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星就算想救醒這塌鼻子,也是回天乏術了。
這塌鼻子吸入的毒霧過多,內臟已被毒霧腐蝕,就算陳星的銀針沒有被李道林拿走,陳星也救不了他,沒盒飯領他也得死。
陳星不知道那招風耳是不是還在附近,所以接下來的路途沒敢走得太快。這毒霧能見度只有五米左右,陳星目光遠超常人也不過能看到七八米遠的距離,如果那招風耳在附近集結了一堆人對陳星不利,陳星確實會處於不利的境地。
而且這裡是他們的地盤,就連地形也是他們更爲熟識。
陳星一路小心地往前探進,倒沒有發現那招風耳。看來這招風耳跟塌鼻子相鬥之後,拋下塌鼻子回了老巢,只不知道他那老巢還有多遠。
走了一會兒,陳星便覺得這毒霧漸漸地變淡了,腳邊也不時地出現毒霧的相剋之物白花。
再走了一會兒,陳星便已穿過了毒霧,來到一片清明之地,這裡的地上滿是那種白色花朵,遠處卻是一片谷地,滿山坡都長滿了這種白色的花朵,景色看起來頗爲美麗。
谷底便是一塊盆地,樹木掩映間,露出幾角建築。
原來果真有人藏在這毒霧之中。
這樣的地勢確實很適合那些不想讓外人知道的門派,毒霧是一道天然的屏障,隔絕了外人的侵擾,偏偏這裡又長滿了白花,將那毒霧驅散,人在這裡便可以自由活動,跟陰陽合歡門的隱世谷倒有異曲同工之妙。
既然那塌鼻子說李道林是他師叔,那李道林肯定就是到這裡來了。
陳星並不想打草驚蛇,所以順着山坡掩了下去,剛到谷底,便看到剛纔在毒霧中偷襲過他的招風耳正坐在一條溪邊的石頭上,緊鎖雙眉,不時地撿起手邊的小石子丟到溪水之中,顯然他也剛從毒霧裡出來。
看他那樣子,似乎是在思索着什麼。
陳星正想上前去制住他,卻見他突然站了起來,嘴裡說道:“就說那傢伙自己不小心把白花掉了,死在了毒霧裡!什麼殭屍之類的我看還是不要多嘴的好。”
說完,這招風耳便向着樹木間的幾間房屋走了過去。
陳星馬上猜到了,這人剛纔坐在溪邊顯然是在思考怎麼將毒霧中發生的事情向人報告。這人在毒霧中拋棄塌鼻子,身上有白花也不願援手,這些事情說出來,恐怕他的同門也不會放過他。
陳星運起輕功,跟在了他的身後。
這谷底建了一溜的青磚高牆,一道大門開着,招風耳在門口碰見了一個身形略胖的人,只見他對那人喚了一聲:“師父!”
陳星這時隱身於樹上,並沒有顯露形跡。他對這裡的情況還不太瞭解,並不想貿然現身,如果李道林聽到風聲,又給逃了,到時候就真的不知道上哪兒找去。
招風耳的師父點了點頭,問道:“怎麼就你一個人?好像也還沒到換班的時候啊!”
原來這招風耳跟塌鼻子是奉了師命,到那毒霧中巡邏的。這陀螺嶺裡藏着的實爲九桐門中的一脈,祖師爺從九桐門中出師後便到這陀螺嶺裡
來另立山門,因爲這裡叫陀螺嶺,爲求方便乾脆便自稱陀螺門。
陀螺門爲求清靜,雖然知道外人極少會進入這裡,卻也會派出門下弟子在那毒霧中巡邏防止外人進入。
這招風耳的師父不見塌鼻子回來,而且也還沒到換班的時候,自然有點詫異。
招風耳突然眉毛一耷拉,強擠出兩顆眼睛,對師父說道:“師父,我跟師弟在毒霧中巡邏,師弟說要方便,我們便走散了,等我找到他的時候,他已毒發身亡,不遠處有他掉落的白花。想是他行走的時候,不懼將胸前別的白花掉了不自知,結果……”
招風耳的師父聽了,皺眉說道:“怎麼這麼不小心!你爲什麼沒把他帶回來?”
招風耳剛纔在溪邊並沒有想好這說詞,結果被他師父一問,頓時不知如何作答,愣了好一會兒,才勉強說道:“我,我當時慌了,急着回來跟師父您報告,所以忘了!”
招風耳的師父擺了擺手,說道:“算了,抱回來也救不了了,就這樣吧。以後你們小心一點!”
