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玉璞答應了讓寧凡給她看病,但並沒有準備好。剛纔在寧凡面前眼紅想哭,對她來說是極其失態的。現在她感到尷尬,走到了陽臺外吹風。
寧凡和她並排站着,她沒有看寧凡,但寧凡一直看着她。
不管寧凡是出於什麼心思,看着林玉璞,對他來說都是一件賞心悅目的事情。
此女只應天上有,人間哪得幾回見。林玉璞真是如畫中的女子,本身美麗的同時,還給人無盡的遐想。她體態豐腴妖嬈,但並不顯得臃腫。她豔麗性感,又不落入俗套。晚風吹起她的頭髮,更是顯得風情萬種。
而她那冷傲的氣質,讓懦弱的男人想退縮,讓勇敢的男人想征服。這是她最大的魅力!
風有些大了,晚上吹着有些涼。
寧凡立馬伸手想脫衣服給林玉璞披上。
“別做這麼蠢的事,你身上沒衣服可脫。”林玉璞直接說道,語氣還是那麼冷。
“……”
趁着林玉璞沒有看過頭來,寧凡瞪了她一眼。這個沒情趣的女人!
“我去裡面拿件衣服給你總行了吧?”他悻悻地哼了一句,轉身進房裡拿衣服。
披上寧凡拿來的衣服,林玉璞看了一眼他,沉默一會後說道:“謝謝。”
寧凡聽到一愣,這女人會說謝謝?
“你覺得我是那種連謝謝都不會說的女人?”林玉璞冷哼了句。
“沒有啊。”寧凡假裝輕鬆,說道:“你畢竟是總裁,就算心理出了問題,也一樣要談生意,我想平常的禮貌都是懂的。”
林玉璞看他一眼,總覺得這個男人挺氣人的,可是偏偏他說的都是正確的,讓人既氣又不好氣。
“來說說我的病吧。”林玉璞不是個可以閒聊很多話題的女人,或許跟她長期的自閉和焦慮有關。
寧凡點點頭,現在確實不好跟林玉璞說太多,否則一不小心她回到了之前那個她,再想跟她慢悠悠地說話恐怕就難了。
至於她的病,寧凡知道最根本的是她少了一魄。但是,補回這一魄並不是一朝一夕就能辦到的事。而在這原因裡面,肯定還有某一些事情促使她發展成了現在這樣。
寧凡需要了解清楚這些。
“你是什麼時候變成這樣的?又是因爲什麼事?”寧凡主動開口問道。
林玉璞沉默,看着前方。但前方一片漆黑,她應該什麼也看不到。
“八歲那年,父親說帶我去見母親。”沉默許久後,林玉璞終於開口說話。但只說了一句就又停了下來,顯然她不想提那些事。
寧凡聽到,心裡越發愧疚。八歲那年,正是他出事,而林玉璞救了他的那年。
“你不想說,可以簡單一些。”寧凡輕聲提醒道。
林玉璞看他一眼,點點頭,說道:“我一直在等母親,結果母親沒有來。後來我一個人跑去了郊外,但好像出了事。我記不清了,我只知道等我醒來時,已經躺在了醫院裡。也是從那一刻起,我特別討厭身邊的人。覺得他們跟母親一樣,都是會拋棄我的人。”
“我怨恨以及告訴自己,我不需要這種人。於是我開始剔除,剔除一切生活裡不必要的東西。我的生活變得簡單,這讓我放心。我不許任何人打擾我這種生活。但是後來,我越發覺得原本簡單的生活,還不夠簡單,我又變得不放心,就開始拒絕任何陌生的東西……”
“然後,就成了現在這個樣子……”林玉璞說着,再也說不下去,聲音有些哽咽,恐怕已經到了崩潰的邊緣。
她已經壓抑了十幾年,埋葬了她人生最美的年齡。
寧凡見到她這樣,忍不住過去抱住她,希望她能夠痛痛快快地哭一場。
但是她掙扎,使勁推開寧凡,像是委屈,哼道:“我不需要,不需要……”
她一直低喃不需要寧凡的依靠,但寧凡強制般抱着她。她捶打寧凡,用手去掐寧凡,寧凡都不爲所動,任由她發泄。最後,她不掙扎了,開始把頭埋在寧凡懷中哭泣,越哭越大聲,最後嚎啕痛哭。
林玉璞哭了好久,等她哭完後寧凡才慢慢放開她,看着她,滿是疼愛和憐惜。然後,他一點一點把頭逼近林玉璞,想要親林玉璞。
林玉璞眨了一下眼,而後輕輕閉上了。
他看到心中竊喜,激動不已。看着林玉璞那美膩、誘人、性感的脣,他內心蕩漾,他迫不及待地湊過頭去。
啪!
左臉火辣辣地疼。
林玉璞給了他一巴掌。
林玉璞睜開了眼,冷冷地瞪着他,哼道:“卑鄙!”
“……”
寧凡氣死,親一下會死啊?這女人居然一點面子都不給自己,真尷尬!
剛纔想抱她時,她也是這樣!果然,理想很豐滿,現實太骨感。想要一個冰山的機械女突然有了情趣,簡直是做夢!
