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語蓉會同意,李巖並沒有覺得意外、或者驚喜,以他們兩個到現在的感情狀態,這基本上他是有把握的。如果他直接伸手的話,相信她也最多隻是掙扎一下,只要不過分動手動腳,她應該不會太抗拒,只是他不想嚇到她了。
現在這個時候,他對於語蓉,也不是那種身體的慾望,真的只是想要抱抱她,感受一下心靈溫暖而已。在得到她的允許之後,李巖靠近了一點身體,伸手過去,將她輕輕的抱住了。
只是這樣的抱着,並沒有更進一步的動作。李巖依稀能夠聽到語蓉的呼吸,甚至彷彿能感覺到她的心跳,兩者都比平時要快一點。
他輕輕地拍了拍,安慰說道:“放心。我不會乘人之危的。你能陪我回家,已經是非常給我面子了,我……很感激!”
聽到這話,語蓉心裡一酸,作爲妻子,陪老公回婆家,不是天經地義的事情麼?竟然還要說給面子、感激!
“我不是給你面子,我也不要你的感激!”她輕聲拒絕了這一份感激。
李巖微微一怔,隨即明白過來。給面子,感激,那是把她當成外人了,沒有當成自己的妻子!
他把頭靠近了過去,在枕頭上,和語蓉的頭牴觸在一起。然後輕聲說道:“是我說錯話了……在我的心裡,你就是我的妻子。不用給面子,不用感激!至於現在……這也很正常,不是我不想要你,只是我想要等你準備充分一點。”
“……”這話讓語蓉好受了一點,如果他真的是相敬如賓,拉一下手、擁抱一下都要請示的話,無疑是把她看得很遠了!
隨着說話,李巖感覺到她的呼吸和心跳都平穩了許多。
“你睡得着麼?”
語蓉搖了搖頭,隨即想到黑暗中他是看不見的,加了一句:“新的環境、新的牀,加上作息規律也不一樣,暫時還是睡不着。”她心裡有點遲疑,他不會是想要建議睡不着起來“做運動”吧?
“那……我給你講故事吧!”
“……”講故事!當我小孩子呀!語蓉這話沒有說出來,因爲她心裡竟然有一點期待。或許,當一個男人很愛一個女人的時候,就會把她當小孩子來寵着吧?“好啊。”
“你的前世,是一個修煉百年的妖精……”
只是一個開頭,已經讓語蓉哭笑不得,伸手輕輕拍了他一下:“你纔是妖精呢!”
“也行,或許我前世是一個修煉了百年的妖精,所以我們纔有機會同牀共枕。”
語蓉一怔,然後想到了一句歌詞:“十年修得同船渡、百年修得共枕眠。”在黑暗中,她沒來由的一陣觸動,難道跟他同牀共枕,真的是百年修來的緣分麼?百年修煉,才能換得同牀共枕,那想要恩愛一生呢?真的要千年造化?
“然後呢?”她癡癡地問了一句。
“然後前世的我,繼續修煉,又修煉了至少900年!或者修煉了很多世。”
李巖的答案,讓語蓉明白他的意思,她心裡一陣欣慰,但又忍不住想到了鬱小滴。頓時黯淡了不少,再好聽,也不過是甜言蜜語啊!怎麼可能有前世、怎麼可能修煉百年、千年,如果是這樣,又怎麼可能千年爲一個人修煉?兩個人只走過一年。就已經走得很辛苦了……
“你是不是有事情想要問我?”李巖忽然問道。
“啊?沒、沒有!”語蓉忙搖頭,以爲他是猜到了自己想到鬱小滴,微微有點窘,現在兩個人同牀共枕,怎麼說也是難得的旖旎氣氛,偏生要想到鬱小滴,不是自煞風景?她當然不會說出來、以免氣氛凝固下去。
“呵,不用勉強,我知道你很想問。”
“……”語蓉暗暗蹙眉,真的無法迴避了麼?我只是想一下她,你就覺察得到我的不同了麼?
“那這樣吧,我估計你也不知道從什麼地方問起,就我自己選擇性的說一些吧。”
“嗯。”語蓉答應道,她真的不便問出來。
“我以前跟你講過我高中時候的事情吧?”
