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天道也沒管馬大,笑嘻嘻的繼續講他的電話:“啊,美女,要是沒什麼事我就掛了啊。”
女推銷總算回過神來,急忙道:“那個,不是,你要買房子麼?我們現在手上有很多不錯的二手房源,價格公道,還能避稅……”
“啊。”這麼好的機會其實段天道也很想買,但是現在統共身上就只有一萬塊,只能買塊磚,所以他只好很遺憾的搖了搖頭:“你等一等啊,我正在計劃搶銀行,等我搶完了我再買好了……”
這是一幕十分詭異的畫面。
一個人正在談笑風聲的和電話推銷小姐講電話,對面站着幾百號準備揍他的混混,偏偏此時都在面面相覷,沒有一個人敢上來打斷他。
因爲剛纔有一個試圖打斷他的人,現在正在地上滾的好開心,看他那個樣子,說不定滾着滾着就會死。
但是總算有一個人忍不住了。
一個健壯的身影突然就奪過一根鐵棍,大喝一聲揉身而上,趁着段天道正在打電話的功夫,一棍從上擊下。
結果這一棍結結實實打在段天道的天靈蓋上。
這回沒有喝彩聲,大多數人都沒事把自己的嘴巴捂住了,眼珠子瞪得幾乎掉在地上。
沒有被鐵棍打過天靈蓋的人大多沒有這種感受,反正這聲音只是聽一聽都覺得自己要死了。
但段天道只是皺了皺眉,擡起眼來看了看自己頭頂上的棍子,想了想沒有去拽棍頭,而是繼續講他的電話,他決定一次性把電話講完,不然老是打斷別人很不禮貌。
一棍子打在段天道頭上的華龍:“……”
這次連牛高都忍不住了,他也瞪着段天道:“你痛不痛?”
段天道本來只想講電話的,結果對面那個女推銷一聽說搶銀行的事直接把電話撂了,他只好悻悻的收起板磚,看了牛高一眼:“廢話!你是傻子麼?你挨一下試試?”
“那你爲什麼不叫?”牛高艱難的嚥了口唾沫。
段天道像看着一個傻子:“叫就不痛了?”
牛高:“……”
反正這場面很震撼,很寂靜,一時間,都沒什麼人說話的,大多數人想得都還不是痛不痛這個問題,而是如果自己挨這一棍會不會死的問題。
可是不管怎麼瞪這個段天道,他都不像是要死的樣子。
牛高已經認定段天道是一頭大象了,不管他承認不承認,反正他就是一頭大象。
華龍的手不知道怎麼回事,就有點莫名其妙的發抖,抖得像是一晚上沒吃飯,但他爲了自己氣勢,還是堅決不肯承認自己已經被嚇到了,狠狠啐了一口,招呼了一聲:“一起上!”
牛高微微點了點頭,一夥大漢很有默契的分爲一排,第一聲大喝,同時發動了攻擊。
段天道只是略略側了個身,就躲過了擊向自己鐵棍的好幾個後着變化,但他都沒還手,盡在看華龍了。
華龍咬了咬牙,還是一棍朝着段天道的天靈蓋再度擊下,段天道突然就原地蹦將起來!
這一蹦立時滾落了一地的眼珠子!
要想跳得高,最起碼彎腰沉身發力這些基本動作是要有的,否則就這麼原地起跳,無論如何也跳不了多高。
但段天道完全沒有彎腰沉身發力這些基本動作,他就是這麼原地起跳的,但是他跳得比姚明釦籃時候跳的還高!
這麼令人震驚的一跳,不止震驚了所有的大漢,也震驚了華龍,他手一抖,鐵棍登時被段天道捉了個正着!
段天道臉不紅氣不喘的站定,哈哈大笑:“還想打我,這回抓到了吧!”
