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難受的大概就是慕容簡裕了, 若離的語氣寒冷不說,其中夾雜着警告還有怒氣雙管齊下自然難以承受。不能直視若離的眼睛,慕容簡裕額上沁出薄汗難以言對。
“七妹, 真巧, 你也來這裡啊。”
說老實話, 慕容若飛也不好受, 若離的掃射是無差別級攻擊的, 連她也難以倖免,只是作爲皇女又是她的姐姐慕容若飛怎麼也要留點面子。然而心中卻忍不住嘆息道,過了三年, 性格居然會變這麼多,要不是長得一摸一樣, 又有皇族氣質, 恐怕怎麼也不會是同一個人的。
然而她的問候只不過換回若離的一個冷眼罷了。
唯一尷尬到無地自處的無疑就是莫修遠了, 男子不能進青樓那是一定的,然而還讓他的妻主發現他在這裡, 簡直就是老壽星上吊——找死。
當然最心虛的莫過於傾城了,他朝四周認認真真仔仔細細地觀察着最佳逃跑路線,擬定方案,然而可悲的發現在兩者武力值相差N個級別的情況下,在絕對的實力面前任何地計謀都是無效的。況且現在的若離身上正隱隱地散發着一種名爲殺氣的氣場, 若是他不識相, 很有可能就見不到明天的太陽了。
可是話又說回來, 雖然他是在逛夜店, 但是怎麼說也是逛鴨店吧, 除非他搞同性戀,否則怎麼想爬牆也沒那機會。
現在他問心無愧, 怕什麼?
想到這裡,傾城又挺直了脊背,他看了看四周,基本都是女人,強勢的女人,將男人作爲附庸品一樣。
心中突然一個驚動還有一絲惶恐。面前的妻子,會不會也隨着大流終將變得不再認識,不再平等地對待他們夫妻關係,她是皇女,而他卻什麼都沒有,他現在正依附着她而生存。出了門,遇了事,有她一切能夠擺平,若他獨自一人卻是要想盡辦法才能擺脫。她太強大,他太弱小,天平不再平衡……
他帶着熟悉而又陌生的微笑看着他的女人。
身上的氣勢慢慢地涌現出來。傾城做了一個決定,若是他頂撞她,而不是唯唯諾諾地和她回去,若離會有什麼反應?
各個人心裡盤算着,一時間周圍悄無聲息。
若離的目光一直緊緊地看着傾城,他的表情,瞭解了他的心理變化。
她是很生氣,倒不是生什麼男子不踏入青樓拋頭露面。而是她在皇宮裡受了那麼多的委屈,強壓了那麼多的不甘,又小心應對了那麼多討厭的盤問式語氣,總之忙碌了一天的女人連口水都沒怎喝,連口氣都沒怎麼喘,回家本打算享受丈夫的軟言安慰,沒想到迎接她的是空空的王府,還有開始上演的爭寵戲碼,自然心裡憋了一股氣無處發泄。現在這裡有一干看不順眼的人,正是時候。
至於她的男人,回去關上房門再好好□□不遲。
而且細心的女人發現,現在的傾城正有當初經濟聯盟首領遺留的氣場,那種裝扮,那種站姿,那種神情,像極了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時候。
他在做回他自己麼,或是在證明什麼?
周圍的人們早已嗅到空氣中瀰漫的不一樣的味道,似乎一觸即發。都小心翼翼地屏住呼吸觀察着兩個人。自然現在恐怕誰都明白那個買下少年的女人是一個絕色的美男子,也當然明白這個男子與七皇女之間有着不一樣的關係。
恐怕感受最深的則是站在離他們最近的慕容表姐妹,莫修遠,還有傾城身後的方憐兒,她們不明白爲什麼傾城的身上會有這樣令人震撼的氣勢,甚至能強勢到與堂堂一皇女對着幹。至於老鴇則早已跪在一邊擡不起頭,而肥女自然識相地讓自己不受他人注意,努力將自身縮小。
兩個強大的氣場相碰撞在一起,砸出無聲無光的火花。
兩個在25世紀令人聞風喪膽的聯盟首領,在這女尊世界爭鋒相對,相碰必是兩敗俱傷。
可是總有那麼一人選擇後退一步,這人自然就是兩年來一直站在傾城背後的若離,在外總是給自己男人面子的若離。
“你在這麼做什麼?”
