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糊塗!”
在永昌大酒店的十八層房間中,東北王張莽一巴掌拍在了沙發扶手上,蹭下站了起來。在他的下手,站着朱京虎、還有吳迪、管中殤、趙乾坤、樊瑞等人。每個人都低着頭,連大氣都不敢喘息一下,氣氛很緊張、很壓抑、很憋悶。
對於霍青的事情上,張莽還特意跟朱京虎下了死命令,千萬不能招惹霍青,至少是現在不能。因爲毒狼單光的關係,朱京虎把那些商界名流、富甲權貴們手底下的高手們,全都給凝結到了一起,這得是一股多大的力量?有他們,纔有對抗大江盟的本錢。
可是如今,在關鍵時刻,竟然讓霍青摘取了勝利的果實。又是保證書,又是東北商會的,這些商界名流、富甲權貴們,算是死心塌地的跟着霍青了。
1.霍青的實力是有目共睹的,背後又有西伯利亞聖火的邪教徒給撐腰,沒人敢不給面子。
2.霍青跟沈嫣然穿的是一條褲子,兩個人聯手,簡直是天衣無縫。這才短短大半年的時間,華泰集團就吞掉了譚家、單家、周家,更是拿下了港口碼頭項目。一躍,成爲了跟永昌國際齊頭並進的大公司。這些商界名流、富甲權貴們跟霍青合作,就等於是跟華泰集團合作,他們會像是狗皮膏藥一樣,粘着霍青。
在商人的眼中,永遠是利益至上!
誰能夠給他們創造利潤,他們就跟誰近乎。而霍青的東北商會……有點兒像是什麼?看着一個嬌滴滴的女孩子,卻硬不起來了。霍青遞上來了一顆藥,整個人當即就亢奮起來了,硬的不行。
東北商會,就是這顆藥。
這是多麼好的一個機會?在朱京虎的手中,愣是讓霍青給生生地搶走了。你說,東北王張莽又怎麼可能會不憤怒?現在,他們失去了跟大江盟抗衡的本錢了。
朱京虎小心道:“師傅,霍青不是什麼省油的燈,咱們跟他合作,肯定沒什麼好事……”
“跟你合作,就有好事了?我跟你說,朋友可以成爲敵人,敵人一樣可以成爲朋友。一旦東北讓大江盟給侵佔了,東北商會將首當其衝,勢必會讓大江盟一舉給幹垮掉了不可。在這種大利益的面前,相信霍青會跟咱們合作的。”
“可是……”
“還可是什麼?別以爲我不知道你肚中的那點兒小九九,這趟,你們朱家還想着再次洗劫初青皮草。怎麼樣,吃了大虧吧?我跟你說,誰都不是傻子,尤其是霍青,比誰都更要精。你們跟他大交道,必須得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才行。後天,就是我的六十壽誕了,我希望在此期間,看到你促成跟霍青的合作。”
“啊?”
朱京虎是啞巴吃黃連,有苦自己往肚子裡面咽。
牛家讓霍青給滅了,朱家在霍青的手底下更是損兵折將,連他的大哥朱京龍都讓西伯利亞聖火的邪教徒給炸死了。要不是朱霸天和朱丁山逃竄得快,整個朱家很有可能就全軍覆滅了。在這個節骨眼兒上,張莽竟然讓他壓下個人恩怨,去跟霍青合作,這不是笑話嗎?他還真沒有修煉到那種波瀾不驚的境界。
張莽冷聲道:“怎麼,你辦不到?”
“師傅,跟霍青合作,有這必要嗎?”
“你還是看不破啊。”張莽把目光落到了吳迪的身上,大聲道:“吳迪,把這事兒交給你了,你能不能辦妥了?”
“能。”
“好,就這樣,散會。”
這些事情,原本都是應該交給朱京虎來辦的。可現在,卻又突然交給了吳迪,就等於是將朱京虎給架空了。朱京虎又氣又惱,從永昌大酒店中出來,就立即回到了朱家。一走進大門,就感受到了一種死氣沉沉、悲慼戚的氣氛。
地面上,躺着一具具血肉模糊的屍體。每個屍體上都蓋着白布,看不到他們的臉,身子,但是也能夠感受得到他們的悽慘模樣。在大廳的正中間,放着一具棺槨,牆壁上張貼着一個巨大的“奠”字。
兩邊,一些朱家弟子披麻戴孝,很是悲痛。
牛豔豔撲倒在棺槨上,哭得死去活來。這是怎麼了?短短不到半個月的時間,牛家讓人給滅了,牛柏萬和牛呈祥都死了,鍾露回到了鍾家。這個仇恨還沒等報呢,連朱京龍都躺在了棺槨中,這讓牛豔豔可怎麼活啊。
朱京虎走進來,唐甜迎了上來,低聲道:“京虎,爺爺和爹都在房間中等你,你過去看看吧。”
“好。”
在房間中,朱霸天和朱丁山都緊繃着臉,陰沉得可怕。
這麼多年來,朱家不僅僅是在沈羊市,在整個東北都是屈指一數的存在。可是如今,這座大廈轟然倒塌了,竟然陷入了霍青和大梵佈下的陷阱中。朱家弟子死的死,亡的亡,連朱京龍都慘死在了西伯利亞聖火的邪教徒手中,這簡直就是一種恥辱。
本來,他們是想着洗劫了初青皮草,再把這些皮草改頭換面,拿到朱記皮草商場銷售。這樣,朱家有皮草了,還能害得霍青再賠償那些皮草商們每一家70萬。這下可倒好,他們是賠了夫人又折兵。一旦初青皮草上市了,那些皮草商們會迅速搶佔市場,等到那時候,朱記皮草商場面臨的只有一條路,那就是倒閉!
