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新軍這一路上欣賞着春色,陽光雖然猛烈,早上路邊的村子卻十分安靜,一棟一棟紅磚樓房抹除了鄉村的古老氣息,歷史正在被刷新,人們在無語中浮躁,那新房子後面長草的斷牆,那些空置的正在頹敗的老房子,會讓人偶爾感覺到新舊交替帶來的清涼。
張新軍一行人來到了蓮花水庫,陽光很好,冷千鈞等人從車上搬下了一個摺疊靠椅,張新軍就斜躺在了上面,架起魚竿,釣了起來。
後來張新軍就在靠椅上睡着了,這一睡就是一個來小時,他身後本來站着幾個精神飽滿的人,最後見他睡了,大家也慢慢的散懶起來,有的在樹下坐着,有的在車上小眯起來,只有冷千鈞和柳漫風還在身邊待着。
這樣魚肯定也是釣不好了,估計那魚餌早就沒魚吃了,一個來小時沒換魚餌,怎麼能釣的上來,再後來張新軍就讓一泡尿給憋醒了,他站起來茫然四顧一圈,顯然是在找一個可以方便的地方,冷千鈞就笑着指了指身後的一片灌木叢,說:“卓大哥你去那面方便一下吧。”
張新軍點點頭,提了提褲腰,就到了後面的那一片茂密的灌木中,大家就聽着那面一陣的響動,有脫褲子的聲音,還有強力排水的唰唰唰聲,柳漫風聽着這響動,暗自好笑,怎麼有這樣的人啊,不會蹲低一點,搞出這麼大的響動嚇唬誰呢?
一會,張新軍就從後面的樹縱中搖搖晃晃的走了過來,他那件白色的西服在陽光下很是耀眼,但柳漫風看到張新軍之後,一下子嘴就張的老大,她就要驚跳起來,好在她身邊的冷千鈞一下把手放在了柳漫風的肩頭,低聲說:“鎮定一點。”
柳漫風回過頭來,看到了冷千鈞臉上奇異的笑容,她愣住了。
這時候,張新軍就又在靠椅上躺了下來,而且還把頭上的遮陽帽放低,扣在臉上,看來這又要大睡一場了。
在灌木叢的後面,另一個張新軍已經換上了剛纔等在後面的一個人的服裝,從小路走了,他繞行了很長時間,纔看到山坡下一個樹蔭中停放着一輛小車,張新軍走到跟前,也不說話,就坐了上去,駕駛座上正是柳霸,他回頭看了一眼張新軍,就啓動了小車,在山路上跑了起來。
張新軍等車進入了市區,又駛出了市區,往郊外奔馳的時候,才說:“柳霸,一路上沒人跟蹤你吧?”
“沒有,放心好了,我很注意的。”
“嗯,這樣就好,都安排了好了吧?”
“安排好了,我們大約要開兩個小時的車,然後那面會有人接應,我們在騎摩托車跑個把小時,最後還要步行一兩個小時,這一路人都很少,誰想跟上來很難隱蔽的。而且我在這一路還撒的有暗哨,所以應該不會有什麼差錯的。”
張新軍心情稍安一點說:“希望不要出什麼問題,不要給蕭華婉帶去危險。”
“沒問題的。”
張新軍就不再說話了,靠在車的後背上真的眯了起來。
小車就搖搖晃晃的跑了好久,之後他們又換上了摩托車,柳霸帶着張新軍又跑了好久,最後的道路連摩托車都沒有辦法走了,張新軍就下來說:“你回去吧,我步行過去。”
柳霸說:“你就順着這條路一直走,到了前面岔路,不要到村裡去,直接上右面山路,就可以看到學校了。”
張新軍笑着說:“知道了,你早就說的夠清楚了,不會跑丟的。”
“那行,明天這個時候我來接你,還在這個地方。”
“好,記住了,這兩天總部的張新軍身體不舒服,給他請個醫生。”
“好的,我知道,家裡那面應該不會出問題的。”
張新軍就背上了柳霸早就準備好的一個包,裡面裝的都是一下蕭華婉愛吃的零食,還有罐頭什麼的,包挺大,張新軍背上之後,整個上半身就看不到了,這讓柳霸在後面看的有點呲牙,乖乖,這幾個小子,買包也不能買這樣大的啊,這走上去夠卓大哥喝一壺的了。
張新軍起初還沒當回事,不過走了半個來小時的路,就感到有點吃力了,這包也太沉了吧,真不知道他們買了多少東西,這足夠蕭華婉吃幾個月的了,不過想到是給蕭華婉背的,張新軍也就化悲痛爲力量,呲牙咧嘴的堅持了下來。
這樣走走停停的,又化了個把小時,張新軍就遠遠的看到了那座學校,想着馬上就要和蕭華婉見面,張新軍的心蹦蹦的亂跳起來,好長時間都沒有見面了,張新軍怎麼可能不想她啊。
他就突然的有了在一種:“嶺外音書斷,經冬復歷春。近鄉情更怯,不敢問來人。”的感覺了。
越來越靠近了學校,這裡的景色很美,空山竹語,泉水叮咚,漫起輕煙嫋嫋,這個時候,張新軍的耳邊就聽到了一陣歌聲:你象那藍色的小三和絃,輕輕的流淌在我的指尖,溫柔如水是你的靈魂,讓我沉醉迷戀。
從第一縷的歌聲飄入張新軍的耳中,張新軍的呼吸就頓住了是蕭華婉的聲音!那聲音最近這短時間多次午夜夢迴在他的腦海,纏繞他的魂魄,擊碎他的心靈。
他熱淚盈眶,歌聲在繼續:如夢似幻的小三和絃,柔柔的迴響在我的心間,潔白無暇是你的愛情,讓我日夜思念。
歌聲悽婉動聽,傾訴着雲一般的纏綿,海一般的思念,雪一般的純潔,花一般的夢幻,張新軍流淚了,他停住了腳步,不敢在往前走,他知道,在那個大石後面一定是蕭華婉。
歌聲中的祈禱和執着傳遞着堅強,無悔和心願,一聲聲,一字字,如杜鵑泣血,染紅山巒,焚燒原野,鋪滿一條通向天際的路。
蕭華婉,蕭華婉張新軍心裡在吶喊,淚水模糊了他的雙眼,心如刀絞般痛的無以復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