華龍憋足了勁猛抽鐵棍,鐵棍表示俺又不是你生的,動也不動一下。
段天道表示其實這鐵棍是自己生的,得意道:“現在換我敲你了!”tqR1
他說敲就敲,手起棍落,朝華龍的天靈蓋上敲了下去。
還好華龍不是馬大,不會傻乎乎的站在那裡等着敲腦袋,‘嗷’的一聲喊,一個老鼠打滾就溜了,跑得比兔子還快。
段天道登時很不滿意,剛想要追,突然就是一陣疾風,一羣大漢已經亂棍掄了下來。
“媽滴!”段天道很生氣,老子要追人,爲什麼不讓,突然向前一躥,一掌刀切在面前那個大漢的脖子上,那大漢愣頭愣腦的把棒子一丟,倒下了。
段天道順手拿了棍子,隨手舞了幾個棍花,頓時猶如一股颶風颳過,嘩啦啦的就倒下了一大排,他也不管那些大漢,大踏步揮舞着鐵棒就朝着正躲在車邊的華龍撲了過去!
華龍哪裡料得到他會追出來,臉都綠了,也顧不得自己的氣勢了,爬起來就朝後面躥:“讓開!讓開!都給老子讓開!”
段天道一邊追一邊很誠懇的勸他:“不要跑!就讓我敲一下就好!保證不敲第二下!”
華龍表示我要不跑就是你生的。
說實話,手上有一支直徑超過四十釐米長度超過一米的實心鐵棍,還是很有力的。
尤其是在段天道的手上。
不是沒有人試圖阻止段天道,但這支鐵棍在段天道的手中,就等於他的手臂長了一米,長着一米多長手臂的大象闖進了鹿羣,這個後果是很可怕的。
蛇皮一衆人的眼睛睜得飛大,下巴頦在地面上彈來彈去也不管,就覺得自己是在看大片。
洶涌的人羣中,到處都是像紙片一樣飛出去的混混,這感覺就像在看綠巨人。
華龍這一跑,就像是引起了多米諾骨牌效應,到處都在跑,誰也不敢靠近這個人形大象身邊一米之內。
華龍使出吃駱駝奶的勁奮力擠開人羣,好不容易擠到后街,前面的混混滿處飛,可後面的混混卻完全搞不清楚狀況,還在奮力朝前擠,終於造成了交通堵塞,華龍擠在一羣人中間,寸步難行,無論怎麼喊,一時間也不能脫身。
段天道樂了。
他本來力氣就大,又一棍在手,天下我有,隨手扒拉了幾下,空出好大一片地來。
“嘿!”段天道一躍而起,一棍就朝人羣中的華龍砸了下去,華龍本來個頭就大,在人羣中也屬於天塌下來我先頂的類型,哪裡有辦法,只好把雙手護住頭頂。
“啪!”
沒有被鐵棍打過手臂的人大多沒有這種感受,反正這聲音只是聽一聽都覺得手斷了。
華龍的手臂毫無懸念的斷了,那被巨象壓頂一樣的力量掉下來,就是兩隻手也攔不住衝擊力直撞入頭頂,當即連哼都懶得哼一聲,像個破麻袋一樣就倒了下來。
段天道收回鐵棍,猶豫了片刻:“你用雙手護住腦袋,那究竟算不算敲到了呢?”仔細想了想,終於聳了聳肩:“算了,說好了就敲一棍,那就這樣吧。”當即拖着華龍轉身就回去了。
這個過程的從頭至尾,都沒有人想着去找段天道身後那幾個人的麻煩。
所有人,不管是混混還是蛇皮等人,都在看着猶如天神下凡一般的段天道,完全忘記了自己應該做什麼。
段天道很隨意的走回門口的時候,中間空出好大一塊地來,實在難以想象,這麼多人居然能硬生生的擠在兩邊狹小的小道邊上,動也不敢動一下,唯恐這頭大象隨手就把自己揮飛了。
牛高終於再也無法鎮定了,他的眼珠子在抖,腮幫子在抖,腿肚子在抖,渾身都在抖,說實話,看到這種場景,沒有人能不抖,但他終於猛咬了咬牙,從兜裡掏出一樣黑乎乎的東西,指向正緩步走來的段天道!
