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馬屁也要選個好點的對象。”
僵冷的氣氛,被一名萊恩軍區上校不屑的聲音打破,他的眼晴看着自己身旁的同伴,說話聲卻大得能讓整個酒吧裡的人都聽到:“一幫只會打架生事的民兵,一羣強盜小偷,也有榮幸被人這麼殷勤的舔屁股,嘖嘖,真是讓人看了都替着臉紅。”
“臉紅什麼?”一位南方軍官反脣相譏道:“有些人舔起野心家的屁股來,不是一向伸長了舌頭不遺餘力麼。”
“人家秦妖將軍,至少是在前線作戰。”一名萊恩軍區中校拍案而起,怒道:“悍軍做了什麼?”
“悍軍打了這麼多年,跟誰不是死掐?”這邊的一位南海區少校也霍然起身,怒目反觀:“自由港不是人家悍軍拿下來的?長弓海域不是人家悍軍打的?狂風島北部山區,不是人家方將軍打的?什麼秦妖,不就是在加泰羅尼亞贏了一仗麼,得意個屁!”
悍軍的戰績一擺出來,周圍頓時鴉雀無聲。
一些中立的軍官也不禁點頭。回想起來悍軍在這東南海域可沒閒着。
“秦妖上將己經發布通告,即日起,將向北約動大規模進攻。”一位和萊恩軍區向來交好的西北軍區中校長身而起,冷哼道:“中央戰區,卡爾斯頓海域不斷敗退,就只有秦妖上將在獨力擎天,悍軍呢,怎麼不在第三次增兵的名單上?!”
這一下,正捅在親悍軍軍官們的軟肋上。
無論悍軍之前戰績如何,這第三次增兵沒他們的名字,卻是事實。
“就是,躲在窩裡橫,算什麼好漢。”
“只怕吹得再厲害,一拉上戰場,就原形畢露。”
“就算拉上去,又起得了什麼作用。就這麼兩個師,還不夠白蘇斯人一口嚼的!”
眼看親悍軍的軍官們啞了火,一時間,冷嘲熱諷之聲四起。
前線吃緊,早己經是衆所周知。別看大家在這裡喝酒聊天,看似悠閒。事實上,這個酒吧裡數百名各區軍官,誰不是擔着心事,爲狂風島戰局憂心仲忡?
眼看着就要上前線,投入戰鬥,可大家都知道,這第三期增兵的兵力,對狂風島戰局來說,還遠遠不夠。更多的兵力,華夏不是拿不出來,而是需要時間。可北約會給華夏時間麼?
這段時間,所有人都盯着悍軍。
坐在這個角落裡的,倒都是和悍軍關係好的軍區,大家甚至各自在自己的部隊裡,也聽說了準備和悍軍建立一個新的軍事同盟的傳聞。
可這畢竟只是東南海域的幾個軍區,只是少數。
基地裡駐紮的二十多個軍區部隊,大部分對悍軍恐怕都只是冷眼旁觀,甚至有些不那麼友好的,平日裡聊天,乾脆就是毫不掩飾的嗤之以鼻。
有尖酸刻薄的傳聞說,悍軍之所以不在增兵名單上,是因爲華夏指揮部根本和人家沒有統屬關係,人家是“華夏盟軍”。
打不打,得人家悍軍自己說了算。現在前線戰事這麼慘烈,人家是好鋼得用在刀刃上,等到這幫炮灰衝完,再以摧枯拉朽之勢上去搶功勞。
只要悍軍沒在增兵名單上,這樣的冷嘲熱諷,就沒法反駁。悍軍想要證明他們自己,就得上戰場。這是戰爭,窩裡橫不管用,是騾子是馬,得拉出來遛遛。
眼看對方越說越得意,南方軍區軍官撇了一眼窗外,眼神一凝,嘴角露出一絲壞笑。他心裡估算着時間,抓住杯子,猛地砸向了聲音最大的一名萊恩軍官。
“去你媽的!”
