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小強不得不怒,他在這開店時間雖然不是很長,只有短短的不到一個月的時間,可是他做生意童叟無欺,自己家的蓋澆飯比別家賣的都要便宜兩三塊錢,爲了能夠吸引客源,他把利潤壓到了非常低,哪怕只能保本賺個房租錢,他都想把這生意做下去。
他用自己唯一的那支手抓住小云的肩膀,搖晃着他的身體,問道:”媳婦兒,是不是老葛那個王八蛋又派人來搗亂了,媽的,欺負我們殘疾人是吧,我這就去跟他拼了!“
說着朱小強就從店內的後廚房裡拿了一把菜刀,氣勢沖沖的走了出來,小云和秦琴一看朱小強居然拿了把菜刀出來,都嚇了一跳,特別是是小云,她看到自己老公那暴走的樣子,嚇壞了,她生怕朱小強做出什麼傻事,忙站到他的面前,雙手不停的打着手勢。
朱小強看小云打手勢說不是老葛派人來搗亂的,是其他人來吃的霸王餐,可是朱小強卻不相信了,他對小云說道:“媳婦兒,你讓開,我今天要是不跟那個王八蛋拼個你死我活的,我就不姓朱!”
小云當然不敢放自己老公過去,自己老公朱小強雖然缺了一臂,可是人卻是個火爆脾氣,平時一般因爲兩夫妻都是殘疾人,屬於弱勢羣體,所以朱小強開店都很老實本分,本地的流氓地痞來店裡收保護費什麼的,他都是求爺爺告奶奶般的儘量少給,本地的勢力範圍原先是屬於毛四的,後來毛四進了監獄,這塊地兒就成了無主之地了,附近的幾個堂口雖然看這塊地盤雖然商戶不多,但是本着蚊子再小也是肉的原則,每家每戶店面的保護費是不能少給的。
但是做流氓也還是有良心的流氓,本地的大哥見朱小強倆夫妻是殘疾人,做點生意賺口飯吃不容易,於是給他們打了個七折,每個月交一千塊錢就夠了,朱小強開這個飯館纔不到一個月,本錢都還沒賺回來,前前後後就已經去了三四萬了,秦琴雖然把江成公司的所有盒飯生意給了朱小強做,可是畢竟是幾百人的大公司,這麼多的飯錢,不可能天天給,雙方商議的都是以月結的方式進行結算,一月一結。
開業至今,朱小強店內的所有現金流動,靠的都是店內生意的這些散客帶來的資金在維持着,有時候哪天生意不好了,他們還得自己掏老本來採購材料,這樣才能保證每天上百份的盒飯夠量。
江成在成立安保公司的時候,曾經也考慮過直接在公司內部建設食堂的主意,可是最後因爲公司建築規模的原因,這個食堂被迫擱淺了,而且公司大部分的職員,也就是江成的五百親兵平常都基本不在公司的,他們有自己的火頭軍,有炊事班,所以江成就讓人安排,把公司中午的配餐交給外面的快餐店來送。
在小強店面斜對面不遠處的老葛快餐,曾經在江成公司剛開業的時候,老葛通過走江成公司內部人員路線的方法,把公司裡每天中午的盒飯都給包下來了,可是僅僅做了不到一個禮拜,就有很多員工反映說老葛做的飯菜不乾淨,口感差,秦琴也正是因爲聽到基層員工的反映,所以纔會改變主意,把每天公司中午的配餐交給朱小強的。
老葛今年四十八,是本地有名的混子,平常在他店裡吃飯的人都是他的一羣酒肉朋友,全都是老青皮,平常整天沒事就是在店裡打麻將撲克賭博,店裡基本上都是他老婆和孩子操心,老葛這輩子有三好,娶了個好老婆,能護家,一張嘴巴罵遍天下無敵手,生了個好孩子,繼承了自己的優良傳統,在武校學了一身的本事, 能拳打南山敬老院,腳踢北海幼兒園,還有他自己,在本地也算是有頭有臉的人物,這三樣,讓老葛一直沾沾自喜。
前段時間老葛接了一個單子,給一個職員上百的公司送中午的快餐,關係是朋友介紹的,老葛通過朋友遞了一個一萬塊的紅包給那公司裡管事的人,成功的拿到了這家安保公司的單子,從此每天中午,他不用開門都能賣出上百份的盒飯,一份盒飯十五塊錢,一百份就是一千五,一天一千五,一個月四萬五,扣掉成本,自己一個月能賺兩萬多,自己再省點錢,批發點便宜的地溝油,每天傍晚去菜場掃一點剩菜,利潤還能再加幾千。
這樣一個月怎麼也得有三萬了,一個月三萬,一年就是三十六萬,有了三十六萬,老葛就能買套新房子了,一家三口也就能住上樓房,兒子說媳婦兒什麼的也好辦了,可是這一切的好日子都還沒過上幾天,那邊安保公司卻單方面的終止了合同,並且付清了這六天的飯錢。
老葛拿着這九千塊的單子錢,欲哭無淚,自己爲了拿到這個大單子,花了一萬塊,結果才送六天的盒飯,自己就被人家大公司給炒魷魚了,真是氣煞人也!
