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柒若雖是在與司千晨說話，目光卻從未離開過司千凌。
見他眼尾泛紅，她不由得一愣，手下的棋子也落錯了地方。
司千晨皺着小眉頭指着那顆棋子道：“蘇姐姐，這裡好像不對。”
蘇柒若這纔回過神來，看自己的落子處不由笑着揉了揉司千晨的小腦袋。
“小晨可真是聰慧，一眼就瞧出了不對。”
司千凌被蘇柒若的這一失誤鬧得也笑出了聲，情緒緩和了許多。
蘇柒若一手攬着司千晨的小身子，一手偷偷從桌上伸過去握了握司千凌的手，惹得少年瞬間紅了耳朵。
外面響起炮竹聲，司千晨本要闔上的眼睛驀地睜大，小手緊緊抱住了蘇柒若的胳膊。
“蘇姐姐，放鞭炮了。”
蘇柒若抱着司千晨起身來到窗邊，看着外面蹦起的火星子，聽着下人們的歡呼聲，只覺得心都暖了起來。
人間煙火氣，還真是比邊疆好太多了。
“去吧，小心別傷着。”
蘇柒若將人放下，示意外面的姚芹芹將司千晨接出去。
姚芹芹在司千晨身邊也有些時日了，知道怎麼照顧她，出門前將人裹得密不透風才罷手。
司千凌彎着眉眼看着窗外和衆人玩鬧在一起的司千晨，小傢伙圍着炮竹奔跑歡笑，好似又回到了過去在西秦做小太女的時候。
蘇柒若握緊了身側人兒的手，微微側眸，輕聲道：“小凌，新年喜樂。”
司千凌回握住那隻溫暖的手，與她四目相望。
“阿姐，平安喜樂！”
皇宮內，坐在上首的皇帝看着下面坐着的子女和大臣們，嘴角噙着笑。
她雖不敢自稱一代梟雄，卻也是個能在史書中留下濃重一筆的守城皇帝。
子嗣繁盛，江山穩固，天下太平，她別無他求。然身側的君後面上卻不見喜色，眉宇間的愁容一目瞭然。
皇上的目光落向太女一家的身旁，那裡還空着。
說起來，皇帝對自己的這個九女兒真是沒有再滿意的了。
文韜武略，人中龍鳳。
若不是前面有元后所出的太女在，皇帝甚至都覺得老九做儲君也未嘗不可。
奈何國本爲重，太女之位輕易不敢動搖，她也不會起易儲的心思。
女兒們的爭鬥她不是不知，但她樂見其成。
唯有她們爭起來，她的皇位才能坐的更穩。
但爭歸爭，傷了彼此性命卻是萬萬不能容忍的。
蘇柒若此次受傷之事，皇上一直耿耿於懷。
不論是誰，敢殺她的女兒，都不能留。
君後看着殿中的熱鬧，腦海中浮現的卻是太女回來後的話。
阿若已經回京，就住在京郊的莊子上。
君後雖與女兒有四年未見，卻也從外人口中聽說過女兒的功夫有多好。
那孩子若是有心，怎麼着都會有法子來見一見自己。
她不肯來，就是不願意來。
說到底，是他對不住那孩子。
可太女是兄長唯一留下的孩子，劉家的一切都系在太女身上，不論是爲了早逝的兄長還是爲了劉家，他都不能不多護着太女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