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生了什麼事?”君若雅順手一扯, 拉住了沒頭沒腦往前跑去的韓青。
“王王爺”韓青因爲跑得太快,被君若雅一扯,因爲前衝的力道不解差點摔倒。
好在君若雅雙足如生根般釘在地上, 穩穩地拉住他才讓他站穩了腳步。韓青雙眼有些茫然地看着君若雅, 喘着粗氣, 過了一會兒才神情淒厲地喊道:“快走, 有蛇, 好多毒蛇!”
君若雅有些意外,不過是有蛇,爲何韓青竟然會驚慌至此?方纔看章邯腿上的牙印, 君若雅已經隱隱猜到水中應該是蛇一類的生物。對於山洞中有蛇並不是那麼難以接受,不過蛇, 好多蛇——
“嘶嘶嘶~”一陣低低地嘶嘶聲鼓動這人的耳目, 讓人情不自禁地出了一身的白毛汗。這聲音絕不是一兩天蛇能夠發出的聲音。君若雅往韓青跑來的方向望去, 卻見三四條在距離自己不到半丈的地方“仰首挺胸”,吐出猩紅的信子, 不斷地發出嘶嘶的聲音。
那蛇通體黑色,每條不過手指粗細,一兩尺長。君若雅皺了皺眉,心中隱隱覺得不妥,往另一邊挪了幾步。隱隱看到拐角的甬道中果然聚集了成百上千條毒蛇。這些蛇具是一般的黑色, 卻是有粗有細。小的不過筷子大小, 粗的卻有人腿粗細。
方纔他們進入這裡並沒發現其他洞穴, 若是這麼多蛇藏在手中, 他們自然早就發現不可能還傻傻的下到水裡。除非, 那水並不是積水而是活水。水下定然有其他的小洞穴通向這個山洞。
這些蛇若不是被山洞的主人用特殊的法子驅動,便是方纔章邯受傷, 流出的鮮血引來了這羣可怕的生物。許多食肉性動物對於血腥味都有着一種讓人難以理解的敏感。
“王爺小心!”韓青猛然大叫一聲。
君若雅回身就看見地上的毒蛇如箭一般射了過來,露出兩顆毒牙撲向了君若雅的頸項。蛇類沒有脊椎無法直立,一般情況下襲擊人絕不會攻擊人的頸項。這些蛇會這麼做唯一可以解釋的就是他們經過人的豢養和訓練。
君若雅猛地揚手,捉住了蛇頭用力一捏,那條蛇立即捲起身體,捲住了她的手腕。令君若雅萬分驚訝的是那條蛇在她的全力一捏之下竟然沒有死。
這蛇的腦袋簡直硬的像石頭一樣!
其他的小蛇雖然無法像這條蛇一樣直撲人的喉嚨,卻也向着三人遊了過來,吐出了猩紅的信子,露出了可怕的毒牙。
君若雅右手一揚,將卷在手腕上的小蛇扔出,左手銀龍劍刷刷地揮出,連刺數劍。將包括那條小蛇和數條攻向自己的黑色小蛇斬成了兩段。
這些小蛇被斬斷後卻並沒有死去,斷成兩節的蛇身在地上不斷的扭動,彷彿將要將斷成兩節的身體連到一起一般。
後面那些蛇越發的焦躁不安,不斷地吐着信子想要撲上來一般。不過,這些黑蛇卻不知道再避諱着什麼並沒有急着再撲上來。
“走吧!”君若雅揮了揮手,韓青揹着章邯只得往前走去。此刻,他們是萬萬沒有勇氣往回走的。即使知道往前走或許也是一條絕路,但是沒有什麼比對着一羣讓人毛骨悚然的毒蛇更加讓人難以忍受了。
君若雅防備地看着那些毒蛇,往後退去。奇怪的是,她走出老遠一段距離,這些毒蛇都沒有跟過來。
若不是裡面有什麼讓這些冷血生物忌憚的東西,便是這些蛇也知道他們要走的是一條絕路。若是後者,君若雅只能說這些蛇已經成精了。
這一次,他們沒有碰到其他阻礙,很快就找到了牢飯。牢飯的守衛力量並不強大,這些人都很輕鬆地被君若雅解決了。他們沿着牢房一間一間的搜索,終於在搜到第五間的時候找到了洛璃泱。
洛璃泱被綁在型架上已經昏死過去,他的胸前留着一道道可怕的鞭痕。胸前的衣物已經被打爛了,露出了血肉模糊的皮肉。
君若雅神色一冷,上前解開鐐銬,脫下外袍保住了昏迷的洛璃泱。
“王爺洛將軍沒事吧?”韓青將背上的章邯放下,上前問道。
“都是皮外傷,養一陣子應該可以恢復!”君若雅緊抿着脣畔,憤怒道,“傷害璃泱的人,本王一個也不會放過!”
“王爺!”韓青望見君若雅那雙佈滿殺氣的眼眸,竟然打了個寒噤。
“你在這裡照顧洛將軍——”君若雅語鋒一轉,突然又改變了主意:“敵情未明,我們還是不要分開行事的好。”
“王爺說的是!”