轟,酒吧裡一陣暴亂,雙方軍官揮拳挽袖,頓時混戰在一起。一時間,杯子板凳在空中橫飛。
片刻之後,酒吧門,被人推開。
一羣身穿藍色制服的悍軍軍官走了進來:“喲呵,今兒咱們還沒到就開打了。”
當先一名悍軍軍官興奮得兩眼發綠,隨手操起一個酒杯,踩上桌子,一個虎撲,衝進了混戰的人羣。在他身後,十幾名悍軍軍官嘴裡吱哇亂叫,紛紛涌上。
……
“好白菜都被豬拱了!”
這是上京二號國際機場所有男人的集體心聲。
幾分鐘前,滿載剛剛抵達的官兵的飛機,降落在二號機場A1起降坪。飛機的艙門開啓,一位姿態優雅的女少將走下了自動舷梯。
一開始,因爲距離比較遠,前往迎接的軍官團都沒有注意。各區軍官們還在低聲聊天。
可是,隨着女人搖曳的身姿越是越近,嗡嗡的議論聲,就越來越小,終於細不可聞。
一個接一個回頭的軍官們,目光漸漸凝固。他們傻傻地看着這位美麗的女少將,嘴巴越張越大。在場這些軍官,軍銜最低也是中校。
他們的身份地位,保證了他們的生活圈子裡,充斥着各種各樣的美女。平時,對於美色的抵抗力,他們也自認也高人一籌。
可是,在看見這位美女少將的時候,他們才忽然發現,原來自己以前得意洋洋左擁右抱的美女,不過是沒有靈魂的充氣娃娃罷了。真正的美麗,原來不僅是臉蛋身材。
眼前這個女人,是如此優雅脫俗。那是一種與生俱來的優雅。無論是在哪裡,就如同磁鐵一般,自然而然地吸引所有人的日光。
沒有魅惑的微笑,沒有嫵媚的秋波……
一種如此讓人心醉,如此乾淨純粹的美。
在二十名彪悍精幹的軍官簇擁下,她款款走來。隨着腳下高跟鞋的輕響,那魔鬼般曲線優美的身軀,輕搖慢擺,嫋嫋婷婷,帶有一種讓人心跳的旋律節奏。
隨着那張顛倒衆生的臉越來越近。前往迎接的軍官團和將領們中的未婚男性,下意識地就是拉拉制服衣襬,整理儀容。心情,在這一刻變得無比矛盾。
他們既期盼着她的目光能落在自己身上,又害怕落在自己身上。既幻想着能夠與她一見鍾情,得到她的青睞,又覺得自己渾身上下都撲滿了灰塵泥水,自卑得想要逃開。生怕跟她說上一句話,被她看上一眼,就污染了她。
種種念頭,才從腦海裡誕生,纔剛剛宛若電流交錯一般,閃出一朵電花,世界,就在眼前毀滅了。
那個名叫方楚天的混蛋,大步迎了上去。
當他張開雙臂的時候,在場的各區軍官,全都瘋了。所有人都被方楚天雷得外焦裡嫩死去活來。一些人捂住了臉,一些人痛苦地轉移開目光,癩蛤蟆想吃天鵝肉。這等仙女般的人兒,也是你這樣的混蛋能接近的?
可是,接下來發生的一切,卻讓在場的每一個人知道,天雷轟頂,究竟是一種什麼滋味。
大家眼巴巴地看着那嬌柔的身軀,撲進了段天道懷裡。眼巴巴看着她用她那鮮花一般芬芳的粉嫩雙脣,親了親方楚天的臉頰。
天地頓時一團漆黑!
