也就是現在實際掌控販子的人,我想了想,第一次見那個二把手,肯定得不到什麼消息,他們這種人,除非是我身上有他們需要的東西,纔會高看我,要是我假裝什麼人,肯定一準露餡,乾脆說是傻子在外面的兄弟,聽見傻子妹妹在監獄裡受到欺負了,過來幫忙的。
我把這想法給大地說了,大地想了想,說行,我問大地,那二把手認不認識我,大地說應該不認識,我說別應該啊,要是真的認出來,你得這樣,說着,我把自己想的東西給大地說了一遍。
經歷了上次在醫院的那次洗禮,我知道自己要動腦子了,我本來就是心理學專業的,肯動腦子,想的就比別人多點。
其實我的想法很簡單,那二把手跟陳有爲肯定有關係,我把二把手搞定,咬出陳有爲來,陳有爲就會傷筋動骨,就算這次弄不死他,也要讓他大傷元氣。
大地換上衣服,帶着我和傻子來到天津市北京現代4s店,見到了那傳說中的二把手,這販子裡的人跟伙伕那些人完全不一樣,這傳說中的二把手根本不是那種流氓頭子樣,高高瘦瘦,戴着眼鏡,斯斯文文的,一準的生意人。
他是在二樓會客廳見的我們,坐下之後,叫前臺送來三杯茶,笑眯眯的問傻子:方瀚,最近方洋怎麼樣,有沒有見到你?
大地已經簡單的跟二把手說了一下我的來歷,這二把手叫劉文,見到我眼睛亮亮的,並沒有多說什麼,只是跟傻子多說幾了幾句。
劉文手裡把玩着一個碧綠的菸嘴,看起來挺名貴的樣子,明顯他對菸嘴的注意力比我和方瀚要大的多。
傻子聽見劉文問,就說:俺腦子笨,上次本來想弄死陳凱的,但是被他跑了,現在找了俺一個兄弟過來幫忙,想着大哥再給俺說說陳凱的下落,這次俺準能弄死陳凱。
劉文聽見傻子的話,呵呵的輕輕笑了一下,躺在了沙發上,自言自語的說:方瀚啊,你說要弄死陳凱,你倒是弄啊,現在他不就在你眼前的麼?
說完這話,他就陰笑着往我這看來,一臉的玩味。
我的心卻猛的抽了起來,果然,這二把手是認識我的。
大地剛纔把我倆送進來,就出去了,所以現在這裡只有我們三個,傻子聽見劉文說這個,直接想動手,但被我制止了,搞笑麼,在這動手,就算是傻子再能打,我們倆也會死在這,到時候人家報案就說是正當防衛,死都白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