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三金跟着溫傑回去,二哥本來說嚷嚷着要跟着去玩,但是這時候應該是三合最危難的時候,有道是家醜不可外揚,三合裡面的人不會想讓我們倆去的,所以我帶着二哥直接回家。
在路上的時候,二哥問我左麟是什麼來頭,我就將左麟還有段紅鯉的事都給他說了一遍,順便說了一下自己現在的職業。
二哥有點唏噓,說:“這唸書好了就是好啊,你看看要飯的,都成了帶大官帽的人了。”我把二哥罵了一頓,說以後不準讓他說這種酸話了,二哥正色說:“這這不是酸話,這是爲你高興,說真的,咱們兄弟們將近20年沒見面,一見面還能這麼投緣,我感覺挺不容易的,同時也發現,你小子不簡單了啊,這腦子比我好使多了,人這一大,就會變很多啊。”
我心裡嘀咕,你這可一點沒變,不對,是變的更虎了。
第二天回到監獄,這段時間監獄的事沒怎麼上心,就是忙乎段紅鯉那件事了,回來才發現,原來宿舍樓已經蓋的七七八八了,再有一段時間就要完工了,到時候總算不用讓那些人擠在辦公室裡了,雖然我不在意,但是看出來,現在很多人對這件事很有怨念的。
按道理說,段紅鯉這件破事跟我就沒關係了,左麟雖然被抓,但是好歹找到了原來的二把手,三合不至於散夥,可是三天過後,我接了一個電話,是段紅鯉打過來的,那頭她沉默了好久,才說:“男人,對不起,我還需要你的幫住。”
我其實想拒絕,三合現在面臨的鬥爭可不是一般的鬥爭,我這種小魚小蝦撞上去只能是被轟的連渣都不剩了,但話到了嘴邊我又說在哪見面。
段紅鯉說叫着唐茹一起來。
我這就有點不樂意了,大長腿身世清白,可不跟我這屌絲一樣,再說了,我幫你是因爲那啥,叫大長腿是什麼意思,我說不行,段紅鯉嘆了一口氣,掛了電話。
可就像是約好了一樣,大長腿接着給我打電話了,問我在哪,我之前已經跟大長腿說過找到趙鑫的事了,所以大長腿對這案子進度還是比較清楚的,我說在監獄,大長腿說讓我出來,她知道了左麟的一點事。
說這話的時候,大長腿語氣有點顫抖。
見到大長腿後,她給我說的第一句話就是:“左麟這次可能要死了。”
雖然是心裡有點準備,但是聽了這話後,我還是唏噓不已,左麟不是什麼好東西,是個大混子,按照法律來說,這種人槍斃是理所應當的,可是,在私心裡,感覺這人仗義爺們,死了可惜,他是爲了啥,也是爲了混口飯吃,再說了,說他手髒,這登位的哪一個不都這樣。
我問:“那趙鑫不是回來主持大局了麼,他沒去跑關係嗎,對了,你知道當時趙鑫打死的是誰麼?”
大長腿說,不知道,說起這事,大長腿有些猶豫,似乎是在隱瞞着什麼。
我一看她這樣子,試探的問了句:“是不是,你知道左麟的一些事?”
大長腿突然抓住我的手問我:“陳凱,你說左麟該不該死?”這話問的,我只能吧剛纔想的跟她說了,事情分兩半,而且現在左麟的社會地位不一樣,要是真的以黑社會罪名整死他,說不定天津房產這一塊都要有崩盤的跡象,所以我一直看不明白,爲什麼上面這次真的要弄死他。
後來大長腿吞吞吐吐,告訴了我一件事,這件事的起因是她從老唐電腦上發現的一個匿名郵件。
或許是趙鑫出來後,跑動關係的原因,又或者是左麟的社會地位實在特殊,這次左麟的最後結局,不是槍斃,只被判了幾年刑,他一個社會大哥進去坐牢,三合肯定會上下打點,還會送進去一些小弟守着,怕出事,可是上面這次既然想動左麟,就沒想讓左麟坐牢這麼簡單,有人想要左麟的命,進了監獄之後左麟顯然會是安全的,所以上面的人直接想在把左麟送往拘留所的路上,就被弄死。
左麟是社會大哥,仇人肯定會很多,就算是在路上死了,那也是仇殺,跟zf無關,頂多是運送失職,撤幾個人罷了,但是如果真的能弄死左麟,這肯定是一本萬利的買賣。
我聽完這個消息後,渾身發冷,這權勢爭鬥其實是很骯髒的事,有些官員可比黑社會不講道理多了,我問大長腿:“你確定他們是想在左麟被押送的時候就會被弄死?”
