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凡瞬間被衆人鄙夷，他就覺得很無奈。自己這是指導流蘇和流離兩個小姑娘呢。幹她們這一行的，隱形殺手，要是被發現了身份，那死的就是她們自己！
其實，流蘇和流離是比較冷血的。畢竟號稱殺人無聲毒奴二人組！但是在寧凡面前，她們不敢有半分的冷意。剛纔唐素菲跟她們介紹寧凡，其實不需要，她們怎麼會不知道寧凡呢？
兩個小姑娘在私底下極爲崇拜寧凡。她們所看到的，是皇后對寧凡死心塌地，以及寧凡那種驚爲天人的表現。她們也知道寧凡的高超醫術，即便是皇后下毒，也動不了寧凡分毫。
“姑爺好厲害的哦。”很久很久之前，唐素菲跟了寧凡後，流蘇和流離就這樣認爲了。她們雖然出現得比較晚，但早已在背後活躍。
然而，此刻第一次和寧凡近距離接觸，兩個小姑娘就被寧凡調戲了……不過，她們並沒有不高興，反而激起了她們血腥下的小姑娘情結。如果拋開毒奴的身份，拋開那些殺人無聲的事，她們真的只是個十七八歲的女孩而已！
寧凡爲什麼那麼說？因爲他希望氣氛能夠輕鬆一些！唐素菲啓動毒奴計劃，還不是爲了非凡天宮。而發展非凡天宮，還不是爲了他！
很多人因爲他的事捲了進來。他抱以最大的歉意。
“姑爺的話你們都得聽，知道嗎？”說了一些話後，唐素菲對流蘇和流離吩咐道。
“是！”流蘇和流離堅定地點頭。
然後唐素菲揮揮手，說道：“去忙吧。”
流蘇和流離退下後，寧凡看了看窗外，有些黯然。唐素菲就伸出腳把高跟鞋踢了過去，她自然知道寧凡的心思，不禁懊惱道：“你以爲你是聖母瑪利亞啊？又責怪自己把其他人捲了進來是不是？那是她們自己的選擇！”
寧凡嘆一口氣，呵呵地笑了下，然後神色突然嚴肅起來，說道：“素菲，你手頭有多少人是可以活動的？我要那種可以監視人，且不易被發現的。如果可以，最好將他們訓練一下，形成一張網，包圍整個燕京。”
“啊……”饒是唐素菲這種經歷着大風大浪的女人也被寧凡給嚇到了，包圍整個燕京，這個男人想幹什麼？
“你……”她看着寧凡皺眉，哼道：“想造反？”
“……”
寧凡一陣無語，這個時代還說什麼造反。他鄙夷地看一眼唐素菲，然後神色又嚴肅下來，說道：“這次的事……大概不會來得那麼快，甚至可能只是我的多疑。但無論如何，既然我瞧見了點苗頭，就得未雨綢繆一些。不管是爲了我，還是爲了……呵，說得大氣些，爲了這個國家。”
“什麼？”唐素菲也嚴肅起來，皺眉道：“到底是什麼事？”
寧凡手指輕輕敲了下桌子，說道：“我說聖戰，你信嗎？”
“……”
唐素菲被嚇到了，不發表任何意見，聽着寧凡說。
寧凡深呼吸一口氣，說道：“我決定做這件事了。原本我是想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但是，這件事如果是真的，紅牆、龍圖騰絕對會第一時間處理。到那時候，我怕是無法脫身。畢竟我受過紅牆恩惠。”
“你先跟我說到底是怎麼回事。”唐素菲急了起來，此事，真的是非同小可了。
寧凡笑了笑，說道：“剛纔我讓你佈置的那些人，所要形成的監視包圍網，不是監視哪個家族，或者哪個少爺公子，而是……燕京的所有教堂！以及所有出入燕京的教職人員！”
“啊？”唐素菲更是懵了，跟教堂什麼事啊
