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詩茵覺得很舒服,就像是有一股溫潤的暖流在流動,仿若初春的微風,吹拂着整個身子,不寒,也不熱,一切都恰到好處。
但是,寧凡幫她敷上純陽黃土時,她是直接靠在沙發上的。因爲是敷着藥物,她只能仰着頭。而現在仰着頭太久了,她感覺身子有點發麻,估計是一直保持着一個動作,血液流通不暢,出了問題。尤其是她的脖子,她覺得越來越不舒服。
寧凡看到她的反應,還有一直想挪動身子的動作,不禁幾分淺笑,說道:“詩茵,是不是覺得身子不舒服了?”
“嗯。”安詩茵點頭道。
寧凡聳聳肩,幾分打趣,哼道:“我剛纔都說了讓你到房間的牀上躺着,你非要說直接在沙發就行。現在看到了吧,自己受苦,怪得了誰?”
“你……”安詩茵沒想到寧凡不幫她解決身體酥麻的事就算了,還挖苦她,不禁有點兒來氣。
其實,她不是不想躺到牀上去,而是不方便。人家一個女孩子的閨房,是能隨便讓一個男人進去的麼?要是自己房間都可以隨意讓一個男人進去,那算什麼?這個男人跟自己熟悉到可以隨意進入自己房間,這太讓人遐想萬分了吧?
寧凡知道她在意什麼,不再打趣她,說道:“我幫你按一下脖子吧,其他地方需要的話,也可以活絡活絡。”
“不……不用了。”安詩茵立馬拒絕。
寧凡有點小鬱悶,哼道:“詩茵,你在意那麼多幹嘛?擔心我佔你便宜吃你豆腐啊?”
安詩茵沒說話,默認了,反正就是男女授受不親那個意思。
然而寧凡一點都不在意,說道:“詩茵,你這樣想就錯了。你忘了我的職業是什麼了嗎?我是個醫生。你應該知道,當治病的時候,在醫生眼裡,是不分男女性別的。所以,我和你的接觸,都是爲了治病而服務,不存在那種齷蹉、低俗的意思。”
安詩茵聽到寧凡的話,沒有說話。不過,看她的嘴角,泛出了一個冷笑,一個十分鄙夷的冷笑。若不是她的眼睛被遮住了,臉也被遮住了大半,否則肯定可以看到她對寧凡露出的鄙視神情。
真是搞笑呢,醫生眼裡沒有性別。要說啊,這醫生是最猥瑣的了。占人家便宜還說得那麼冠冕堂皇,偏偏讓人反駁不了,着實氣人。
寧凡注意到了安詩茵嘴角的冷笑,知道她還是介意,不禁覺得無奈,哼道:“詩茵,你把我想成什麼人了?”
“一個花心的男人!”安詩茵立馬冷哼一句。
她很早就想這麼哼一句寧凡了,可是之前太溫馨了,找不到機會。雖然她接受了寧凡,但不得不說,寧凡就是給她一種花心的感覺。讓她納悶的是,明知道寧凡花心,自己心裡卻不排斥。
難道這個傢伙天生有着奇特的人格魅力?可是他有老婆了啊,難不成自己做他的情人?噢,該死,怎麼腦子進水啦,居然想到這種事。自己只是讓他幫忙治病而已,除此之外,沒有別的關係!
被安詩茵毫不留情地說成是一個花心的男人,寧凡感到十足尷尬,幸好安詩茵看不到他的表情。同時他幾分來氣,真是坑爹啊,自己貼心照顧這個女人,給這個女人,結果得到了就是被她罵成是花心。既然如此,自己不花心,是不是太對不起她的結論以及自己受到的傷害了?
於是,寧凡一雙手
毫不猶豫地摸在了安詩茵嫩滑的頸脖上。
“你……你要幹什麼?”安詩茵突然被人摸到脖子,嚇了一跳,差點眼睛敷着的純陽黃土都掉了下來。
寧凡才不管她,哼道:“其實我想告訴你,治你的眼睛,按照中醫陰陽病論,必須保持你身體各個部位的聯通。而血液是承載陰陽兩氣的重要載體,更是要注意它的暢通性。你現在仰着頭靠着沙發的動作,是不利於血液流通,以及陰陽兩氣的平衡的。何況你還保持這樣的動作這麼久了,我必須幫你人爲暢通。”
“你沒有拒絕的理由,除非你不想治病。我說的一切,都是基於我醫生的立場,以及你病人的情況。你要是不聽,就是不配合我的治療工作。這樣的話,我覺得沒必要再留在這裡,以後也沒必要再來給你治病。因爲我不喜歡不和諧的醫患關係。”
“你……”安詩茵真是氣死了,寧凡說得一套一套的,她壓根找不到反駁的理由。
寧凡見她反駁不了,眯眼泛出一個得意冷笑。這女人還想跟自己鬥?