第一艘飛機,第二艘飛機一所有人都不知道接下來的一段時間,自己是怎麼過的。
軍官們只是機械地代表自己的軍區致敬問好。事後,一些人甚至不記得他們原本最想見到人究竟長得什麼樣兒。
看着那位名叫唐心的女郎,小鳥依人般依偎在方楚天身旁,大家就覺得這日子簡直沒法過了。看一眼,受一回刺激。
“居然連你也升到少將了……想我不?”段天道傻呵呵地問唐心。
“想。”唐心漂亮的眼睛含情脈脈地看着久別的段天道,對四周幽怨的目光視而不見。過去的時光,彷彿又回到眼前。和段天道經歷的風雨,恍若昨日。她的眼睛裡,就只有眼前這個已經融入生命的男人。tqR1
“哪兒想?”段天道憨憨地睜大了眼睛,興致勃勃地追問。
“你……”唐心咬着嘴脣,臉上一紅,看得四周衆人幾欲發狂。
“那我換個問題……”段天道完全無視一旁的黃勝天,李存信以及遠道而來的另外兩名將軍,捏了捏唐心的手:“想我哪兒?”
“這是樑高。”板着臉的黃勝天,指着一名身穿黑色金邊制服的青年軍官,對段天道說:“魅影第一艦隊指揮官,小蕾的表哥。”
長着一張娃娃臉的青年軍官,衝段天道露出一絲和善的笑容。
跟樑高握手……
好,握手就握手!
段天道一臉的恭敬。老傢伙生氣了,現在還是不去觸他的黴頭比較好。
啓動公路行進模式的軍用運輸機甲,沿着高通路向聯軍基地風馳電掣。機甲窗外的景物,被飛甩到身後。
明亮而寬大的機艙中,幾位參謀和戰士正在電子和操控系統前忙碌。一旁的座椅上,李存信和呂偉,朱海濤聊着天。李興海,則和費文,熊輝等人圍在電子地圖前,小聲地討論着剛剛從前線傳回來的戰報。
段天道老老實實地站在黃勝天面前,眼睛在黃勝天陰沉的臉上和他身後站着的幾位軍官身上,掃來掃去。
今天抵達上京第二機場的,正是多少人做夢都想了解的黃勝天家族武力。而現在,黃勝天,正在將這股武力,移交給自己。黃勝天身後的軍官,三男一女。
剛剛介紹的樑高,顯然是這個小團體中的身份最高的人。雖然長着一張娃娃臉,不過,段天道能夠感覺到他身上從骨子裡散出來的從容。這是身經百戰,在遭遇了足夠多的失敗,也贏得了足夠多的勝利之後,才能培養出來的氣質。
沉穩如石。
站在樑高身旁的另外一名青年軍官,則顯得有些傲氣。看年齡,他比樑高要小一些,大概也就二十七八歲。看人的時候,總是微微揚着頭,帶有一種居高臨下的感覺。薄薄的嘴脣微微下撇,臉部線條顯得很剛硬。
像一把刀。
孔狼,魅影軍圖第三裝甲師師長。
段天道的目光,移向另一位男軍官。
這位軍官相貌普通,年齡在四人中,應該是最大的。大概四十歲左右。
身材中等,臉顯得有點胖。雖然沒什麼笑容,不過看起來很溫和。目光平靜,沒有什麼特別的神情。整個人看起來屬於那種放在人羣中,就不會注意到的類型。他給人略感覺,像是沉重而又不起眼的泥土。曹德,魅影軍團第四裝甲師師長。最後一位,是一位女軍官。
大眼睛,尖下巴,一張典型的瓜子臉。當段天道的目光和她好奇的目光碰到一起時,她露出了一個嬌媚的微笑,眉毛輕輕一挑,眼波流動,神態中帶着一絲說不清是挑逗還是挑釁的味道。
特別裁剪過的制服,將她的身軀包裹得緊緊的。豐盈的酥胸,細而有力的腰肢,散着火辣辣的性感。像一團灼人的火。嚴娜,魅影軍團第五裝甲師師長。
黃勝天將剩下三人一一介紹給段天道,淡淡地道:“我答應你的一支艦隊和三個裝甲師,現在交給你了。從今天起,他們就是悍軍的成員,是你的部下。和華夏,和我,和黃勝天家族都沒有任何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