張語蓉一怔:“你講那初戀的喬幻璇的故事的時候,應該講過。”
“嗯,那你應該知道,我那時候離開了家,大家都以爲我是因爲被喬幻璇拒絕受打擊的緣故,但其實不是的。”李巖整理了一下措辭,緩緩說道:“在我高中的時候,有一次晚自習後從學校回家——我沒有住校,那次遇到了一個陌生人,他把我攔住了,說我不是一個普通的人,不應該去走高考這種普通的道路,他要帶我去進入另外一個世界。”
語蓉啞然,這才明白過來,李巖要說的,根本不是鬱小滴的事情,而是關於他自己的往事!
這是她以前疏忽、沒有想過,最近才發現、和越來越好奇的事情,現在見特殊的環境,讓李巖自己有興趣講述出來,讓她心裡非常激動,終於可以更多的瞭解他了,這還是從他自己的口中講述出來的!
“嗯,然後呢?”她雖然覺得他的講述有點奇怪,但怕他不講了,還是馬上追問。
“你是天才,可能理解不了普通人的中學生活。在我們那個時候,大家也都沒少看小說,女生們會幻想灰姑娘穿上水晶鞋、公主遇到白馬王子、麻雀變鳳凰之類;男生們的幻想則熱血、神奇一點,有一些人希望稱兄道弟、拉幫結派,縱橫校園、橫行街頭,喝酒、抽菸、打架、做老大;還有一些則是希望獲得各種奇遇,或是被武林高手選中、或是旅遊撿到修真秘笈、或是摔跤得到異能……我那時候的看似成熟,不過是比其他人看的書更多而已。而看的書裡面,很多也是各種小說。在青春期的年紀,還不至於YY三妻四妾,更多的是有年遇之後掌控一切的想法。正因爲如此,我當時並沒有驚慌、沒有遇到壞人之類的想法,而是在見證了他展示一些能力之後,開始有點被他的話給盅惑了……”
李巖雖然準備說給她聽,但也只是有保留的說,否則的話,她肯定接受不了。而想要說到什麼程度,只能努力回想,參照以前跟喬幻璇說過的那些了。
“真相竟然是這樣?”語蓉聽得很驚訝,按說李巖不應該這麼容易被人忽悠纔對,不過仔細一想,十二年前的他才十幾歲,還是一個高中生,沒有什麼社會經驗,遇到這樣的事情,被誘惑了也是有可能的。
“這還不是真相……他跟我說的一切,都很神秘刺激。得知我是他們物色了很多人之後的選擇,也很驕傲。但我那時候也畢竟較同齡人成熟一點,幻想歸幻想,真正遇到這樣的事情,我還是有所保留的,拒絕了他的要求。真相是……我被劫持了!我失去了知覺,被他們強行帶走了。我在家裡留書的離家出走,其實是他們僞造的,不是我自己寫的。”
聽到李巖講述到這裡的時候,張語蓉伸出了手。剛纔她只是被動的讓李巖抱着,現在確實主動的伸手抱着他。彷彿面前的李巖,是被那拐走的十幾歲少年李巖一樣,她輕輕的安慰着他。瞭解到這一點情況,讓她對於李巖的品行、脾氣什麼的,都有了更大的理解和寬容。
李巖講述到此處的時候,已經自覺的停了下來。因爲那次將給喬幻璇聽的時候,到後面就開始暴走了。那一次是在幻璇的身上發泄了一番,才從勾起的“心魔”中擺脫出來。雖然經歷過那一次,讓他對這段往事,更多了幾分面對的信心,但他對於自己的“心魔”,還是有明確的認識,不敢過分去挑戰它。
這一刻,他有點後悔沒有帶着月瑤分割的那神秘物質飾品,否則的話,至少可以讓他保持冷靜。所以,他只能靠自己的定力,他就停了下來,深呼吸,不去想後面。而張語蓉的安慰,恰如其分的給了他直接的幫助,讓他更快的安寧下來。
“在我醒來之後,到達的地方,是一個陌生的封閉的所在,然後,他們讓我開始了長期而艱苦的訓練……”李巖又吸了一口氣,緩緩的說道:“具體的訓練過程就不說了,對於我來說,是一個痛苦的回憶。總之,那幾年,他們教會了我一些特殊的技術……”
殺人的技術,也算是技術吧!