於是,寧凡開始在安詩茵漂亮的頸脖上爲所欲爲。當然,他真不是那麼齷蹉的人。他只是在幫安詩茵活絡活絡筋骨和脈絡,用中醫穴位護理的方法,揉捏、推拿、輕按等方式。
安詩茵沒法反駁,反抗不了,只能接受。一開始寧凡幫她按摩護理的時候,她還覺得酸酸的,還有些暈痛,想埋怨寧凡。但是她知道,自己埋怨一句,寧凡可以用十句反駁回來,而且句句都能有大道理,所以她就沒說什麼,忍住了。
她想不到的是,隨着寧凡的按摩護理,她覺得越來越舒服。
就像是把所有不舒服的東西剔除,所剩下的,都是好的、完整的、舒服的,沒有任何瑕疵,所以那種感覺美妙絕倫,讓人上癮,迷戀得想就此沉睡,永遠沉浸在這樣舒服當中。
“怎麼樣,舒服嗎?”寧凡看到安詩茵不再有任何抗拒的身體,甚至發出了因爲太過舒服而忍不住的嬌哼,知道自己的護理起到了作用。
“嗯……”安詩茵臉色微紅,輕聲應寧凡道。她有幾分尷尬,剛纔還死死地拒絕寧凡那麼做,現在轉眼就迷戀了,真是丟人。她也有幾分羞澀,把自己的身子就這麼交給寧凡玩弄,他一個男人,自己一個女人,多害羞的事情啊。
要是寧凡知道,安詩茵用玩弄來形成他的中醫護理手段,說不定會一口老血噴出。這年頭,做病人的都是大爺嗎?
安詩茵睡着了,因爲寧凡把她“玩弄”得太舒服。
寧凡看到她這樣,搖頭淺笑,幾分嘆氣。又是一個倔強得要命的女人。
他輕輕抱起安詩茵,直接進入這個大美女的閨房,把她放到牀上,讓她好好休息。然後他很正人君子地想要離開,但是安詩茵突然抓住他的手,越抓越用力,像是做噩夢了。
寧凡見到,皺眉,對女人愛護的心思洶涌而來,不由握住安詩茵的手,坐在牀邊上給安詩茵依靠。
說寧凡這個人吧,作爲一個醫生,善良和責任是絕對夠的。作爲一個男人,愛護和責任也是夠的,但就是花心了點兒。不過,好在他花心得有度,對女人也算一心一意,有始有終。如果對方同意,說不定他是“大肚能容”的。
“不要!”安詩茵突然驚醒了過來,甩頭之下,敷在她眼睛上的純陽黃土被甩飛了,
她看着寧凡,一臉驚恐,顯然是做噩夢了。
“寧凡,我……”
“先別說話。”寧凡看着她,沒有第一時間安慰她做了噩夢的事,而是突然就抱起她。她嚇了一跳,但是沒有掙脫,不知道爲什麼。
寧凡抱起她後,走到了鏡子面前,再輕輕放她下地,讓她看着鏡子,說道:“就算你做了噩夢,仍然有值得欣慰的事。”
安詩茵不明白他的話,但是看向了鏡子。
“我……”看到鏡子裡的那一刻,她瞪大了眼睛。震驚、喜悅、激動……她無法形容自己的心情。
她看到自己流出了眼淚,珍珠一般大,水晶一般晶瑩。
是寧凡治好了她。也許還算不得好,但是給了她希望,一個看得見,摸得着的希望。
她伸手擦了一下臉上的眼淚,很真實,真的是摸得着的。
她看向寧凡,感激、尊敬、喜歡……甚至是愛。
愛上一個打開了自己封閉的心扉,給自己黑暗的內心帶來光明,給自己帶來希望,也給自己依賴,給自己做好吃的蛋炒飯,給自己溫柔的治療護理,在自己做噩夢的時候守護在自己身旁的男人,有什麼不可以?有什麼不正常?
安詩茵哭得更厲害了,不知道是因爲自己多年來第一次流出了眼淚,還是因爲自己恍然間愛上了一個男人,她就是想哭,把過去因爲沒有眼淚而不得不強忍住的哭泣都給彌補回來。
她雖然哭,但卻是高興的。
但是,寧凡就很着急了。怎麼越哭越厲害了呢?哭了好一陣子了,不是應該停了嗎?再不停的話,眼淚就要哭幹了。
這可是真的,她的眼淚會幹。寧凡給她治療了,但沒有治好。如果不把她體內的惡鬼驅逐出去,就不可能治好。她之所以能流眼淚,是因爲剛纔用純陽黃土敷過後,那鬼哭眼的一部分被轉化了,所以流出來的就是正常的眼淚。而如果轉化的這部分眼淚流完後,就不會再流出來了。
寧凡可不能讓她剛享受到眼淚的滋味,就又立馬遭遇乾涸的打擊,說道:“詩茵,別哭了。你眼睛還沒好,哭這麼厲害,會有不好的影響。”
“可是我忍不住。”安詩茵也急了,像個不知所措的小女孩。
寧凡很無語,然後瞥一眼,直接就用手去擦安詩茵的臉龐,然後按了按她淚腺的穴位,她這才停止了流眼淚。
他沒想到,等他用手給安詩茵擦了眼淚後想把手收回去時,安詩茵突然按住了他的手,說道:“你直接用手給我擦眼淚?”
“這個……”寧凡很尷尬,咧嘴訕笑,說道:“不好意思,剛纔着急,忘了找紙巾。”
“爲什麼着急?爲什麼……對我這麼好?”安詩茵看着寧凡問道。
寧凡發現自己回答不出來。說是醫生照顧患者吧,似乎太過頭了。那還能是什麼?他沒有齷蹉的心思,無非就是一個原因了……心疼這個女人,喜歡這個女人。
可他沒法說出來,這也不能說,一說兩人的關係就不純粹了。
安詩茵也沒說,她只是看着寧凡,握着寧凡的手。寧凡也看着她。可是彼此沒有說話,氣氛一下子就曖昧起來了,很容易刺激年輕人燥熱的心。
最後,也不知道是什麼催動,兩人的頭越靠越近,發生了電視劇裡戀人深情時的初次親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