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李長河醒來的時候,天色都已經大亮了。
他睜開眼睛,就感覺渾身疼痛欲裂,連呼吸都不太順暢了。不過,一想到自己的兒子李超,他什麼也不顧了,顫聲道:“誰……誰在啊?”
“李長河,我是霍青。”
“啊?霍……霍少,你什麼時候過來的,是你救了我嗎?”
其實,昨天晚上接到李長河電話之後,霍青就駕駛着車子,悄悄趕到了銀河賽車俱樂部。他親眼看着李雲風乾翻了李長河的兩個保鏢,更是把李長河給嚇暈了。不過,他一直沒有露面,總覺得這件事情有些蹊蹺。
對方明着是針對李長河,暗中是真對自己來的。
當他看着李雲風的功夫和手段,也不禁吃了一驚。這是什麼修爲?反正,霍青是沒有看出來。越是這樣,才越是說明李雲風的可怕。之前,他也聽說過關於李雲風的“傳說”,好像李雲風是朱心武的人。不過,霍青又有些不太清楚李雲風和朱心武的關係。
現在,李雲風這麼公然暴露身份,只能是說明兩點:第一,朱心武已經對東北三省勢在必得,趁着張莽的六十壽誕,一舉將張莽的勢力給吞掉了,自然就沒有了那麼多的顧忌。第二,李雲風是一個極度自負、狂傲的人。恐怕,他根本就沒有將張莽等人放在眼中,甚至是包括朱心武也是一樣。
不管是哪一種,跟霍青都沒有任何的關係。
李雲風勒索了李長河1個億,李長河也給霍青打欠條了。等到二手車交易市場的事情一了,他就立即回通河市了。相信,通過江洋的一通改裝車,徹徹底底地坑了牛家一筆。這就是一個燙手的山芋,牛家巴不得早點兒丟出去。
霍青道:“李長河,你的傷勢沒事……”
“我們家李超呢?”
“他……唉,他的一隻手恐怕是廢了。”
“我要過去看看。”
李長河掙扎着跳到地上,霍青生怕他會摔倒了,趕緊攙扶住了他的胳膊。就在隔壁的牀鋪上,躺着一動不動的李超。現在的李超,一隻手是粉碎性骨折,想要接骨都不太可能了。至於其他的,倒是沒有什麼大礙。
可能是聽到動靜了,李超睜開了眼睛。當看到了李長河,他的眼淚不受控制地流淌了下來,哭着道:“爹……我這輩子完了。”
“怎麼搞成這樣了?”
“都是那個叫做李雲風的人害的,他不是人。爹,你要給我報仇啊?”
“我……”
李長河不知道李雲風的身份來歷,但也能想象得到,肯定是不簡單。他倒是想給李超報仇,可是以他自身的實力,又怎麼可能是李雲風的對手?人家三拳兩腳,就將他手底下的兩個保鏢給幹趴下了,比想象中的還更要可怕。
這要是再次出現在了李雲風的面前,擺在李長河面前的也只有一條路,那就慘遭蹂躪!
唯一的法子,那就是……李長河噗通下跪在了霍青的面前,咣咣磕了幾個響頭,悲痛道:“霍少,你一定要救救我們李家,我給你磕頭了……”
霍青皺眉道:“你給我起來。”
“你不答應,我就不起來。”
“你跟我耍無賴是吧?我跟你說,這件事情我管不了。”
倒不是說,霍青就懼怕了李雲風。而是,他真的沒有必要跟李雲風這樣的強敵作對。大不了,李長河不再做神仙茶的代理了。那霍青再找別人,也是一樣。早知道這樣,他連李長河和李超的死活都不管了,更不會將他們送到醫院中來。
李長河在地上跪爬了幾下,央求道:“霍少……”
“對了,別忘了欠我的8000萬,你要想辦法還我。”
嘭!霍青關上房門,大步走了出去。說實話,霍青的心中也挺憋屈的。自從來到沈羊市,一件又一件的事情,讓他周旋在牛家、朱家、錢家等勢力中間,很吃力。這要是擱在以往,他早就真刀真槍地對着幹了。
服不服?不服,就打到你服氣爲止。
可是現在呢?霍青剛剛走到了一樓大廳的門口,迎面跑進來了幾個醫生。他們的手中擡着擔架,急匆匆地往裡面跑,邊跑還邊喊道:“讓開,快讓開。”
躺在牀上的那個人,血乎連拉的,也不知道是遭遇了車禍,還是怎麼樣。霍青只是掃了一眼,就繼續往前走。
“霍青?”時英鍾和幾個刑警迎面走上來,差點兒跟霍青撞了個滿懷。
“二叔?”
霍青就是一怔,問道:“這麼晚了,你們怎麼來醫院了?”
時英鍾罵道:“嗨,我們接到報警,有人在路邊發現了一個死倒。我們趕到現場,見那人還有口氣,就趕緊送到醫院中來了。”
“這種事情,還勞煩你親自跑一趟啊?”