？
然後寧凡把他所察覺到的苗頭說了出來，唐素菲這才知道，眼前這個男人是想應對那種事了。
可是她氣不過，哼道：“內憂外患，這屬於外患！寧凡，不是我自私，而是你這麼做，真的值得嗎？眼下有多少人想要你的命？他們是誰？就是燕京這個地盤上的人！面對外患，他們沒有責任嗎？那爲什麼就要你來做？更過分的是，他們還想着要殺你！”
“寧凡，你不是聖人！你沒必要這麼做。爲了國家……不可笑嗎？這個國家給過你什麼？除了一兩次的恩惠，哪次你面臨死亡威脅，他們還不是沉默！可是現在，你卻要用自己的人手綢繆那些事！”
“與之相比，我更希望你把人手集中起來，保護你自己，保護你的女人，你的家人。做到這些，就夠了！你不需要做英雄！”
寧凡沉默，眯了眯眼，嘆氣道：“我本也是這麼想的。但是……和龍候、與天高、紅牆他們接觸過後，我就覺得，人的高度，可以儘可能地高一些。單單是想着自己……我總覺得不夠。”
“該死！”唐素菲突然一聲怒罵，哼道：“你鬥了那麼多次，沒把自己變得自私，反而更開闊了。我原本以爲，你會自私一些，殺人、放火，全都是爲了自己也無所謂。可是現在，你卻要一個高度！”
“好，你要高度，我陪着你。你要怎麼做，我都聽你的。非凡天宮的人，我會訓練好，不會拖你後腿。只是，寧凡……我希望到了最後，這一切都是值得的。有些事你看得明白，我也看得明白。這一路走來，你壯大得很快，非凡天宮的發展也是順利。還有玉凡科技的一路高歌……這些，你敢說紅牆沒有給你大開綠燈？”
唐素菲像是要把這段日子以來一直看在眼裡，然後又憋在心裡的話統統說完，頓了頓後繼續道：“紅牆給你開綠燈是爲了什麼？這單純是紅牆那位老人幫你嗎？還是有其他人摻和了進來？這些事我們是沒法知道的。紅牆之內與紅牆之外，是完全不同的世界。我們這些牆外的人，萬不可窺探牆內的意志……所以，寧凡，一直以來，你是怎麼樣的一個角色？”
寧凡沉默，他想過這個問題，但沒有答案。
唐素菲平日雖然流氓，但因爲操作着非凡天宮，對很多事，其實非常深謀遠慮。現在非凡天宮是一股強大的勢力，而且已經強大到進入了紅牆制衡政策的範圍。那麼，她這個非凡天宮的直接代言人，算得上是和紅牆掛鉤了的。
“寧凡，你知道澹臺家嗎？”唐素菲突然問道。
寧凡皺了皺眉，然後點點頭。
唐素菲繼續道：“澹臺家族，太久遠，太強大，乃至我們這些人都不願意去窺探它的真實面目。雖然紅牆實施制衡政策，但是，你覺得紅牆制衡得了澹臺家嗎？一個澹臺玥就有一個天文館，澹臺家那麼多人，會不會是遍佈這個國家的四面八方？”
“人們總愛拿韓家、梅家、林家跟澹臺家比。可是，爲什麼當初梅家積蓄數十年，培養一個梅春沐，也還沒敢邁出小小的一步去動澹臺家？因爲不可能。對於澹臺家這個龐然大物，韓家、梅家，以及林家加起來，都不過是他們的零頭。”
“這跟我所扮演的角色有什麼關係？”寧凡皺眉問道。
唐素菲冷笑，哼道：“你不要裝傻，有些事情你看得比我遠，你只是不願意說出來。你對人對事總有三分餘地，事情發展得再壞，你總抱着希望。我不同，對人對事，我想得徹底一些，壞的就壞的，殺掉就是。所以，在我的想法裡，你所扮演的角色，連棋子都算不
上，不過是一個實驗品！”
“嗯？”寧凡突然覺得有意思了，沒想到向來流氓的唐素菲會有這種想法。
