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遲一進酒樓,小二就迎了過來,不等她開口,小二卻先出了聲,“小姐請隨的這邊請,我家公子在後院。”
商算子算的到是滿準的。
花遲大步跨進後院,先入眼簾的,先是宜少令洗碗的身影,她身子微頓,才大步邁着跟小二走了進去,至於那低頭洗碗的宜少令仍舊安靜的在那裡洗碗,似不認識花遲一般。
小二並沒有進屋,而是作手勢請花遲進去,花遲撇嘴,商算子的派頭比自己還大啊,難怪那男人愛錢,有了錢身份地位便全有了。
屋裡飄着淡淡的茶香,繞過屏風,就看到商算子正盤腿坐在榻上埋頭弄着算盤,聽到有人進來,頭也沒有擡,“比我想的快些,看來你對趙張氏父女到很有辦法。”
這事他也知道,果然找這個男人是對了。
花遲直接在他對面坐下,“人在哪?”
商算子停下手裡的活,擡起頭看她,“就這麼擔心他?”
語氣裡掩着酸味。
花遲跟本沒有察覺,“算了,直說吧,你要多少錢,我知道你這人最愛錢。”
商算子身子往後一靠,兩隻胳膊盤在胸前,“到是瞭解我,不過也不是全瞭解我,這要看我願不願意做那買賣,若是不願意,金山銀山也沒有用,若是我願意,只一個笑也可以當銀子使。”
花遲略帶譏笑的看他,“行了,了不瞭解並不重要,你是商人,既然你知道我會來找你,想來已開好了條件,說吧。”
“如果中了春閨頭名,態度比以前硬氣多了。”商算子眸子微暗,待花遲看過來時,臉上已升起那似笑非笑的神情,“你如今都把麻煩惹到身上了,竟然還全然不知,不如這樣吧,一萬兩銀子,在我這裡買個消息。”
“你明知道我要尋的是人”這人定是存心的。
商算子也不急,“聽了這個消息,你自然知道人在哪裡了?而且這可是你佔便宜啊,一個消息即能知道你惹了什麼禍,又能知道要尋的人在哪裡,不是嗎?”
那勢在必得的樣子,着實惹惱了花遲。
不過,花遲還是知道此時自己來的目地,“好。”
商算子才笑道,“果然龍公子深得趙小姐喜愛啊,好了好了不要瞪了,我說正題。你可知道龍公子的身份?看你的樣子就不知道,不然也不會還像傻子一樣四處尋人了。”
“我來這裡不是聽你說我是傻子的”
“脾氣還和以前一樣啊”商算子正色的看她,才道,“皇宮裡有衆位皇子,不受寵的皇子還不如普通人,其中有一個常被衆皇子欺負的三皇子,因父君是宮人出身,身份低賤,所以一直受人欺負,直到半年前突然在皇宮裡失蹤了,他本不受寵,到也沒有人往心裡去,可是直到皇上傳出口諭捐錢最多的能娶到皇子,那個被不重視的皇子才被人問起。”
花遲騰的一下站了起來,臉上沒有一點血色,痛苦的張了張嘴。
商算子盯着她,不給她逃避的機會,“不錯,你要尋的龍華正是三皇子,你中了春閨頭名那天,消息還沒有傳到家裡,他心急出去看告示,正好被尋找他的人帶回了皇宮。”
花遲腦子一片空白,跌坐到椅子上,這、、、這怎麼可能?那個要飯的龍華,被人打的鼻青臉腫還笑着面對生活的人,竟然是皇子。
她瞳孔慢慢放大,是啊,大夫說過他身子弱,以前做下的病,弱不好好治理活不了幾年,原來、、在皇宮裡受欺負,他才逃了出來。
“你不會是想着去捐錢吧?”見她起往外走,商算子攔住她,“如今怕是晚了,因爲皇上聖旨已下,將三皇子嫁給京城首付白府。”
“白府?”怎麼覺得耳熟?