“沒辦法,誰讓我今天當班兒呢?你現在有什麼事情嗎?要是沒有的話,咱們去喝一杯。”
“行。”
就在中醫院附近,兩個人找了個小吃部,要了幾道菜和兩瓶白酒,就喝上了。
有些時候想想,也挺有意思的。之前,霍青剛到沈羊市的時候,因爲時雲鵬的事情,還跟時英鍾、時英雄鬧過矛盾。雙方你死我活的,差點兒就幹起來。可現在,霍青又能一口一個二叔地叫着,坐在一起喝酒了。
兩杯酒下去,時英鍾嘆聲道:“霍青,你要是聽叔一句話,就還是回通河市吧?現在的沈羊市風起雲涌,不知道會有什麼危險。”
霍青苦笑道:“我倒是也想走,可是,初青皮草商場站前路店剛剛開張營業,我離不開啊。”
“啊?初青皮草商場是你開的呀?”
“是……”
“哈哈,這下可好了。你嬸子昨天跟我磨叨一天,非讓我陪她去買皮草。你說,我哪有那個時間啊?這回,我讓你嬸子直接去商場找你了。”
“行啊,這就跟自己家的一樣,嬸子相中了那件皮草直接拿走就行了。”
“那是當然了,你以爲我還給你錢啊。”
兩個人正在這兒說笑着,有刑警走了進來,看了眼霍青,低聲道:“時局,我們已經查清楚了傷者的身份信息……”
時英鍾喝了口酒,大聲道:“霍青是自己人,直接說。”
“是,那個人是素素良品真空保溫杯的老闆,叫做白巖森……”
“什麼?咳咳……”剛剛喝了一口酒的霍青,差點兒被嗆到,連忙問道:“你說那人是誰?”
“白巖森。”
“這怎麼可能呢?你們沒搞錯吧?”
就像時英鍾說的那樣,現在的沈羊市風起雲涌,有着太多這樣那樣的事情了。既然霍青答應了白巖嵩,把二手車交易市場弄回來,再把素素良品真空保溫杯的生意做大,自然就會幫忙。不過,他生怕有人會找白巖森、白巖樹、吳秀華等人的麻煩,把這兩家人全都給安置在了郝家的倉庫中。
門口,有阿奴等西山特衛保鏢公司的保鏢們盯守着,白巖森不可能出來纔對。
那刑警道:“沒有搞錯,這是我們的檢驗報告……”
霍青接過報告,只是掃了一眼,就坐不住了,大聲道:“走,二叔,我必須得回醫院去問問,發生了什麼事情。”
“走,我陪你一起去。”
“好。”
三人再次回到醫院中,霍青立即來到特護病房。躺在病牀上的傷者,渾身上下都打着繃帶,傷勢不輕。不過,霍青還是看清楚了,這人正是白巖森。在霍青和時英鍾喝酒期間,經過醫院的一番搶救,白巖森終於脫離了危險。不過,現在還在昏迷中,沒有醒過來。
霍青把五根手指搭在了白巖森的手腕上,靜靜地感受着他的脈相。他的脈搏有些紊亂,心率倒是沒有什麼問題。霍青摸出銀針,刺入了白巖森的百會穴,白巖森嗯的一聲,終於是醒轉了過來。
“我……我這是在哪兒……”
“二叔,你這是怎麼了?”
“啊?霍青……”
可算是見到親人了,白巖森的眼淚撲簌簌地流淌下來,痛哭道:“霍青,你要想法子把二手車交易市場給弄回來啊。”
不怕狼一樣的對手,就怕豬一樣的隊友。
針對二手車交易市場,霍青和江洋特意化名了小艾和郭子,一個去銀河賽車俱樂部飆車,引起了李少峰的注意力。一個去二手車交易市場應聘,當了一名修車工。兩個人聯手,把李少峰給坑了。同時,霍青又找了十幾個人去修車,一輛輛的車子全都出了問題。
讓霍青沒有想到的是,李少峰還是張莽手底下五虎將之一李智的侄子。這下,事情是鬧大了,牛柏萬想不賠錢都不行。在這種形勢下,牛柏萬想要處理掉二手車交易市場,也不會再計較多少錢了。
五百萬,這是霍青給出的底價,只要白巖森能扛住就行。
着急的是牛柏萬,而不是白巖森。這樣千叮嚀、萬囑咐的,霍青還是高估了白巖森和白巖樹。人家牛呈祥聽說了五百萬,當即就罵上了,啪嚓下掛斷了電話。實際上,這是一種欲擒故縱,等幾分鐘也就再打過來,賣給白巖森了。偏偏,白巖森就沉不氣了,生怕牛呈祥把二手車交易市場,再轉賣給別人。
那樣,白家豈不是什麼都撈不到了?這點,他是真想錯了。要是有別人收購了二手車交易市場,霍青還有法子讓他們怎麼吃的,就怎麼吐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