這口氣,誰能咽得下。
朱丁山問道:“京虎,對於咱們朱家的事情,你也知道了。你不是和那些商界名流、富甲權貴們手底下的高手,去圍攻郝家了嗎?情況怎麼樣?”
“唉,別提了。”朱京虎就把大梵等邪教徒們趕到的事情,說了一遍。在當時的情況下,別說是再攻打郝家了,能夠活着離開就已經很不錯了。
“事情不能就這麼善了,咱們要想辦法弄死了霍青。”
“啊?”
朱京虎都要哭了,這算什麼事兒啊?朱霸天和朱丁山,讓他想辦法弄死霍青。張莽又讓他不要跟霍青作對,你說他該聽誰的?關鍵是,現在的霍青已經不是剛剛來到通河市的他了,手底下有一幫兄弟不說,還跟西伯利亞聖火的邪教徒們關係打的火熱。在這種情況下,想要害了霍青的性命,實在是太難,太難了。
朱丁山冷聲道:“怎麼,你總不能眼睜睜地看着你大哥,還有咱們朱家的那些弟子們,全都白白的丟掉性命了吧?”
“肯定不能。”
“那就是了,不管付出什麼樣的代價,咱們都要毀掉了霍青。”
“是,不過……現在肯定是不行。”
朱京虎就把張莽叮囑的一番話,說了出來。
現在,幾乎是所有人的焦點都集中到了霍青的身上,張莽,大江盟,還有那些商界名流、富甲權貴們,他們還指望着跟着霍青一起混,加入到東北商會中呢。在這個節骨眼兒上,想要對霍青下手,幾乎是不太可能的事情。
朱丁山嗤笑道:“明着不能動手,可以借刀殺人嘛。”
“借刀殺人?”
“對。”朱丁山冷笑道:“我問你,除了咱們朱家,還有誰更痛恨霍青?”
“這個……”朱京虎沉吟了一下,大聲道:“我覺得,應該是大江盟的人。就因爲霍青,他挑翻了龍劍臣、李雲風,連白虎和朱重八,還有不少大江盟的高手,都折在了他的手中。一旦大江盟侵佔了東北,第一個要除掉的人肯定是霍青。”
“那我再問你,大江盟要是大兵壓進了,東北王能不能扛住?”
“恐怕,有些難度。”
“這不就是了?京虎,我覺得,咱們朱家應該想好退路了。”
“你的意思是……啊?”
朱京虎的眼珠子都瞪圓了,失聲道:“你讓我背叛我師傅,投靠大江盟?”
朱丁山點點頭,又看了眼朱霸天,沉聲道:“京虎,事情到了這樣的地步,我和你爺爺也沒有必要再隱瞞你了,實際上,朱心武是你的大伯。”
“啊?這……這不可能。”朱京虎都懵了。
“有什麼不可能的?你的祖父和朱心武的爺爺,是親哥倆。你爺爺和朱心武的老爹是親叔輩兒的兄弟,當年因爲家族的一些恩怨,我們纔會來到沈羊市定居。一筆寫不出兩個‘朱’字,我們也沒有想到朱心武會當上大江盟的盟主,而你,又拜了東北王張莽爲師。咱們朱家和張莽早晚得決一死戰,你說,你幫誰,是幫咱們自己家人,還是幫張莽?”
這一個個的問題,就跟連珠炮似的,轟炸着朱京虎的大腦,他的思維都快要跟不上大腦的運轉了。欺師滅祖啊?這是他這輩子連想都不敢想的事情。同時,他也意識到了這個問題的可怕,一旦他當了大江盟的臥底,東北王張莽的後果簡直是不敢想象。
他,知道張莽的所有人力部署,所有的計劃。
這樣,張莽將沒有任何反抗的餘地,就讓大江盟給吞掉了。真正到了那個時候,他是名垂千古,還是成爲千古罪人?恐怕,他會像秦檜那樣,遭到世人唾罵,這輩子都甭想擡起頭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