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晚飯後,白可卿跟周若嬋去廚房收拾,寧凡則和白天宏坐在大廳裡閒聊。白可卿偶爾探出頭來看寧凡,然後滿足地淺笑出來。
以前沒想過這種生活,也沒過過這樣的生活,現在經歷了,突然發現比起追求武道更讓人嚮往。或許這就是一家人的感覺,很平常,卻很溫情,感覺擁有了整個世界。
“可卿,以後就不要再老想那麼多武道上的事了。不是媽說你,你也不要生氣。你的年紀,確實是大了,該收心呆在家裡相夫教子,過些安穩的日子了。”洗着碗筷,周若嬋有些苦口婆心地跟白可卿說道。
白可卿撇撇嘴,臉色卻是有些紅,哼道:“還早呢。”
“什麼叫還早?”周若嬋就不同意了,哼道:“我生你那會才二十來歲,現在你這麼大了我才勉強有些精力管你。可是你現在的年紀,要是再拖幾年,以後孩子像你這般大,正是要操心的時候,可你都老了,你不得活活被氣死?”
“媽!你一晚上就嘮叨這個幹嘛。孩子……會有的。”白可卿有些鬱悶起來,然後看一眼外面的寧凡,心理嘀咕,要生孩子也是兩個人的事啊,寧凡現在不行,逼自己也沒辦法啊?
周若嬋也不想嘮叨了,不過,以後還是會嘮叨。這就是女人上了年紀愛乾的事啊。
其實剛纔吃飯的時候,周若嬋都嘮叨不少了。寧凡對這個事也是挺無奈的。他想,要是自己沒那個情況,生就生啊,怕什麼。對於白可卿,現在其實沒什麼羞不羞的了。以前還是少女身時,在一起會矜持得像修女。等從少女身變成少婦身時,沒有矜持了,然後就開始考慮到生育的事了。多正常的事啊。
“寧凡,你真要和三老鬼打?”廚房裡是兩個女人的嘮叨,大廳外,是寧凡和白天宏說些嚴肅點的事。
白天宏知道鐵三樹的厲害,尤其是那鐵陀羅。寧凡堅決要過他那一關,白天宏表示很擔心。其實現在周若嬋不再爲難寧凡了,這事大可以避免。至於老祖宗那邊,到時候讓白天宏跟寧凡過過手就行了,何必鬧得那麼大。
這事情確實已經擴大了。今天寧凡和鐵三樹的事,不知道是誰傳了出去。說寧凡揚言一定會贏了鐵三樹,否則就怎麼樣怎麼樣。關帝村的人都知道,鐵三樹的實力,就是天道都能剋制。那寧凡要贏了他,豈不是說,起碼要擁有天道的實力才行?
對於這件事,寧凡是很鬱悶的。自己和鐵三樹的事,只有他和白可卿以及鐵三樹知道。他和白可卿不會宣揚。而鐵三樹那樣的人,估計更是不屑做這種事。那是怎麼宣揚出去的呢?難不成有人監視他不成?否則怎麼知道這種事並宣揚出去?
寧凡向來敏感。對這種事,已經謹慎起來。
“的確要打。”寧凡顧忌着有人宣揚了他和鐵三樹的事,但一時沒有個結果。不想讓白天宏擔心,他說道:“既然話已經說出,那就要努力贏下來。伯父你讓我退下來,這並不妥。關帝村尚武,哪怕戰敗都不許認輸、投降,不然在關帝村就不受人待見。我不想讓我和可卿的事遭人非議。可卿已經很辛苦了,不能再讓她愁心了。”
白天宏倒是感動,這小子對自己女兒真心真意。他笑笑,說道:“沒關係,哪怕你輸了,我也讓可卿嫁給你。可卿跟着你,不會受苦的。”
寧凡感激地點頭。兒
女之事,得到父母囑咐才更完美。
但是白天宏還是擔心,皺眉道:“對上三老鬼,你有多少把握?”
寧凡尷尬地摸摸鼻子,說道:“如果不能破解鐵陀羅,一成把握也沒有。”
“……”
白天宏很無語。一成把握都沒有,這小子咋就這麼平靜呢?
寧凡知道他的心思,說道:“老祖宗倒是指點過,說要破解鐵陀羅,需要學會鐵樹開花。這跟枯木逢春一樣,是極爲罕見的妙法。想要悟得,需要機緣。這下子……得看我有沒有那個緣分了,強求不得。”
說着,寧凡眯了眯眼,眼神有些深邃。這件事看似沒什麼,但其實影響巨大。枯木逢春與鐵樹開花,本是相連的兩種罕見妙法。枯木逢春無限生機,枝繁葉茂,但無花無果。而鐵樹開花,正是成花成果。
按道理來說,枯木逢春爲因,鐵樹開花爲果。能否悟得鐵樹開花,打敗鐵三樹,直接關係到千佛手當初說,他的緣是正確的,還是錯誤的。
如果能悟得鐵樹開花,他的緣就是正確的,開花結果是最好的證明。那麼,千佛手當初的話就是錯的。這樣他會贏得世人認可和敬重,從千佛手那“得道高僧”的光芒下逃出來。
但如果他敗了,能得枯木逢春卻不能得鐵樹開花,說明他的緣是錯的。那千佛手的話就是對的,他又逼死了千佛手。如此一來,他恐怕會更嚴重地成爲人們眼中那心狠手辣、奸惡詭詐之人。
不知不覺中,事情已經演變到了這一步。有時候靜下來想想,寧凡都覺得不可思議。原本不相關的事,怎麼感覺又聯繫到了一起?總好像有一雙手在背後推動,設置好一條路線,他就這麼走下去。
像是個局,但一切都是真的。說是局,不如說是一點點的推波助瀾。到了這個節點上,下一步會走到什麼情況,他不知道,背後的人也不知道。他是敗,是贏,沒有人能夠控制。
如果說他是敗是贏都是提前有人決定好了的,那這個人就真是太可怕了。世上存在這種人嗎?除非是那天。
所以,寧凡不相信這種事。最後會如何,一切都由他來掌握!
