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小文，別說了。”
牧曦雨見小文還要說什麼，制止了她。
“不管如何，這件事情，都是我欠考慮，也確實是我連累了大家……”
聽到牧曦雨的話，本來心裡對她頗有幾分怨言的人，這會兒也都輕嘆口氣，其實他們也都理解牧曦雨，可生活的重擔，讓他們都有點喘不上氣來了。
成年人的世界，哪有‘容易’二字。
連牧曦雨都被停了工作，受人爲難，更何況是他們呢。
“牧小姐，我們……”
有人似乎想要解釋什麼。
“呵呵，大家都不用多說什麼，剛纔我已經跟張姐說過了，最近這段時間，大家所有的損失，由我來承擔。”
牧曦雨笑了笑，說道。
“等大家統計一下，我會補給你們的。”
聽到這話，衆人瞪大了眼睛，她補給他們？
“女神，我……”
小文看着牧曦雨，似乎想說‘不要’，可想到其他人，到了嘴巴的話，又說不出來了。
其實她也理解別人，她不要，她一人吃飽全家不餓，可其他人呢？
“就按照之前的工資吧，缺多少，來找張姐說一下，然後把帳號留下。”
牧曦雨看着衆人，說道。
“張姐，這件事情，就麻煩你了。”
“嗯。”
張姐神色複雜，點了點頭。
“還有你的，張姐，我知道你也受到了影響，我也補給你。”
牧曦雨對張姐說道。
“……”
張姐沒有作聲。
“對了，剛纔張姐還說了，以後可能大家就要分開了……在這裡，我祝願大家都有個好前程吧。”
牧曦雨想到什麼，笑着說道。
“女神，什麼意思？爲什麼要分開？”
小文急了，她加入公司，就是爲了在牧曦雨身邊，然後也得以實現。
“對啊，牧小姐，怎麼回事兒？”
不少人都開口問道。
“是這樣的，公司不會養閒人，雖然只是開着基本工資，但這麼多人的基本工資也不少……所以，上面決定把我們團隊解散，重新換崗！”
張姐緩緩開口。
“那女神呢？你呢？”
小文看着牧曦雨，問道。
“我？呵呵，我當然也不在這兒了，我換了辦公室。”
牧曦雨笑笑。
“換辦公室？女神，你去哪個辦公室了，我跟着你，好不好？”
小文忙問道。
“我……在D區，可能不需要助理。”
牧曦雨猶豫一下，說道。
“什麼？D區？”
“怎麼會是D區？”
“……”
衆人臉色都變了，就算包括私底下有幾分怨言的人，這會兒也都驚了。
D區，那是什麼地方？
剛來公司的實習藝人，什麼名氣都沒有的，那才呆在D區。
那裡的環境，跟這裡根本沒法比，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如果牧曦雨真去了D區，真是從天堂跌入地獄一樣。
更讓他們沒想到的是，牧曦雨似乎很淡然，並沒有失落、絕望、傷心、生氣什麼的，臉上始終帶着淡淡的笑容。
要是換成他們，天差地別的差距，早就無法接受了。
“女神，就算你去D區，那也需要助理啊。”
小文看着牧曦雨，說道。
“我願意跟你去D區，我不怕賺錢少，反正我一人吃飽，全家不餓。”
聽到小文的話，牧曦雨有些感動。
很快，又有不少人開口，他們都喜歡牧曦雨，更佩服牧曦雨。
光憑她現在的淡然態度，就足以讓他們佩服了。
他們願意跟着牧曦雨去D區，哪怕沒工作，哪怕賺錢少。
牧曦雨看着他們，眼圈微紅，心中感動。
困境之中，有人願意一直追隨，這種感覺……真好。
“就算你們想去，公司也不會同意的。”
張姐看着他們，沉聲道。
“公司不養閒人。”
其實她明白，公司這麼做，就是想逼迫牧曦雨，讓她乖乖聽話。
上下的落差，足可以擊垮一個人。
現在牧曦雨心態淡然，已經讓效果差了很多了，要是還這麼多人跟着，那讓牧曦雨去D區又有什麼意義？
什麼公司不養閒人，那都是藉口罷了。
“是啊，公司不會同意的，所以大家都去新崗位上，好好工作……如果有朝一日，算了，先不提以後的事情了。”
牧曦雨本想說，如果有朝一日，我還回這裡，那你們也回來。
可再想想，還是別許諾了，萬一實現不了呢？
就在他們說話時，腳步聲傳來，有兩個人從外面進來了。
他們看到衆人都在，牧曦雨也在，愣了一下。
隨即，他們看向張姐。
張姐微微搖頭，示意沒有搞定。
“牧小姐，事情你都知道了吧？公司經過考慮，決定解散你的團隊，收回辦公區域……”
來人也沒廢話，對牧曦雨說道。
“好。”
牧曦雨點點頭。
