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老夏興致勃勃,可是花鄉婆婆對於這件事似乎是並沒有太多興趣的樣子,任憑老夏在這邊吐沫橫飛,自己就在那裡一直搗鼓自己的東西。
我怕老夏冷場,說:“夏爺爺,是不是這次咱們還能把小雨給在監獄裡面救出來?"
我這話是往老夏心坎裡面說的,他想什麼事,我當然順着他來,老夏聽了之後,本來有點晶亮的眼睛,變的有點閃爍不定,過了一會,他忽然一笑,但是這笑含的冷意就跟臘月寒風一樣,冰冷。
“小雨的事,說白了,應該就是老高那邊的人弄的,本來,只要是我們把那邊人乾的沒有勢力了,倒時候小雨出監獄,還不就是一句話的事。”老夏說。
我看見老夏沉思的樣子,接話說:“但這時候的老高已經開始狗急跳牆了,這小雨的存在,可能是這羣狗最後的一根稻草!”
老夏聽見我這話後,頗有深意衝我看了一眼,爾後嘴上掛了微笑,在我肩膀上拍了拍,語重心長的說:“陳凱,我是很看好你的,你現在也知道了,之前一開始,我是看你像是陳志遠,當是陳志遠也是我很看好的一個年輕人,非常有能力的一個人,看見你之後,我就想起了他,你可能會後來知道,在天津,他們都把陳志遠看成我的大弟子,但其實不是,我是真的很非常欣賞陳志遠,說是忘年之交可能會更點,因爲我跟他的關係,所以我才一直對你青睞有加的。”
老夏頓了頓,看了看花鄉婆婆,發現花鄉婆婆好像是沒有什麼要說的,繼續說:“其實,我最開始的時候,是不想讓你涉政的,因爲我特別害怕,特別害怕陳志遠的那件事,在此發生在你頭上,可後來的事,已經漸漸失去我的控制了,直到了現在。
說實話,你沒有當初陳志遠霸道,沒有陳志遠的那種鋒芒畢露,可是你也有你的長處,那就是你的心地善良,當然,你也跟陳志遠一樣,有一個不錯的大腦,雖然你接觸的政治少,或許不會跟陳志豔一樣,主動會幹出什麼事來,但你是一個璞玉,只要是我給你說要怎麼做,你肯頂就能百分之二百的完成,就跟這給老高那邊上眼藥一樣。”
說了這麼多,老夏終於開始說正題了,他說:“所以,陳凱,這次我相信你,相信你能把小雨保護好,對不對?”
我皺了皺眉頭,但最後還是點了點頭。
老夏本來還想跟我說什麼來着,但是花鄉婆婆拿着一個碗,對老夏來了聲:“要藥了!”
老夏想跟我說點什麼,可是沒說出來,我就被趕了出來。
出來之後,我第一件事就是找剛纔看見的那個帶着黑紗的姑娘,我不知道這個姑娘是誰,當然也說不上熟悉的感覺,但就感覺跟她會發生點什麼事。
轉了一圈之後,別說是那個帶着黑紗巾的姑娘找不到了,我還突然意識到一件讓我渾身發涼的事,苗苗不見了!好像是從上次來老夏家,我就一直沒看見苗苗?!
我忽的回憶起剛纔花鄉婆婆看見我時候的眼神,這更讓我心慌了。
男人都有賤性的,你一直對他好,他感覺不出什麼來,甚至都會反感,但一旦是突然失去了那你早就習以爲常的事件,那巨大仿若是潮水一樣的失落就打擊的你似乎一點力氣都沒有了。
我突然想起苗苗之前跟我說的一句話,是說如果她真的離開的時候,那就是她真的死心的時候了。
是真的死心了嗎,是再也看不見她了嗎?
我以爲自己早已經失去關於她的任何念想啊,我曾經天真的以爲男人這一輩子會經歷很女人,可是他們扮演的角色都不一樣。
只不過,男人跟女人之間,除了愛,還有真的其他的感情麼?