可是老葛他又不敢去跟人家大公司的人鬧,那個主管說了,這個決定是總經理親自下達的,誰也不能改變,你還是趕緊走了,老葛心中一邊大罵這總經理不是人,一邊拿着九千塊回家,他不敢找安保公司的麻煩,因爲他知道,能開得起這種保安公司的人,絕對不會是一個普通人的,那種人可不能輕易得罪,萬一要是得罪了人家,虞江裡可不缺自己這具屍體。
回到店裡的老葛很順利的被老婆臭罵了一頓,老婆把他罵的一無是處,說他沒用,整天除了吹牛說炮打麻將以外,一點本事都沒有,如今連店裡好不容易拿到的大單子都給丟了,老婆大罵:“你個沒用的怎麼不去死!”
老葛大怒,他跟自己老婆大吵了一架,氣洶洶的出了店門,找狐朋狗友打麻將去了,晚上很晚纔回來,第二天上午,老葛睡到日上三竿才起,他走到店門口觀察了一下熟悉的街道,發現在自己店門口的斜對面,那家新開的餐館門口,一個獨臂的年輕男子和一個長的挺標緻的女人擡着一籃子快餐盒出來,然後那獨臂男子一個人汽車三輪車走了,那獨臂男子老葛認識,就是自己的同行冤家朱小強。
老葛頓時覺得有蹊蹺,他偷偷的跟在了朱小強的後面,一路尾隨到了江成公司的門口,當他看到朱小強把車停在了安保公司門口,並且還有保安熱情的來幫他擡飯的時候,老葛頓時明白了,難怪自己會被人家大公司給開了呢,合着是這小子搶了自己生意啊。
他馬上就趕回了店裡,把自己看到的和自己心裡聯想的東西告訴了老婆母老虎,母老虎一聽,當即拍着桌子說道:“既然他不仁,就休怪我們不義了,老孃跟那個缺胳膊少腿的殘疾啞巴沒完!”
老葛一家人開始琢磨,他們開始各種想點子,首先就是發動關係,請自己的那些狐朋狗友去朱小強的店裡搗亂,讓他們生意做不下去,可是這樣的效果並不大,因爲就算朱小強他們少做甚至不做生意,只要送安保公司的那些盒飯,就已經夠他們賺的了。
於是老葛就又開始想招,可是琢磨了幾天他都沒有琢磨出好的招數來,朱小強這邊就出狀況了,今天來了三個越獄的逃犯,他們吃了頓霸王餐想賴賬,被江成給制服了,順便還把他們送回了看守所,朱小強由於出去送餐了,耽誤的時間比較多,所以不清楚事情的來龍去脈,這會還以爲是對面的老葛又來搗亂了呢。
江成急忙勸住了朱小強,把事情的經過講給了他聽,朱小強在得知事情的原始之後,大呼自己太過沖動,差點造成了悲劇,不過江成卻留意到了朱小強話裡的意思,他不解的問道:“小強,那個老葛是怎麼回事?”
朱小強見江成提起,心想也沒什麼不能說的,便把自己開店以後,老葛屢次三番來找自己店的麻煩的事情給說了,最後他哽咽的哭道:“大哥,你是不知道,他們找生人來冒充客戶,點了我們的蓋澆飯,吃完以後那人就躺在地上口吐白沫裝死,我們不知道里面的貓膩,便把那人送醫院去了,醫生檢測說是食物中毒,結果那人一口咬定是我們的飯菜有問題,把他毒成那樣的,大哥,我和小云自從開了這家店,每天起早摸黑的,買的菜都是早上菜市場最新鮮的,用的油也是超市裡有**的金龍魚,他們憑什麼說我們做的飯菜有毒啊,那明擺着是陷害啊!
後來警察來了,衛生局的人也來,三天兩天的來查,搞得我們差點生意都做不了,我沒辦法,爲了做生意,賠了五千塊給他們,還交了衛生局開的五千塊罰單。”
這邊朱小強說的聲淚俱下的,那邊小云也是哭哭啼啼,江成幾人聽了這些之後,不禁義憤填膺,江成拍着桌子說道:“真是豈有此理,現在居然還有這種人,我非滅了他們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