來人見牧曦雨如此淡然，愣了愣，怎麼是這反應？
不該是生氣？憤怒？
“牧小姐，接下來……你要去D區。”
來人又說了一句。
“嗯，我已經準備過去了。”
牧曦雨抱着書，說道。
“……”
來人更懵逼，這跟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樣啊！
就算你不撒潑，不摔東西不罵娘，不憤怒不生氣，好歹也得質問幾句吧？
可不是誰，都能接受這種從天堂跌入地獄……或許說D區是地獄有點誇張了，那改成從天堂跌入凡間好了，也不是誰都能接受的。
“走吧。”
牧曦雨說完，往外走去。
“女神……”
小文想說什麼。
“呵呵，小文，你很優秀，也很聰明，在新崗位上好好幹，以後一定會成爲一個出色的經紀人。”
牧曦雨看着小文，笑了笑。
“我……”
小文看看牧曦雨，又掃了眼張姐，其實她的夢想是做她的經紀人呀。
“加油。”
牧曦雨輕笑，緩步向外走去。
人羣分開，讓開一條路。
他們看着牧曦雨，心情頗爲複雜，有失落，有不捨，也有……佩服和尊敬！
這，纔是真正的女神吧！
那兩個人，也看着牧曦雨的背影，沒有說話，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張姐，同樣如此。
她看着牧曦雨的背影，看着走廊，看着……
忽然，她瞪大了眼睛，甚至身子都顫抖起來。
與此同時，走廊上的牧曦雨，也停下了腳步。
她也看到了。
走廊不遠處，站着四個人。
其中一個人，很多很多次，出現在她的夢中，無數次出現在她的腦海中。
牧曦雨看着這張熟悉的臉龐，眼睛一下子紅了，手裡的書……掉落在地上。
作爲女神，她被從天堂貶入凡間，她沒有失態。
可此時的她，卻失態了。
他來了。
其中一人，看着紅了眼睛的牧曦雨，心中微微一痛，升起幾分愧疚。
他緩步上前，彎腰撿起書，看着她，歉意地說道：“對不起，曦雨，讓你受委屈了。”
聽着這話，牧曦雨淚如雨下。
她攥起拳頭，不是想打人，而是讓指甲刺入手掌。
她想試試疼不疼，這是不是在夢中。
因爲這樣的畫面，夢中也曾出現過。
疼。
“是……是蕭先生！”
小文看着站在牧曦雨面前的男人，瞪大眼睛，隨即叫了出來。
她在牧曦雨身邊時間不短了，自然也認識蕭晨，更知道他們的關係。
後來，牧曦雨與蕭晨沒有聯繫，她也與張姐一樣，以爲他們斷了。
現在看來……沒有！
隨着小文的話，衆人也都認了出來，是蕭晨！
他來找牧曦雨，做什麼？
看樣子……兩人沒有完？
“這不是夢，我真的來了。”
蕭晨注意到牧曦雨攥起的拳頭，擡起手，攤開她的手，很深的指甲印。
“傻丫頭，不疼麼？”
“疼。”
牧曦雨看着蕭晨，回答道。
“不是夢。”
“嗯，不是夢。”
蕭晨點點頭。
“曦雨，對不起，我來晚了……”
牧曦雨搖搖頭，眼淚吧嗒吧嗒落，她沒有再生這個男人的氣，只是……有點委屈。
倒不是因爲蕭晨沒來，導致她不能工作，而是她委屈……這個男人怎麼能把她給忘了呢！
壞男人！
“哎呀，這墨跡什麼呢，說再多有什麼用，抱上去啊。”
不遠處，白夜看得都有點着急了，廢話那麼多幹嘛，這會兒就應該抱上去，然後再狠狠親一口。
親一口要是不行，那就親兩口親三口，或者乾脆來個熱吻！
“……”
聽着白夜的話，楚景田有些無語，牧曦雨是女神，總得注意點影響吧？
還沒等他想完，就見蕭晨張開雙臂，抱住了牧曦雨。
牧曦雨象徵性地掙扎了幾下，然後……就靠在了蕭晨的懷裡。
“哇哦，這就對了嘛，一百句錯了，不如一個擁抱。”
白夜咧咧嘴，笑了。
“……”
楚景田看着抱在一起的兩個人，扯了扯嘴角，算了，反正馬上要解約了，就算傳出去了，剩下的麻煩事兒，也跟自己無關了。
“曦雨，我錯了，原諒我，好麼？”
蕭晨抱着牧曦雨，輕聲說道。
“你哪錯了？”
牧曦雨擡起頭，看着蕭晨，跟鬧彆扭的小情侶似的，問了一句。
“唔，我不該不跟你聯繫……”
蕭晨見她如此，覺得有些可愛，忍不住笑了起來。
“你還敢笑？你說，你是不是……把我忘了？”
牧曦雨說到最後，眼睛又紅了。
“沒沒，我怎麼可能把你忘了啊，我把我自己忘了，也不可能把你忘了。”
蕭晨見狀，趕忙說道。
——
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