“你走吧,我不需要你的治療,我對你產生不了信任。”這時林玉璞對寧凡冷冷哼道。
“你……”寧凡有些生氣,但想想剛纔那麼急切地想要親林玉璞,對林玉璞一個幾乎沒有和男性接觸過的冰冷美人來說,確實是難以接受的事。
他知道自己做得不對,道歉道:“剛纔……對不起。”
“不過,如果再給我一次機會,我還是會那麼做的。你……這麼漂亮誘人。我又不是什麼聖人君子,在你百年難得一次的變得脆弱的時候,當然想抓住機會了。說不定……你一不小心喜歡上我了呢……”
“你還說?”林玉璞對寧凡又是冷哼,這混蛋真是無賴,想不氣都不行!
不過,她心裡卻是突然有股暖流經過。她平時總是拒絕以及防備着別人,所以更能判斷一個人的真誠和虛假,而寧凡……是真誠的。
可是她着實來氣啊,這男人說話也不要臉的,再給他一次機會,他還是那麼做?居然明目張膽地不知悔改!偏偏還能扯一堆理由,把話說得一套一套的。
真是個油嘴滑舌的傢伙!
“玉璞,你……你就原諒我吧。”寧凡瞥到林玉璞的眼神柔和了一些,再次懇求道。
在哄騙女孩子的事情上,他是一個相當不錯的演員。
林玉璞還是瞪着他,許久後一咬美脣,哼道:“進去吧,不吹風了。”
說罷,林玉璞轉身進了房間。
寧凡見此大喜,這女人原諒自己了!看來,這女人的心,沒有表面的那麼冰冷無情嘛。
“你治病,都是用鍼灸的嗎?”林玉璞進入房間後,順手去倒了兩杯熱茶,拿了一杯給寧凡。
她的態度,確實轉變了很多。
寧凡接過熱茶,笑笑,說道:“是的,天然無害,大可放心。”
“可我見你在醫院的時候連毒都不消,還讓銀針冒出了一團藍色火焰
。這很古怪,真的沒有問題?”林玉璞問道。
寧凡笑笑,林玉璞的話越來越多了,這說明她願意跟自己溝通,這是好事。
他不怕告訴林玉璞通玄神針的事,說道:“藍色火焰不是火,只是氣勁所成的一股氣。而氣勁,是最好的消毒手段。”
“氣勁?”林玉璞更是好奇。
寧凡給了她一種奇怪的感覺,她發現自己不排斥和寧凡說話。這使得她十幾年壓抑在內心的自閉後遺症爆發了,想說更多的話。
或許她都沒發現,今晚她和寧凡說的話,比過去一個月還多。
“氣勁……你可以理解爲一種力量。”寧凡笑笑。
氣勁是屬於練家子纔會有的東西,很難跟別人解釋。而且,就算是練家子,能凝聚出氣勁的人,也是寥寥無幾,可以說萬中無一。不然整個世界就要亂套了。若是每一個練家子都能凝聚出氣勁,那和諧的社會就要成爲一個腥風血雨的武林江湖了。
能凝聚出氣勁的練家子,就像古時候的功夫世家,一拳碎大石,飛躍如輕功,從數百米墜落或許還能飄飄然穩住身子……這種人,豈能氾濫?
而據說,這種人多是出自一種家族……古武家族。他們繼承的,都是幾百上千年的老祖宗的東西了。
“你讓人看不透。”林玉璞無法理解什麼是氣勁,只能聳聳肩說道。
寧凡覺得現在氣氛不錯,提出治病的事應該沒事,說道:“玉璞,現在方便治療嗎?”
林玉璞沉默了一下,看了兩眼認真的寧凡,點頭道:“好。”
“到牀上,躺好。”寧凡同樣點點頭。
林玉璞又沉默了一下。和男人共處一室這麼久,是她第一次。和男人說那麼多話,也是她第一次。在一個男人面前哭,同樣是她第一次。被一個男人擁抱,她還是第一次。今晚有太多的第一次和這個男人發生了。
“怎麼了?”寧凡已經在準備通玄神針,見林玉璞久久沒有動作,不由問道。
林玉璞見他眼神真誠,沒有別的想法,便不再想那麼多,說道:“沒事。”
然後她躺在了牀上,不過立馬用手拉扯了往外滑的睡衣,避免暴露太多。
寧凡走到她面前,淺笑,說道:“你不用遮掩,如果扎針時要脫,始終都是要露的。你也別生氣,這是沒辦法的事。人體的穴位就在那裡,避免不了。”
“你要我脫多少?”林玉璞瞪一眼寧凡。
“該脫的都要脫。”寧凡一點兒也不客氣。
林玉璞咬了咬美脣,顯然有氣,卻不好發作,哼道:“你們做醫生的,最是無恥。讓我們脫,我們就得脫。讓我們給摸,就得給摸。若是不聽,就拿病來威脅。”
“我最是痛恨這種人。”
“……”
寧凡看着林玉璞,一雙眼都快變成死魚眼了。聽着真是讓人難受,說得好像自己把她欺負得多委屈似的。
“第一,你說的那種人,永遠只是少數。第二,我們醫生眼裡沒有性別,你若放不開,就把自己當男的好了。”寧凡解釋道。
但林玉璞更是瞪他一眼,哼道:“你做婊子,還要我給你立牌坊?”
“……”
“信不信我不幫你治了?”寧凡恨恨地哼一句。
林玉璞瞥了一下頭,不再說話。
她還是希望能治好病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