“砰!”
這是一記嘹亮的槍聲。
登時鎮住了場間的所有人。
段天道很吃驚的低下頭,怔怔的看着自己胸前的一個洞,牛高的槍法顯然並不算好,加上手又在抖,這一槍並沒有擊中心臟,但不管是不是擊中心臟,胸前挨槍當然都是重傷。
牛高獰笑了一聲,手也不抖了:“囂張你罵了隔壁,任你功夫再好,還不是要被我一槍撂倒!”
段天道的臉色變了,變得很難看。
牛高收回手中的槍,很囂張的吹了吹槍口的青煙,得意的看着面前五米外的段天道,等着他像個破麻袋一樣沉重的倒下去。
一分鐘過去了,段天道還在看胸口那個洞。
三分鐘過去了,段天道還沒有倒。
五分鐘過去了,段天道緩緩擡起了頭,看着牛高。
牛高的臉色也變了,立刻又舉起了手中的槍,這一次他沒有來得及扣動扳機,因爲好大一根鐵棍很準確的飛了過來,正打在他的手腕上,他手指一鬆,手槍‘啪’一聲,就被撞飛了出去!
但是牛高甚至沒有時間去關注自己的手腕究竟有沒有斷,而是繼續死死的盯着緩步而來的段天道。
段天道走到牛高面前,終於開口了,他的臉色鐵青,表情很痛苦:“這件T恤是變形金剛的,國際名牌!是我花了二十六買的!你!你賠!”
‘噹啷’‘噹啷’‘噹啷’!!
這是一片猶如交響樂般的金屬節奏,在場的大多數人再也捏不住手裡的東西,砍刀球棍鐵棒掉了一地。
牛高實在沒有什麼可掉,只好一屁股癱坐在地上,拼命用手指着段天道,想說但是說不出來。
段天道很痛苦的在地上跺腳:“你賠!必須得賠!”
“跑啊!”
也不知道是誰,突然尖着嗓子喊了一聲,這一聲猶如晴空霹靂,登時將滿場的人都震醒了過來!
門邊的二十幾個大漢甚至都沒有對望,就很有默契的丟了手中的所有,就差把手都丟了,整齊劃一的轉過身,整齊劃一的朝街外狂奔而去!
從衆效應是一種很強大的效應。
當很多人都在做一件事的時候,其他人也會很有興趣的去做一件事;當很多人都熱血沸騰的時候,其他人也會跟着羣情激奮;當很多人都在跑的時候,其他人也會跟着跑。
不過五分鐘,整條街上能動的混混和車都不見了,就剩下一大羣躺在地上不能跑的混混和牛高,牛高也不是不想跑,主要是段天道不讓他跑,況且被一隻中了槍的人形大象死死盯着,腿肚子也軟的厲害。
“你賠不賠!你到底賠不賠!”大象還在剁地板。
牛高哭了:“我賠!我賠還不行麼!”
大象把一隻蒲扇般的大手伸到牛高面前,牛高哆哆嗦嗦把錢包整個拿出來丟到了他手裡:“全給你!全都給你!”
段天道從錢包裡拿出二十六塊揣兜裡,把錢包又丟了回去,牛高表示說什麼也不撿,段天道看了看紙幣的真假,滿意的點了點頭:“這還差不多。”說完他拖着華龍轉身就走了,一邊走還一邊很惋惜的看自己胸口那個洞。
衆人沒有點點點。
所有人突然都有一種想要把自己一刀砍死的衝動!
臥槽!
被鐵棍擊心,打頭,子彈擊胸,還尼瑪能隨便到處走的人!
這!
這尼瑪還是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