陳星在樹上聽了這兩人的對話,實在沒想到這招風耳的師父居然也是涼薄之輩,自己徒弟死了居然一句話便揭過去了。
“你跟後院的師弟換換崗吧,你去守着那個女人,讓他們去巡邏!”招風耳的師父交待完這句話,便沒再理會招風耳,似乎塌鼻子的死也並沒有影響到他。
陳星在樹上不斷地搖着頭,覺得這陀螺門裡的人性情實在涼薄了些。也難怪教出來的徒弟沒個好,這招風耳居然見死不救,同門有難自己先跑,其實他有一朵白花,完全可以像陳星和巫蘭那樣輪流使用,完全是可以走出那片毒霧的。
招風耳見瞞過了師父,不由得意地露出了笑容,轉身便向後院走去。
陳星心想,這裡的人恐怕也不是什麼好人,後院居然還關着個什麼女人?他心裡好奇,便繼續尾隨着那招風耳,向着這陀螺門的後院摸去。
招風耳到了後院,推門進去,正見兩個後生呆呆地看着一間裝了鐵柵門的房子,兩人的喉間都不住地嚥着唾沫,其中一個的鼻子已有鼻血流出來。
只聽那鐵柵門裡傳來一個女的聲音:“兩位小兄弟,你們想不想進來啊!”
那流鼻血的後生滿眼邪火,嘴裡應道:“我,我,我想進去!”
“你想進來,那就進來唄,姐姐疼你!”鐵柵門裡再次傳出了女人的聲音,嬌媚無比,讓人聽了心裡都覺得癢癢。
另一個後生嚥了口唾沫,說道:“可是,師父說不能開門,開了門,師父會責罰我們的!”
“唉喲,你們想快活又怕你們師父罵,膽子也太小了,以後可怎麼找女人呢?”女人的聲音嬌滴滴,聽得那兩個後生骨頭都酥了。
流鼻血的後生伸手便從口袋裡摸出了鑰匙,似乎已下定了決心,打死也要將那鐵柵門打開來。
“你們幹什麼呢?”招風耳走進後院,對兩個後生呵斥道。
後院裡的兩個後生頓時打了個哆嗦,齊齊向招風耳叫道:“師兄
!”
“嗯。”招風耳應了一聲,對他們說道:“師父讓你們去巡邏,這裡就交給我吧!”
那兩個後生也沒多話,雖有些戀戀不捨,但仍舊出了後院,順着那漫山白花的山坡爬了上去,代替招風耳和塌鼻子巡邏去了。
招風耳看着那兩個後生的模樣,嘴裡輕罵道:“嘴上無毛,辦事不牢,行色慌慌張張的,像什麼樣子!”
等招風耳坐在後院的椅子上,順手給自己倒了一杯茶,往嘴裡灌的時候,卻看了一眼那鐵柵門,頓時被茶水嗆得咳個不停。
“這位大哥,喝茶別太急,小心嗆着!你過來,小妹給你錘錘!”鐵柵門裡又傳來了女人的聲音。
招風耳這口茶不得不嗆,咳了好一會兒,他才順過氣來,心想,原來這後院的差使居然是這麼個美差!
原來招風耳剛纔看到,那鐵柵門裡立着一個長髮的女子,這倒也沒什麼,重要的是這長髮女子一絲不着,難怪剛纔兩個後生神態慌亂,其中一個連鼻血都噴出來了。
“你,你幹嘛,幹嘛不穿衣服?”招風耳不由地咽起了唾沫。
“我熱嘛!大哥,你進來給我解解暑好不好?”裡面的女子說道。
招風耳左右看了看,終於下了決心,將那兩個後生交給他的鑰匙取了出來,走到那鐵柵門前,開了鎖,說道:“你可不要聲張,不然我弄死你!”
等那招風耳將鐵柵門打開,那女子卻突然擡起一腳,正正踹中招風耳的心窩,那招風耳沒料到這一着,頓時被踹得向後滾了幾圈,等他從地上爬起來時,那女子已經披回了衣服,站在了後院當中。
“你……原來你是誘我開門,想趁機逃走!”招風耳怒視着長髮女子。
長髮女子說道:“沒錯,吃我一掌吧!”
說着,那長髮女子已率先發難,向着招風耳當胸便拍了一掌過去。
“嘿嘿,想從我手裡逃走?我倒要看看你有什麼本事!”招風耳冷笑一聲,迎着那長髮女子的來勢,運掌拍了過去。
“啪”的一聲,兩掌相對,兩人都各自退後了一步。
那長髮女子卻沒有停歇,換了一掌,向着招風耳又攻了過去。招風耳也沒多想,伸手還了一掌,只是這一次,兩掌相接時,招風耳突然覺得對方的掌中傳來一道奇力,直接攻破他的掌心,向着他的心室撞了進來。
他站立不穩,整個人飛跌了出去,落地時,喉頭一種腥甜,忍不住“哇”地吐出了一口鮮血。第一掌相對時,他明明跟這女子掌力相當,沒想到第二掌居然吃了這麼大的虧,他抹了一把嘴角的鮮血,厲聲問道:“你這是什麼功夫?”
“這是一門歹毒的功夫,我本就不想再用,但是,爲求自保,我也只好食言了。讓你死個明白吧,這叫陰陽合歡掌!”那長髮女子說道。
陳星剛纔一直藏身樹頂,樹下的女人披着長髮,陳星並沒有認出來,只是一直覺得這女子說話的聲音有點耳熟,這時聽她說起“陰陽合歡掌”,這才知道,原來,她就是李素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