我沒有問小武,因爲我知道,他不會說的,現在的他,甚至都用那帶着憐憫的眼光看着我啊,看着一個肆意揮霍女人好感的賤男的最後下場。
心裡有跟針,來來回回,刺痛就是那麼一點,但就那麼一點,疼的我好像是喘不過氣來了。
來不及說再見,已經是永別。
像是瘋了一樣,我跑遍了老夏的屋子,試圖衝進老夏的病房,然後想着問問花鄉婆婆到底是怎麼回事,但確被小武給攔了下來。
在我意識到這房間裡面沒有苗苗之後,我衝了出去,小區裡面人來人往,應該是嘈雜的環境,但是我下來之後,就感覺自己眼前一陣恍惚,耳朵出現耳鳴的情況啊,像是突然失去了跟這世界的聯繫一樣。
踉踉蹌蹌的往前面走着,不知不覺中,嘴裡叫着苗苗的名字,腳卻不知道該往哪走。
但忽然間,我感覺到背後一軟,一個柔軟的身子貼了上來,我感覺到背後的那個人有點貪戀的在把頭埋在我的後背上,然後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嘴裡有點含糊的說了聲:“臭毛驢,你是在找我麼!”
我身子一僵,但立馬就像是被踩住了尾巴的貓一樣,猛的掙脫開苗苗的懷抱,轉過身子來,衝着苗苗就喊:“你幹嘛去了,你上哪去了,爲什麼找不到你,你想幹嘛!”
我很兇,聲音很大,對於身邊的這些女的,我從來沒有這麼粗暴失態的對待過,可是今天我也不知道怎麼了,壓抑不住了,聽見我這麼罵,苗苗居然有點神經質衝我笑着。
那酒窩深深,笑的莞爾,活脫脫的一個精靈模樣,好看倒是好看,但我越罵越是生氣,我自己都沒有注意到,自己的眼睛都紅了.
“臭毛驢,你是在擔心我麼,是不是害怕,再也看不見我了?……”她後面還有話沒說出來,但最後卡的,愣是沒有說出來。
我跟苗苗對視了一眼,她喜笑盈盈,我眼圈通紅啊。
我相信時間應該在那一刻靜止了,可下一秒,我手往前一伸,直接勾住了苗苗的脖子,然後把她狠狠的攬入了自己懷裡。
這是我認識苗苗以來,是唯一一次,也是第一次這麼主動的抱她,她身子僵硬的像是一具屍體,但後來就像是觸電一樣的顫抖起來。
我當時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麼一種情緒。
人大多時候都是理智的,可能這一次,是我的本能。
最後還是苗苗推開了我,推開我的時候,眼圈紅紅的,自己擦了擦,嘟着嘴說:“幹嘛啊,看看都給我鬧的迷了眼睛。”
看見我沒說話,苗苗略挑逗的把手放到我的下巴上,輕佻的說:“怎麼了嘛臭毛驢,是不是感覺心裡有負罪感啊,是不是感覺對不起小茹姐,你看看,剛纔咱們可是偷情來着。”
她笑的越燦爛啊,說的話越輕鬆,我心越是難受。
那緊緊抓住的手,關節已經變白,但偏偏什麼都抓不住。
……
我跟苗苗正在站着都不知道說什麼的時候,後面傳來一個滄桑的聲音,叫我的名字,我回頭看見花鄉婆婆正從屋子裡面出來,朝我走過來。
七十多歲的年紀,走起步履蹣跚的,苗苗過去要攙着她,可是花鄉婆婆輕輕的推開了苗苗的手,對着苗苗說了句:“你先回去,我有話單獨要跟陳凱說。”
苗苗不知道爲啥,臉上就是一紅,拽着花鄉婆婆的衣角說:“婆婆,有什麼話還不能當着苗苗的面說啊,苗苗也想聽!”
但花鄉婆婆眉頭一鎖,有點嚴厲的喊了一聲,苗苗就吐了一下舌頭,然後跑了。
就剩下了花鄉婆婆,我看着她老態龍鍾的臉,不知道怎的就有點畏懼,她沒看我,徑直從我身邊走了過去,經過我的時候,她說了聲:“別跟着我。”
這一句話,一頭霧水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