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有幸福的味道其實是填不飽肚子的。
兩人把那野蘋果分而食之,雖然滿滿都是幸福的味道,但肚子還是很空。
蘇紫月又想出去採果子,這回她打算就只採這種野蘋果,這樣就不會出現剛纔的狀況,捧了一堆果子回來,結果只有一顆能吃。
陳星卻搖頭說道:“他們正在外邊找我們呢,你出去很容易被他們發現,我現在也打不過他們,咱們還是先躲一會兒吧!”
蘇紫月想想也對,她要是再落到對方手裡,那就真的一點勝算都沒有了。
陳星說道:“我先運功療傷,到了晚上我應該就能自由活動了,這龍虎山我閉着眼睛都知道哪裡有水哪裡有果子,那時候他們看不見,肯定都回山上去了。只是,咱們得先餓一天肚子!”
蘇紫月知道餓一天肚子對她來說不算什麼,本來她就吃得不多,但是對陳星來說就有點難度了,他可是個吃貨。既然他能忍,我自然能忍。
蘇紫月便點了點頭,放棄了再次出去覓食的想法。
陳星閉起眼睛來,圍腿坐在石牀上,運功療起傷來。
蘇紫月知道這時候不便打擾他,便躺上石牀上補覺。畢竟她一直生活在城裡,家境殷實,從來沒在這種地方留宿,昨晚其實睡得不太好。這時候陳星打坐運功,她倒正好補覺。
正如陳星所料,百曉生打破缺口衝到懸崖後,便被白眉和青松道長一幫人圍住。他獨鬥青松道長等人就有些力不從心,這時又加了個強大的白眉,百曉生很快便支持不住,索性跳到一邊,說道:“不打了,不打了,你們人多欺人少,實在沒意思,你們把我徒弟關哪兒了,我去看看他們。”
百曉生到懸崖邊往下看時,其實已經隱隱在墨色之中看到了陳星的身影,他知道以前陳星經常從這懸崖溜下去,知道他應該沒事,這才放下心來。
如今既然打不過他們,還不如跟徒弟們聚一聚的好。
青松道長一羣人剛纔跟百曉生、陳星纏鬥,早就累了,也樂得罷手。
百曉生畢竟一門之長,青松道長倒也沒對他怎麼樣,只是將他帶到倉庫,請進去後,把倉庫門鎖上,由白眉親自看守。
進了倉庫見幾個徒弟全被鎖了起來,百曉生便不由地搖頭嘆氣起來。幸好還有個最小的徒弟沒被關起來,不然龍虎山一門就等於被人端了。
幾個徒弟見師父也進來了,頓時臉色大變,幸好見百曉生並沒有受傷,聽百曉生說陳星那小子從懸崖那裡溜下去了,這才鬆了口氣。
那青松道長見陳星掉落懸崖,便想讓人連夜下去找陳星的屍體。
白眉瞪了一眼青松道長:“黑燈瞎火的,你讓人下去,那不是找死嗎?我們對這山上的情況又不熟,連個下山的路都不知道,這麼魯莽,只會自損元氣!那小子掉下去也活不成了,明天再派人下去找吧,你的東西又不會跑!”
青松道長這纔打消這個念頭。
次日一早便帶人從懸崖旁邊慢慢摸下去,找起陳星的屍體來。
但是他們對龍虎山的地形不熟,找來找去,根本就找不到陳星的蹤跡。而陳星這時候正躲在洞裡運功療傷,那山洞又極爲隱蔽,他們轉來轉去,連根毛也沒找着。
最後,倒是青松在懸崖下的溪澗旁找到了陳星丟下的那條長繩。青松道長認得那是他拿來綁蘇紫月的,這下更確認陳星那小子還活着。
無奈一天找下來,硬是沒有發現一點蹤跡,只好收隊歸山。
夜色一沉,陳星便收了功,站起來,將乾糧袋裡的東西全都倒在牀上,對蘇紫月說道:“他們夜裡肯定回山了,我去採些果子來。”
陳星趁着夜色,出了山洞,雖然月色並不明朗,但是陳星二十年滿龍虎山躥來躥去,地形早就爛熟於心。經過一天的療傷,他的胸口沒那麼痛了,已可以自由活動。
沒多會兒,他的乾糧袋便裝滿了各種成熟的果實。
等他回到山洞,便見蘇紫月正在節能燈下翻着那本她送給陳星的相冊,不時嘴角一動,笑意盈盈。
陳星把果子往石牀上一倒,說道:“這可都是能吃的,而且全都熟了!”
蘇紫月見陳星帶回來的果子一個個飽滿豐碩,都是熟透的顏色,聞着都有一種果香味,不由地食指大動。
兩人在洞裡大吃一通,終於將肚子填飽。還剩下不少,足夠他們吃一兩天的。
吃飽之後,陳星又繼續運功打坐,蘇紫月便在一旁繼續翻着那本相冊,翻累了便睡。
那青松道長一連兩天帶着人爬到懸崖之下尋找陳星,卻是一根頭髮也沒找着。
他惱羞成怒,便將百曉生和幾個徒弟押到懸崖邊,由白眉向懸崖之下喊話。
“亂髮小子,你師父已在我們手上,你若是再不出來,交上東西,我們便把你師父推下懸崖去!”白眉功力深厚,這通喊話聲震四野,山谷中不時響起陣陣回聲。
陳星這時卻在洞裡,正跟蘇紫月啃着成熟香甜的山果。
蘇紫月聽到這聲音,不無擔憂地對陳星說道:“怎麼辦?”