商算子扯起嘴角,“不錯,正是白將軍府,想來你還不知道吧?白將君雖然在朝中爲官,可是她祖上卻造下一款可觀的財富,富可敵國,豈是咱們這樣的小角色可能披靡的。”
今天的消息一個比一個讓花遲震驚,“既然白府有財力和物力,爲何被搶親了卻一聲不吱?別說他們是君子,我可不相信。”
商算子笑的奸詐,“這我可就不知道了,你要想知道,不如親自去問問他們,當然了,大婚那日,想來她們不會拒絕你。”
看着這男人欠扁的臉,花遲平息火氣,轉而淡淡一笑,“好啊。”
起身往外走,那些她都沒有時間去想,只龍華皇子的身份就還沒有讓她消化掉,背後商算子追出來,“喂,別忘記讓人送銀子過來,我這可不賒賬的。”
花遲身子微頓,隨後邁着步子揚長而去,只聽身後傳來商算子一陣大笑聲,花遲的臉徹底的黑了,也沒有注意到坐在那洗碗的宜少令的手微微一頓。
回過神來之後,花遲才發現天竟然黑了,而且是怎麼回來的竟然都沒有印象,福伯一直在旁邊守着,在看到小姐回神後,才吩咐人上菜。
花遲哪裡有胃口,看着一桌子的菜,最後擺擺手讓人徹了下去,睜眼到天亮,才站起來,叫福伯進來準備衣着好進宮謝恩。
皇宮裡今日也是異常的熱鬧,花遲是春閨頭名,一出現馬上就引起一片側目,花遲眼觀鼻鼻觀心誰也不多看一眼,只按着內侍的話隨着衆人到前面大殿謝恩。
皇上第一眼就看到了沉默寡言的花遲,那模樣與丞相年輕時很像,不由得一陣感懷,想來她與丞相也算是年少相識,不想最後卻是因爲長姐鬧的天地永隔。
“趙花遲,朕看了你寫的卷章,果然有你母親的才華,朕封你爲左丞相,專管朝廷商業那一塊,你可願意?”
“臣謝主龍恩。”趙花遲想到皇上會重用自己,卻沒有料到皇上會特意的設一個左丞相出來。
衆人也是虛嘆不已,知道國庫空虛,卻沒有料到皇上會又設出一個丞相來,那也就是說原來的丞相是右丞相,而與之平衡的便是花遲這個左丞相了。
一番封賞之後,在皇宮裡吃過宴席之後,已是晚上。
皇上更是特赦的勉了花遲每日上早朝的規矩,只讓她安心的把那條魚米的計劃快快實施出來便可,花遲也高興這樣,她到不喜歡那些規矩。
在朝中還遇到了長公主,只是想到龍華的事,花遲也沒有心情理她。
不知是不是太累了,花遲迴到家之後,次日便發起燒來,整個人暈迷不醒,這可急壞了府裡的人,福伯請來了大夫,藥也熬着吃了,可病情就是不見好。
藍田想了一下,拉過福伯,“主子是不是心事太重,所以纔會生病?只怕這病是心上來的,而不是身體。”
福伯向來話少,不過他馬上就轉身出去,喚了身邊的暗衛在耳邊低語了幾聲,只見那暗衛便出了院子,藍田淡淡一笑,心下卻苦澀不已。
那個被子主惦記的男子到底是什麼樣的人呢?
暗衛回來時,身邊同時跟着兩個人,正是商算子和宜少令,宜少令不肯規矩先衝進了院,他的到來讓屋裡瞬間靜了下來。
藍田卻誤認爲這便是主子喜歡的男子,難怪,看看這氣質和長相。
不過宜少令一開口,卻否認了他的猜想,“你這又是何苦?爲了他真的值得嗎?”
一邊拿過旁邊還剩下半碗沒有灌下的藥,不厭其煩的一點點餵給暈迷中的花遲,半碗的藥喝進去的連四分之一都沒有。
他就又喚人煎藥,周而復始的忙乎了幾個時辰,纔算喂進一碗的藥,見人總算是吃藥了,衆人才鬆了口氣,藉此,商算子和宜少令在府內住了下來。
這幾天的晚上,都是宜少令守在牀邊,商算子也知道他的感受,消退了衆人,只留下空間給兩個人,宜少令更是眼也不閉的守在花遲的身邊。
朦朧間,宜少令發覺手微微動了一下,他慌亂的低下頭,見牀上的人果然動了,不過卻認錯了人,“華華、、、”
宜少令的手也更是被緊緊的扯住,他心一酸,原來竟然被誤會了,可見她是真的很喜歡龍華。
“華華,不要走。”又說了一句,花遲才又暈了過去。
連不急傷心,宜少令喊外面的人,暗衛聽了馬上衝進來,待聽到叫大夫,這才轉身出去,大夫一直被留在府上,被喚來後把過脈才笑道沒事了,以後好好養着便沒大礙了。
衆人都被折騰起來,聽了之後不由得鬆了口氣,宜少令見了也有些不好意思,竟然把大家都折騰了起來,衆人看了更不好意思多說什麼,都下去休息,宜少令才摸着滾燙的臉坐到牀邊。
從小到大,哪怕是家裡出了事,他也沒有這樣失態過。
手輕輕的扶着眼前沉睡的臉頰,宜少令的臉又燙了幾分,到底是何時他喜歡上這個女人的?而且從此便整顆心都遺落了。
卻沒有想到歷盡千辛萬苦,終是沒有弄丟了她的心,如今當初他不離開去尋找家人,是不是就可以擁有她的心?而不是現在這樣的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