君若雅背起地上的洛璃泱,用腰帶將他縛在了自己背上,率先走出了牢房,韓青背起章邯緊跟其後。
君若雅依次打開了幾個牢飯,碰到了幾個獄卒,都被解決了。他們現在不過是四人,其中還有兩個傷者,抓俘虜並不是一個好主意。
當然,君若雅也可以選擇把俘虜關進牢房中,等待南清風帶人前來接應。但是在這個自己都不知道能不能出去的山洞中,君若雅卻不想這麼做。更重要的是,她並不認爲這些武功低劣的牢頭會知道什麼重要的線索。
從頭找到尾,除了救出了趙宏飛,君若雅還找到了一個神秘的女人。這女人蓬頭垢面,縮在一團稻草中。那髒污的模樣很難讓人辨認其真實年齡。
她似乎與洛璃泱和趙宏飛一樣,經歷了可怕的酷刑。不過,這個女人身上的傷口有的已經結痂,有的卻已經腐爛,甚至長出了咀蟲。潰爛的傷口散發出一陣陣惡臭,令人噁心不已。看模樣,這個女人已經被關在這裡許久了,卻不知道是因爲失去了價值或者什麼別的原因被關在這個黑暗的牢房中任由她自生自滅。
“你是什麼人?”趙宏飛和洛璃泱都在昏迷中,君若雅認爲這個唯一清醒的受害者或許能夠爲她提供一些有價值的內容也不一定。
“桀桀~”那女人緩緩地在地上挪動着,她似乎已經喪失了行走的能力,卻不知道是天生殘疾還是因爲酷刑打壞了雙腿。顯然,君若雅相信後者的可能性最大。
“王爺小心,或許有埋伏!”一路走來的機關陷阱讓韓青有些草木皆兵。韓青見那奇怪的女人向着君若雅爬過來,身形一閃,擋在了君若雅面前。
“無妨!”君若雅揮了揮手,低聲道,“退下!”
那個女人的動作極慢,一直爬到君若雅半丈之外才停了下來,擡頭望着君若雅怪笑了兩聲,暗啞這嗓子道:“你不必白費心機了,你是不可能成功的!”
“前輩知道本王要做什麼,又爲何不能成功?”君若雅望着地上的女人問道。
“本王?”那女人有些錯愕,看了一眼君若雅,眼中閃過意外。君若雅卻是不以爲意,顯然這個女人沒有想到皇朝的王爺竟然會出現在這樣的地方。
“不是說晉安王已經年過四十了嗎?我看你不過十六七歲,怎麼竟然自稱本王?”
“大業皇朝並不是只有晉安王而已!”君若雅默然道。
“老身經年累月被關在這裡,早已分不清今夕是何夕,沒想到皇朝什麼時候竟然多了這麼一位年少的王爺。”
君若雅和韓青對視了一眼,分別在對方眼中看到了驚訝。聽着女人的語氣,這女人竟然不是最近才被關進這裡的。
“敢問前輩是什麼時候被關進這裡的?”韓青連忙問道。
“什麼時候?”女人的臉上閃過一絲迷茫,“鳳安十二年吧!那年中秋,老身宴請一位京中要好的朋友,卻不想”
女皇登基之時以元安爲年號,元安十年喜得嫡皇女,女皇大喜之下,次年改年號爲鳳安,其中寓意不言自明。不過這是題外話,暫且不提!
如今已經是鳳安十七年,這那女人鳳安十二年被關進來這裡,豈不是整整被關了五年。這倒是與幽冥鬼煞在京城犯下大案旋即神秘消失在天牢吻合。看來幽冥鬼煞和這女人出現在這裡並非偶然,而是官銀案的幕後之人策劃久矣。
“哼~好朋友,我的好朋友啊,竟然如此對我。我不甘心,所以我一定要出去,不報此仇,老身誓不爲人!”
君若雅心中一動,對着身邊的韓青微微使了個眼色。韓青會意,上前道:“前輩想要報仇機會就在面前,就看前輩是否想要抓住這個機會。”
那個女人瞟了一眼韓青,有些不屑道:“你說的可是你的小主人?”
韓青不在意別人輕視自己,卻見不得別人看不起自己主子,梗着脖子道:“老前輩莫要不知道好歹,我家主上是陛下親封的睿王千歲,身份尊貴。你有什麼冤屈儘可告訴主人,我家主人自會斟酌爲你伸冤!”
沒想到女人竟然是不以爲意:“就算是王爺,沒有足夠的本是也鬥不過老身的那位老朋友!”
“我家主子雖然年少,卻是陛下親封的護國大將軍,軍功封賞的親王。主子身份尊貴,就算是在京城除了陛下一人,就沒有人是我家主子的對手。”
“小子不知死活!一個小小王爺也自以爲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了!”女人冷哼了一聲,似乎對君若雅和韓青極爲不屑,閉上嘴巴,竟然慢慢地向那髒污的草堆爬去。
“前輩可以不信任本王的能力,不過前輩的冤屈只要是女皇陛下可以決斷的,本王自信還是可以爲前輩將冤情陳述給女皇陛下的。”君若雅突然開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