對於寧凡的態度和心境,雖然白天宏覺得有些不靠譜,但是他知道,真要論實力,現在的寧凡遠在他之上。說來還真是慚愧,女兒和女婿的實力都強得不行,他這個做老爹和家主的,只能一聲嘆息。
等白可卿和周若嬋從廚房裡忙完出來,周若嬋免不了一陣嘮叨,說他們兩個男人就知道遊手好閒,欺負女人幹活。然後他們就各自笑笑不說話,心態好一些,女人的嘮叨也是一種溫情呢。
四人坐在大廳裡閒聊一會。其中提到要不要去老祖宗那邊參加武學交流的活動。寧凡是不介意的。只是白可卿不願意。她覺得今天夠折騰了,就算想讓寧凡儘早融入關帝村,也沒必要這麼急。
然後休息一陣,白可卿讓寧凡去休息,不要太累了。在這裡面,又有一個小問題了。寧凡是自己去客房休息呢,還是白可卿跟着一起?或者是,不在客房,在白可卿的閨房?
周若嬋和白可卿開口說的自然是讓寧凡去客房,白可卿回閨房。她們兩個都是女人,怎麼好意思說讓寧凡一起呢。那兩個人住一間房,晚上會幹什麼事,總是讓人想到尷尬的事請去。還是要矜持一些
的。
然而她們沒想到,寧凡直接提出,他要跟白可卿一起,陪陪白可卿,和白可卿說些話。
白可卿沒什麼意見,只是臉色紅着低頭。難道和寧凡一起在家,她自然不願意搞什麼客房閨房分開。只是畢竟是在父母面前,還未成親住到一塊,真是有些大膽了。
周若嬋就想罵寧凡不識禮儀。但是想到寧凡和白可卿早幹過那個事了,看白可卿也沒意見的,她就讓步了寧凡。不然的話,以寧凡這小子什麼都不怕的主,估計又得折騰了。於是,寧凡跟白可卿住到了一塊這個事,就這麼簡單地發生了。
其實現在時間還是比較早的,才八點多九點不到。寧凡跟白可卿到了房間,並沒有睡意。
剛到關帝村,發生的事其實還真不少。先是和周若嬋鬧矛盾,和白可卿做那事兒還被抓了個正着,然後化解和周若嬋的矛盾,再到去見老祖宗,又見了鐵三樹,還有認識元清閒、空左堂和烏啓江……說折騰,確實也挺折騰。
白可卿倒是乖巧賢淑起來,進了房間後主動去鋪牀,像個即將要服侍丈夫睡覺的妻子。
寧凡看着她,想了想,說道:“剛纔伯母提到那個去老祖宗那裡交流的活動,你說不想折騰了就不去。可我不知道,還有別的原因讓你不願意去。現在你跟我睡在同一張牀上,想說出來的,儘管說吧。”
白可卿欲言又止。
寧凡對她招了招手。她走到寧凡身旁,靠入寧凡懷中。
“是空左堂的事。”白可卿不說,寧凡主動提出來,說道:“空左堂喜歡你,你也知道了,你想逃避掉。”
白可卿怔了怔,看一眼寧凡詫異。還真是什麼事都瞞不住這個傢伙,什麼心事都被窺探到,這很沒有安全感的好不好?
寧凡笑笑,說道:“之前遇到了空左堂和烏啓江,你神情有些不一樣。但更不一樣的是空左堂。我又不是什麼聖人。你們兩個都怪異,我立馬就擔心,你們是不是有姦情……”
“寧凡!”白可卿立馬大怒,捶了一下他,哼道:“不許你這樣說!”
寧凡知道不該開這種玩笑了,說道:“對不起啦,一時口快。不過,這件事你確實很在意,你有什麼想法?”
白可卿撇了撇嘴,有些憂愁,說道:“很多年前我就知道左堂哥喜歡我了。小時候我和他關係確實最爲親近,都是打打鬧鬧,我的千斤腿進步了一些,就跑去挑戰他。原本我以爲我贏了他都是靠實力,但是在十八歲那次村裡安排的比試,我和他打平手,但我意識到是他故意讓步……後來,我就知道了他對我的感情。可是,我沒有那個心思。所以在22歲那年,我直接離開了村子。也有逃避這個事的原因吧。”
“你以爲時間會解決這個事,但沒想到見到左堂大哥後發現,他對你的感情反而更深了。你不想面對,或許也是顧慮到我,就不去老祖宗那了,對吧?”寧凡輕笑。
“嗯。”白可卿點頭。
“那你打算怎麼辦?”寧凡問道。
白可卿皺了皺眉,說道:“他是很好的男人,但不適合我……”
“……”
“你這是給人發萬惡的好人卡啊。”寧凡淺笑。
白可卿努了努嘴,哼道:“要不怎樣?你不要我了麼?我只能發好人卡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