大長腿臉色慘白,但還是點點頭,說:“他們甚至都不想讓左麟上法庭,在轉移到拘留所的時候就動手,畢竟槍斃跟這種社會仇殺的社會影響力是完全不一樣的。”
說實話,要是左麟直接被槍斃的話,估計大長腿也不會管了,但是這件事明顯是個陰謀,而且又是跟老唐有關的陰謀,大長腿一來不想讓左麟枉死,另一方面,她也不想讓老唐犯錯誤。
而且大長腿知道,自己是不可能勸住老唐的,所以她就過來跟我說了。
我正犯愁的時候,段紅鯉又給我打電話了,大長腿聽見了,知道段紅鯉要見我們兩個,她就答應了下來。
跟段紅鯉一起來的除了那幾個保鏢,這次還有臉像是被硫酸潑過的趙鑫,他見到我之後,衝我深深的做了一個揖,我過去拉都拉不動,半響才站起來,他說:“陳先生,你就是我們三合的恩人,別管是小鯉魚這件事還是大哥這件事,以後三合就是你的家,你有什麼事,別管事大事小事,三合上下都幫你扛着。”
我訕訕的笑笑,說三金大哥說的嚴重了。
現在的趙鑫穿的一身名牌衣服,頭髮梳的整整齊齊的,因爲他有白頭髮,參雜在頭髮之中,倒是有種滄桑的感覺,雖然臉被花了,但看這樣子,知道原來這人應該長的挺不錯,這他媽的什麼事啊,左麟和趙鑫都是大混子,長的都還不像是流氓!
我先問段紅鯉找我們什麼事,趙鑫回的,他說:“大哥這事算是定下來了,我們幾經打聽,託了好多關係,打聽到上面這次抓大哥其實沒有很多證據,那些案底都是之前的了,早就是懸案,最近幾年的,大哥基本上也沒事,所以我們大哥就算是判,也就是幾年,上面想給大哥點教訓,所以不可能買出來,所以我們要安排一些人進去照顧下大哥,聽說唐姑娘的父親是咱們天津市公安局局長,所以……”
鬧了半天他是想說這個,大長腿看了我一眼,我倆都沒說話,要是這件事真的像是趙鑫說的那樣就好了,上面就想給左麟教訓,大長腿會不會幫忙的那另說,可現在是明明是打着判刑的幌子,其實在半路就想做掉左麟啊。
我試探的問了一句,說:“你確定左麟這件事就是想警告下他,沒別的意思,對了我想起來了,你這次重新回到三合,難道就不怕你上次得罪的那人過來找你麻煩麼?”
其實這件事是我一直納悶的,畢竟當時那件事影響這麼大,就連大長腿這次保外就醫的阻力也都是來自上面那人,趙鑫聽了這話,突然笑起來,他說:“現在誰還知道我是趙鑫,我臉都這樣了,那人就算是當面看見我,他怎麼會認我?我回來的消息就在三合的高層知道,包括這次跑關係,我都是讓他們去跑的,那人,根本就不知道我回來了,再說了,事情已經過去了三年,當初紅鯉也進去了,這仇早就該翻篇了。”
趙鑫說的到也是事實,可是我總感覺哪裡不對勁,具體我也說不上來,這種不對勁其實從左麟瘋一般的讓段紅鯉出獄就開始了,我好像是進入了一個巨大的旋渦,而且現在看來,是越陷越深了。
“他們這次不光是想警告一下左麟,還想做掉左麟,就在左麟被送到拘留所的路上!”大長腿忍不住了,突然說出這話來,我當時想要阻止,可已經晚了。
正在喝水的段紅鯉的被子啪的一聲,掉在地上,厚厚的毛毯沒有讓杯子跌碎,不過裡面的水卻撒了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