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張說:“不用這麼緊張,我過來是幫着夏老處理事的,以後我們就能共事了。”
我笑着過去跟他握了握。
“陳……陳凱……”裡面的老夏叫我。
我進去,看見那顴骨高高鼓起來的老夏,跟上次走的時候差不多,沒好也沒壞,就吊真一條命。
“夏爺爺,我在這。”我過去抓住他的手。
“挺……挺住……”老夏如是說。
聽見老頭這麼一句話,我感覺有點心塞,都成了這樣了,居然還在關心我。
我捏着他的手,說:“夏爺爺,沒事,我沒事,我給你帶來了一個消息,關於小雨的,我在青竹那找到了之前小雨發生事情時的監控錄像,是樓道里面的,雖然不是直接證據,但也能證明兇手不是小雨,至少這個案子是有疑點的,只要是我們能找到那兇手,就算是他們那邊在想陷害小雨,也白搭了!”
我以爲老夏會激動的抓着我的手反覆問我這是不是真的,可我想錯了,老夏那不是太清晰的眼睛並不是太激動,我還納悶呢,感覺自己手被捏的升疼。
低頭一看,那像是骷髏的手好懸沒把掐入我的肉裡。
在擡頭的時候,看見老夏那渾濁的眼淚從眼裡流出來啊,彎彎曲曲,帶着灰色,像是將死的蟲。
“好……好!小……小雨,太好了,陳凱,你,你一定要幫小雨啊,一……一定要幫小雨啊。”似乎是有點迷糊了,老夏絮絮叨叨,說了這麼一句話。
“陳…陳志遠……陳凱,陳志遠……”老夏忽然說了這麼一句話。
我有點麻木的激靈了一下。
花鄉婆婆走了進來,嘆口氣,給老夏端餵了下,說:“你就休息下吧,我給他說。”
小張一點沒有離開的樣子,而婆婆也沒有避諱他的想法,說:“陳志遠的死,跟一個叫榮叔的人有關,你可能知道這個人,他就是榮叔害死的,你夏爺爺不是跟你說過,陳志遠找了一個人代替他在天津黑道稱王,那個人,就是榮叔,只有一少部分的人知道,陳志遠跟榮叔的關係,當年出事後,我們就找人打聽榮叔的下落,我託的人叫許慧,當時是天津最厲害的一個線人,可惜了,可惜後來就沒了許慧的消息。”
“她,死了。”我機械的說了一句。
婆婆有點驚訝的說:“你怎麼知道?”
我說:“因爲這女的就是錐子哥的愛人,現在,他們都死了,而且,都是因爲查榮叔而死的。”
我說道這裡,臉上在笑,心裡像是刀割一樣,我不明白,我不知道,是不是上輩子他們欠我的!?
現在似乎是一切都明朗了起來,陳志遠的死,跟榮叔有關係,這榮叔,就是當年黑道大亨。
忽然我感覺自己腦子中靈光一閃,似乎是抓到了什麼。
榮叔是黑道上的人,那突破口肯定是在黑道上,老校長去青竹……
這事說完之後,老夏撐不住,就昏睡了過去,我心裡有記掛着今天聽來的消息,就想走,出門時候,小張叫住我,說:“夏雨詩的事,不要太擔心了,上面已經在運作了,要是有了證據,應該是很快就出來了,你走運了。”
我有點不可思議的看着校長,小張只是衝我笑了笑,有點神秘。
小張這話,很值得玩味,上面已經運作了,夏雨詩出事不是一天兩天了,可爲什麼現在纔開始運作,可能是因爲怕被老高抓住把柄?
不,要是出去怕被對方抓住把柄來考慮,我要是上面的人,我會犧牲夏雨詩,而不會在運作這件事,而且,小張最後說的,走運了,這句話……
看着小張那似笑非笑的臉,我腦子裡忽然出現了一個人的臉,心立馬就抽了起來,說了聲:“是他!?”