“然後憑着這些技術,也賺了一些錢。但因爲保密的原則,我不能告訴家裡人、不能告訴任何人,所以,我後來即便有打電話回家,又寄錢回家,也從來沒有透露過這些。”
語蓉雖然沒有聽到更多的內容,也是非常的好奇,但感覺到李巖這會兒的心跳非常的不穩定,這讓她嘖嘖稱奇、又暗暗擔心,並滅有再追問,只是聽他自己說,他願意說多少就是多少。爲了讓他平靜一點,她主動的貼近了一點,一手撫按在他的心臟部位,另外一首在他背上輕撫,這樣據說能讓人好受一點。
“沒關係的……無論你吃了什麼樣的苦,都過去了……”語蓉靠近李巖,輕聲呢喃,“無論你做的是什麼樣的工作,我都會支持你的。”
她這是安慰的話,卻讓李巖身體微微顫抖,他心裡苦笑,如果你知道我的工作是殺人,還會支持我嗎?只怕會離開、鄙視我吧?
一想到這個結果,讓他更是不願意直接的和盤托出了。
發現他的一樣,張語蓉忙貼緊了一點抱住他,豐碩的酥胸直接抵在李巖的胸口。而她本來在黑暗中輕聲說話安慰李巖,這會兒則更是毫不猶豫的主動親吻了一下他的臉頰!
能讓她主動親吻,絕對是罕有的事情!這讓李巖不由得呆了一下。而她親吻臉頰,並不是中介,而是爲了確認位子,隨後接着又親吻了一下,第三下,終於確定了目標,卻是李巖的嘴脣!
語蓉這也是從他身上雪萊的,以親密的吻,以女性的容情,來化解他那不知道因爲什麼造成的戰慄。
要是平時,對於語蓉主動獻吻,李巖定然樂不可言的享受。可是這一次,他卻清楚的指導,語蓉不是因爲動情,不是因爲渴望,而是因爲安慰他!說難聽一點,可能是因爲他現在的情緒狀況很不穩定的同情、安撫!
他不想要這種感覺!
而且她溫潤的嘴脣,更會勾起他的美好記憶,也就更擔心失去!
他輕輕的抓着她的手臂,然後鬆開了嘴脣,對微微嬌喘的語蓉說道:“語蓉,謝謝你……不過,我想要跟你說清楚,其實我騙了你、或者說我隱瞞了你,其實這些年,也賺了不少錢,雖然不如你家有錢,但養家餬口完全沒有問題。所以在公司上班的時候,我不想因爲自己這個走後門進去的,引起太多人的猜忌,這才懶得去拼。”
語蓉聽到這個消息,非常的驚訝!雖然她想過這個可能,但李巖確實是高中沒畢業,連進入天堂集團,還是她這個總裁去幫忙辦的假證、假資料!那樣的經歷,能賺多少錢,現在聽到他這麼說,也終於明白過來了,如果他覺得自己賺的錢夠用了,那以前在業務部的糟糕表現,就有可能是故意爲之了。至少,這樣混了大半年,大家都看不起他,根本不去挖他的資料。也讓他們兩個的關係隱藏得更深!語蓉久久難以平靜,沒想到……誤解了他!
李巖長吁了一口氣,把頭垂下,苦笑道:“在今天之前,我還在隱瞞你,也是怕你知道真相之後,會離開我……因爲我的工作,可沒有那麼見得光,幾乎可以說是非法的。我不想失去你……”
語蓉一怔,隨即明白過來了。以他那樣的學歷、經歷,能賺大錢的,也就是非法的了。但非法的範圍太大了,她根本沒有往殺人方向想,而是想到了投資公司、騙風投,猜想應該跟這方面有關,或許就是金融詐騙吧!她暗歎了一聲,這雖然是不好的,不過看他的樣子,應該是以前在國外做的,現在已經金盆洗手了。感覺到李巖真的緊張自己,她心裡一暖,抱着他的頭,讓他貼在自己的胸前。“聽着我的心跳……我不對你撒謊!以前的事情,我不會在意,我不會因爲這個兒離開你。只是以後儘量別做非法的了,爲了……未來!”
她的心跳確實很平穩,真的沒有撒謊。可李巖的心跳卻加速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