唐素菲不怕寧凡生氣，說道：“我的想法是不是很悲觀？沒辦法，我的猜測是這樣的。因爲我認爲，紅牆也想動澹臺家。倒不是要除掉澹臺家，而且要拆開一些澹臺家，讓澹臺家的力量不至於那麼集中和巨大。儘管如此，也需要非常強大的對手才行。而此時，寧凡，你就是他們培養的那股力量。”
“但是，對澹臺家下手，是前面幾代紅牆都沒做成的事。在這一代動手，就是開荒。作爲開荒的利器，寧凡，你不是棋子。棋子是事先安排好的，比如梅春沐。可你是中途出現的，而且你的可能性比梅春沐要高，所以紅牆就用上你了。由於你不是事先安排好的，那你就是拿來實驗的。如果這種拆分澹臺家的思路可行，我敢保證，你玩完後，紅牆立馬能推出新的人。那些，纔是真正的棋子。”
“哈哈。”寧凡聽了唐素菲的話大笑出來，說道：“那我真是可憐啊，只是用來做實驗的，連棋子都算不上。”
“你不要笑，寧凡，這件事的可怕難道你沒想過？”唐素菲一點也不想笑。
“嗯？”寧凡想繼續聽聽唐素菲的話。
唐素菲眯了眯眼，哼道：“這件事，你不能敗，也不能贏。敗了，就是你玩完了，你願意嗎？可是贏了，你就是下一個澹臺家，紅牆怎麼會允許？”
寧凡張了張嘴，想想，事情還真的是這樣。
“有一個很嚴重的問題，不知道你有沒有意識到？”唐素菲突然問道。
“嗯？”寧凡皺眉。
“紅牆其實已經控制住了你。”唐素菲冷笑，拿起一杯紅酒一飲而盡，哼道：“你現在有兩股巨大的力量，一股是玉凡科技，一股是非凡天宮。但是，玉凡科技已被紅牆插手，而非凡天宮，已入制衡勢力範圍。我們的場子多少有些不乾淨的東西，紅牆要動，不過是動動筆桿子，發佈個命令的事。所以，玉凡科技和非凡天宮，都被紅牆握住了！”
寧凡神色肅然起來，有些不善。果然啊，什麼事都逃不過紅牆的制約。紅牆那邊的人，不愧是支撐這個國家的人，都是大智如妖的怪物。
“所以，寧凡，這下你知道我爲什麼要反對你綢繆那麼大的事的原因了吧？你說的那個事，一旦成了，你是爲國爲民，功績大如天，紅牆該怎麼賞你？加上你擁有了的巨大勢力，這成了什麼？權傾朝野！”
“爲臣者，功高，必然爵顯。爵顯，勢必官大。官大者，位高權重。一旦到此境地，可不就危險了？狡兔死，走狗烹；飛鳥盡，良弓藏；敵國破，謀臣亡！寧凡，你……難道不明白？”
“呵！”寧凡笑了笑，低哼道：“丈夫處世立功名，封妻廕子耀門庭，兔死狗烹古今同，急流勇退真英雄……”
“既然你懂，爲何不急流勇退？”唐素菲抓住了寧凡的手，很用力，哼道：“寧凡，我們沒必要做那麼大的事！退吧，退下去。你已經經歷過多少次生死危險了？我不要你再那樣！”
寧凡看着唐素菲淺笑，伸過頭去親了一口，說道：“剛纔那麼聰明，現在怎麼笨起來了？這種事，本就是有進無退的。退，明天就得死。”
唐素菲深深嘆氣，說道：“那開始這件事後，你眼下的事還要做？”
“要做。”寧凡點頭，說道：“不過我會盡快解決。我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想着站到另一個高度上去。這個時代……該結束了。另一個時代……很快到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