小張還是臭着那張臉,不置可否。
我突然相信這個世界上有因果這一說了,有時候,世界真的就是這麼奇妙。
當年我放走了那火車上小張救的大人物,現在,人家報恩來了。
小張拍拍我的肩膀,繼續說:“還有,陳凱,有些事,知道了,反而不如不知道,那件事,你好自爲之吧。”
他在勸我,不要在查陳志遠的事了?
……
但,我可能不查麼?
因爲當年許慧查過榮叔的事,所以應該會有資料,我去錐子那,看看能不能找到一點資料。
剛到了錐子家門口,我感覺到有點不對勁,猛的一推開門,愣住了。
錐子家裡有很多狗,他被稱是天津狗王,每一條狗都是好品種,千金難求的那種,可現在,在我面前的,橫七豎八,是一條條狗屍。
我不知道才幾天不見,這些狗居然餓成了這樣,皮包着骨頭,眼睛凸起,錐子死後,這些狗,也跟着死了?!
原來,世界上還真的有靈性這麼一說。
我走到一條狗身邊,蹲下身子,摸着它的頭,輕聲說了句:“走吧,走了也就安生了,看見他之後,記得替我罵他幾句,問問他怎麼能這麼早就死了呢!”
……
我翻了錐子家,還有那個有許慧遺物的家,都沒有找到關於榮叔的任何線索,但也發現了一點事,是從許慧偶爾記錄下來東西推出來的。
在當初,天津就只有一個幫會,叫何和圖,榮叔就是當時老大,許慧那隻言片語表示,懷疑這姚老辮子跟榮叔有什麼關係,具體沒說出來。
其實出了白虎之外,這青竹還有三合,都是以前那何和圖幫會分裂出來的,當年嚴打,何和圖作爲天津最的黑社會勢力,肯定被掃的很嚴重,所以就分裂了出來。
我忽然想起當時詹白看見姚老時候,那大氣都不敢說的樣子,作爲幫會老大,詹白肯定知道一些什麼,姚老肯定是當年那何和圖裡面的人,會不會是……榮叔?
我甩了甩頭,把腦子裡這想法甩出去,要真的是榮叔,他害死了陳志遠之後,怎麼還可能留我?
可惜的是,現在不光是老校長不見了,就連姚老辮子也不知道去哪了。
接下來的時間,我見了一次夏雨詩,把事情的進展給她說了一下,夏雨詩聽說長江的人想要支持老高的時候,臉有點白,也沒說別的,就讓我安排她跟袁羽見了一次面。
倆人是私密聊的,我根本不知道他們說的什麼。
不過出來後,袁羽的表情不是太好。
……
我本來是想安慰下袁羽,順便問下究竟是怎麼回事的,可是直到袁羽上了車,他一直都沒有跟我說話。
監獄現在沒什麼事,我想着趕緊回去,現在我算是綁架着連皓,我不知道什麼時候老高神經病大發就突然動手,因爲今天是跟袁羽一起過來的,坐他車來的,可是他現在一句話不說把車開走了,我只能打車回去。
“陳凱!”我等車的時候聽見有人在叫我,我順着聲音往那邊看去,在監獄那個小賣鋪外面,看見了大地!
我心裡有點過意不去,那時候本來是想在監獄裡面弄一個通道,順便賺錢的場,自從是我在外面混了之後就把人家給忘了,當初方洋出監的時候,我也不是帶這方洋先來看的大地。
我看他招呼,就往他那邊走去。
剛纔再遠處沒感覺到,越走近了,我就感覺有點怪了,大地怎麼就一個動作崩在那?
“大地,怎麼了,這樣看着我?趕緊進屋去,可不能讓人看見咱倆見面啊。”我說。
那邊的大地還是那個表情,連眼睛都不眨。
“赫赫……”突然,他發出了一聲詭異笑聲,然後在我目瞪口呆之中,他的身子直接往前面栽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