不自覺的若離的語氣軟化了不少還帶着深深地無奈,以及一點點的愧疚。氣勢相對弱了下來,甚至漸漸消失了。
傾城一直在賭,賭他的女人依舊是原來的那個,現在提吊的一顆心現在終於放了下來。他相信在這麼多達官貴人面前,在這樣喪失女人面子的時候若離都能以他的感覺爲重,那麼將來還有什麼他放心不了的。傾城平靜的眼眸突然波濤洶涌,嘴邊的弧度加深了許多,笑意直達眼底,他甚至想就這麼親吻他的女人。
鬆了一口氣,他轉身將身後的方憐兒讓出來,對着若離笑道:
“未來的全能型秘書,我的需要。”
方憐兒原本呆愣的神情在見到若離直視的目光時,頓時變得無措,跪在地上說:
“奴婢方憐兒,拜見七皇女殿下。”
“方憐兒?”
若離聽到這個名字,不覺爬上黑線,感覺相當的彆扭,一個男孩子居然叫這麼崩潰的名字。她朝着知情的傾城詢問着。
“咳咳……”
的確不怎麼好聽,那就換一個吧,傾城想了想,恩……換什麼呢?對了
“你以後就叫世紀好了。”
方便記憶,還有緬懷曾經的故土。
當然除了若離以外,其餘都不約而同地抽了抽嘴角,感到一陣無力,還不如原來那個呢。
“是,憐兒……不……世紀遵命。”
當然不好聽是一回事,能得到主人賜名那就是一種榮幸了,而且看這情形他的主子相當得寵,前途一片光明。
“能回去了麼?”
若離對着現在心情一片大好的傾城問道,她是一刻也不想呆在這裡,記憶實在不好。
當然這時候是沒有人會反對的,哪怕原本瞭解七皇女秉性的女人也保持着緘默,畢竟像傾城那樣的特例不是什麼人都能當的。
而五皇女本打算敘敘舊,給若離灌輸一點風流韻事也只是在嘴裡打了轉咽回肚裡,衝若離剛進門的那種煞氣,她也不想碰釘子。
“當然,我的事結束了。”
傾城回答道。
然後兩座神像在衆人的恭請中走出了大門,每個人不禁慶幸一下自己的運氣,能這樣活下來還有什麼可怕的。
而至始至終,若離的眼睛就沒正眼看過莫修遠,他也不禁小小地慶幸一下,自己的小命怕是保住了。
若離牽過侍衛的繮繩,翻身上馬,然後朝着傾城伸出手。
某男人笑得就更加開心了,握住那隻蔥蔥玉手,腳下用力,就坐在若離的背後,雙手環住女人的腰,笑眯眯地朝身後被驚訝掩埋的人揮揮手,然後絕塵而去。
世紀則更加肯定跟着自己的主子絕對能出人頭地,男人都能坐在女人身後而不是面前,還能在衆目睽睽之下親密地像女子抱男人一般環住七皇女的腰身,那麼還有什麼驚世駭俗的事他的主子做不了。
當然,在人前傾城是佔上風的,特有面子的。然而關起房門之後呢?
那就是另一回事了,要知道女人心海底針,不是不介意只是埋心底,要是曬出來,那就是相當徹底。
“老婆,親親老婆,能不能不批了?我很困那。”
面對着突如其來的大小賬本,傾城非常可悲地拿起毛筆一字一字的描着筆畫,這些到底是什麼時候的事了?那個該死的七皇女哪來的那麼多賬目,而且繁瑣不堪,用慣了25世紀的表格形式,習慣了打字永遠比動筆快的傾城一個頭瞬間兩個大。看着那一疊一疊的厚厚賬本,他真的是要淚奔了,不帶這麼整人的吧。
“你說什麼?”
躺在牀上的若離懶洋洋地瞄了一眼奮筆還不能疾書,咬着筆桿苦苦計算的傾城,淡淡地問。自然那種語氣讓傾城深深打了個激靈,使勁地搖了搖頭,不再言語。只能悲慼地瞄了一眼那堆沒完沒了的賬本,接着他的計算結果。
看着忙得一隻手當兩隻手用,努力將數據表格化的傾城。若離突然心裡一陣舒坦。
敢讓她掉面子,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