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新軍說的很慢,也很清晰,可以體會到這都是他是經過深思熟慮的話,但即使是這樣平淡的口吻,依然讓包括韓宇這樣的人都涑然驚心,因爲他和張新軍在一起的時間夠長,對張新軍的說法方式和思路也都很熟悉,他們聽出了張新軍話中的含義,也看出了他對這件事情的堅決和難以更改的意志。
韓宇說話了:“大哥,這需要一次詳細的策劃。”
張新軍又看了看柳家兄弟,說:“你們兩人的意思呢?”
兩人都點點頭,說:“卓大哥放心,你怎麼說,我們這麼辦。”
“但我不想勉強誰,這次事情我不是以一個大哥的身份要求你們做,你們可以再考慮一下。”
他們三人都一起搖搖頭,韓宇說:“請大哥放心,我們會毫無怨言的做這件事情。”
柳家兄弟也說:“或者這是我們唯一可以爲蕭華婉做的事情。”
張新軍平靜的點了一下頭說:“在判決下來之前,在蕭華婉轉到監獄之前,必須要採取行動,至於方案,我已經想好了,你們可以就細節方面提提建議。”
韓宇幾人都凝重的點下頭。
幾個人開始詳細的商議起計劃了。
而在這幾天裡,蕭華婉也在思考着,她已經從上次柳霸和自己見面中感覺到了自己可能受到的懲罰,不過想想她也沒有太多的怨言了,不管怎麼說,自己是殺了人,這一點已經是不能更改的事實了。
今天一早,起牀哨一響,大家爬起來穿衣疊被,然後在鋪板上坐的整整齊齊,等着開飯,蕭華婉發現,空姐那被子疊的見棱見角,很見功力。
蕭華婉好奇的問:“嗨,小玲,你被子怎麼折的這樣好看?”
空姐馬小玲說:“我們入職時都到部隊受過軍訓,這屬於內務,是基本功。”
這時,外面傳來一陣陣的報數聲,那是在給前面的監室開飯,不會兒,就到了她們這兒,大家報完數,蕭華婉幫空姐馬小玲從打飯師傅那要了一個塑料飯盆和塑料勺子,今天是小米粥,鹹蘿蔔條,旁邊的人都邊吹着氣邊呲牙咧嘴地往下嚥,可空姐馬小玲一點食慾也沒有,端詳了半天,勉強吃幾口就放下了。
蕭華婉知道她還沒有適應過來這裡的生活,就像自己剛來時候一樣。上午沒什麼事,蕭華婉就教馬小玲背監規,所有新犯人都必須在一個星期內熟記監規和看守所裡的一些制度,監規就掛在牆壁的正中央,一米見方的大小,主要有十二條,如要認真學習提高認識要老實交待罪行積極檢舉揭發他人不準串供絕食自殺等等,還包括一些關於生活作息衛生方面的內容。
到了下午,又是大家盼望已久的洗浴時間,男人婆身體不爽,就留在監室,蕭華婉帶着馬小玲還有其他人去洗漱間,照例又是一番爭搶,馬小玲的動作慢,蕭華婉都洗完了,她才脫光了進去。
蕭華婉發現,她的身材可真好,四肢修長,腳踝纖細,體態凹凸有致,皮膚白皙滑膩,全身上下沒有一點瑕疵,真是個美人坯子,但是,馬小玲的出現引起了不少女犯的圍觀。
蕭華婉說:“你動作快點,我在外面等你。”
可過了一會,忽聽見裡面有哭喊聲,還夾雜着鬨笑和叫好,蕭華婉感覺不妙,急忙跑回去,一看,又是那幾個老女人棒子,把馬小玲圍在地當間,七八個爪子在她的身上亂摸一氣,作着極其下流的動作。
那是那個大個子女人,正準備把馬小玲的頭按下去,幫她舔*。
蕭華婉腦袋一熱,衝上去二話不說飛起一腳,正踹在一個大個子女人的屁股上,那人根本沒有防備,再加上地上滑,摔了個狗啃泥,跌得滿嘴是血。
蕭華婉拉住馬小玲就往外走,另一個個子稍矮的女犯衝上來抱住她的腰,正想把她按倒,蕭華婉扣緊腰間的那雙手,猛地下蹲,一個美人入懷,坐在女犯的膝蓋上,只聽哎呀一聲,那人疼得殺豬似的嚎叫起來。
剩下的幾個面面相覷,都被蕭華婉的氣勢給震住了,不敢過來,就在這時,聞訊趕到的女獄警跑了進來,看到這個場面大吃一驚,問清事由,直接就給蕭華婉上了銬子,帶到辦公室,請示過所長後,把她關了緊閉。
男人婆在監室裡聽完馬小玲的哭訴後,一連聲地嘆道:“完了!完了!她怎麼這麼衝動,這回算是完了!”
馬小玲仍心存僥倖,說:“她是爲了救我呀,是見義勇爲。”
男人婆啐她一口,罵道:“放你媽個屁,你是什麼東西,這裡是什麼地方,還見義勇爲?你知不知道,在那個小黑屋裡,能把人憋瘋!那裡死過人的,有個女犯因爲嫌菜湯裡有蟲子,一氣之下,把湯潑在了獄警臉上,就被關到小黑屋了。那人被關了七天,在裡面不知道白天黑夜,最後一天她瘋了,咬斷自己的動脈,血流了一地,其實再過幾個小時她就能出來了”。
“天啊!”馬小玲驚叫一聲,眼淚又下來了,內心中充滿了憂慮和自責。
看守所的禁閉室就是個小黑屋,其實說它是“屋”都有點誇大其詞。它只有兩平方米大小,寬一米長兩米,高一米五,裡面什麼也沒有,就象個活棺材。這種空間的極度壓縮能讓人產生難以忍受的的壓抑感,時間和空間彷彿都離你面去,只有黑暗和恐懼從四面八方向你壓來。據說,關禁閉給人帶來的精神創傷,只有和地震中被困在坍塌樓層中,數天後才被找到的倖存者,可以與之相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