陳星這時已恢復了七八成精力,滿臉無所謂地啃着果子,說道:“我不出去,他們是不會動手的!”
白眉不斷地在崖上喊着話:“我知道你還活着,你若是把東西交出來,我白眉給你擔保師門平安,保證不傷你們性命!”
陳星吃完手中的山果,打了個飽嗝,說道:“敵方喊話,我方不迴應,他們會以爲我們怕了他們!”
說着,陳星便來到洞口,向着山崖上面說道:“你推吧,把那臭老頭推下懸崖吧,我還巴不得呢!在山上的時候他老是逼我學這個,學那個,不讓我玩,我早就詛咒過他了,你現在把他推下懸崖吧,我保證不攔着!”
蘇紫月:“……”
陳星功力恢復七八成,喊出的聲音也同樣洪亮,清晰地傳到了懸崖之上。
這話讓青松道長和白眉聽了不由對視了一眼,這是什麼徒弟啊?
百曉生聽了鬍子直抖,衝着懸崖之下喊道:“臭小子,你有本事上來,看我不打斷你的腿!”
青松道長嘴角好一陣抽搐,只好又把陳星的大師兄拉過來,向下喊話道:“小子,你大師兄現在就在我手上,這大師兄肯定很是疼愛你的吧?你不出來我就把他推下去!”
青松道長覺得,大師兄年紀大,既然師父嚴厲,那大師兄總會慈愛一些吧?
結果陳星從下面傳來
的話卻是這樣的:“我根本就不認識他,我入門的時候,他早就出師了,你愛怎麼樣就怎麼樣吧!”
青松道長轉頭瞪着大師兄。
大師兄聳了聳肩,說道:“沒錯,我也是前幾天才見到這個從未謀面,沒大沒小,無情無義的師弟!”
青松道長心裡罵了一句粗口,把大師兄推到一邊,將胖子俞厚德拉了過來。
俞厚德好心好意地對青松道長說道:“你就別費勁了!你也別不信,我是他二師兄,你不信喊喊?”
“你二師兄在我手裡……”
青松道長這話剛喊出來,陳星下面已經搶着先說了:“那個豬頭啊?你求你快點動手吧,當年他帶着我下山偷看王寡婦洗澡,被人發現便嫁禍給我,結果害我被師父那臭老頭打了一頓,我現在還記得呢!你最好乾得利索一點,這樣他那個漂亮的女兒就是我的了!哇哈哈哈……唉喲!”
陳星的一陣奸笑聲以“唉喲”的喊痛聲結束,顯然他被蘇紫月揪耳朵了。
俞厚德對青松道長說道:“看吧,這小子就愛記仇。最重要的是好色,我知道他盯着我家小鳳好久了!”
青松道長跟俞厚德有過交集,也認得俞文鳳,知道那確實是個美女。他臉上好一種抽搐,心想,沒見過這麼無情無義的人啊,我還真就不信了,這幾個師兄裡頭就沒一個跟你關係好的?
拉過三師兄來向下喊話。
陳星便回道:“他偷了師父那臭老頭的花花公子,卻說是我偷的,過年的時候還騙我的壓歲錢,你讓他去死吧!”
拉過四師兄來向下喊話。
陳星說道:“他睡了山下的陳二妞,對方家長找上山來,他偏偏說是我乾的,我當時只有十歲!推他下懸崖便宜他了,最好五馬分屍、點天燈!”
拉過五師兄來向下喊話。
陳星說道:“就因爲下棋輸給了我,在後山溪裡洗澡的時候,他把我按在水裡差不多三十分鐘,差點沒把我淹死,你別推他下來了,直接在他身上綁塊石頭,丟河裡吧!”
輪到六師兄的時候。
陳星說道:“他每次騙我去偵察七師姐的洗澡時間,結果我去向他報告之後,他就把位置佔了,連一眼都不讓我看,這種無情無義的人,推出去斬了吧!”
青松道長咬牙切齒,將陳星的七師姐拉過來,對崖下說道:“你師姐可是個美人,我不信你這麼不憐香惜玉!”
“她啊?我下山的時候,也就是不小心撞到了她在洗澡,結果她居然從山上一路追殺我,還好我坐上火車逃了。我現在身邊就有一個漂亮老婆,你認爲我會不會心疼她?”陳星仍舊無動於衷。
懸崖上的人聽了陳星的這些話,都快吐血了。
沒見過這麼無情無義的人啊!
那青松道長一直覺得陳星的武藝跟百曉生不一樣,肯定另有師承,那麼陳星跟百曉生師徒沒什麼感情,倒也合理。而且青松道長本就是一個無情無義的人,當初也不惜殺徒保命,在他的觀念裡,人不爲己,天誅地滅,陳星不願意爲師門的人出來送死,在他看來就是極爲合理的。
見奈何不了陳星,青松道長便揮了揮手,叫人又將百曉生師徒押回了倉庫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