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正想着,烏奎特扭轉身體躲過了一柄巨劍的刺擊,並將他的刀柄砸在對手的臉上,但那面具竟然堅持着沒有破碎,這讓他心生怒火。
那個守衛搖晃着退開,烏奎特乘機欺身上前,反手握刀,將利刃從守衛腰部盔甲的縫隙刺了進去,將內臟和脊柱一起刺穿。
烏奎特有種感覺,這些守衛在拖延,用他們的性命爲宮殿深處的什麼東西贏取寶貴的時間。
雖然他非常享受這場殺戮,這鮮血的氣味,自己血管的搏動,以及他的槍身穿軀體時那種燒焦血肉的味道。
但他依舊意識到,他無法承受讓這些防禦者得到太多時間所帶來的後果。
“沖沖衝!別管這些垃圾,讓後面來的處理!”
於是他帶領部隊繼續前進,他的刀刃一路上斬斷臂膀,割裂喉嚨。
宮殿守衛在他身邊倒下,他的盔甲沾滿了他們的鮮血,他在純粹的歡愉中大笑着。
戰士們依舊在他身後奮戰着,但他必須不斷向前突進,在宮殿守衛能夠用更大的人數優勢或者別的什麼辦法來阻擋他們的攻擊之前擊潰敵人。
他們是空降部隊,也就意味着援軍是很遙遠的事情。
“黑爪小隊!黑爪小隊!幹掉這些蝦米然後跟俺來!”
歐克們向着烏奎特剛剛打開的缺口前進,敵人的火力從四面八方掃來,但立刻會遭到更加猛烈的火力的反擊,卸下貨物的直升機們紛紛升空,但是沒有離開,而是使用機炮對地面進行支援。
烏奎特是第一衝進主殿區的,他將頭探出拐角,看到一片龐大的室內海景。
一道瀑布從巨大的花崗岩拱頂中央的洞口飛流而下,粉色的光柱落在瀑布旁邊,讓絢麗的彩虹在拱頂下的長廊之間展開。
一座座島嶼從這室內的水池中升起,佔據着拱頂下面大部分的區域,每一座島嶼上都擺滿了白色和紫色的奢華而荒誕的藝術品。
數千名宮殿守衛在拱頂下集結着,在及腰深的水中努力前進,在那些藝術品後面尋找掩護。
大部分人都穿着和烏奎特身後那些死去的守衛一樣的盔甲,但也有很多人身着精細得多的明亮紫色鎧甲,還有一些則披掛着長長的絲帶,那些絲綢隨着他們的行動如同煙霧般飄動。
他們都有着一種詭異而墮落的氣息。
此時另一個大傢伙走入拱頂,站在烏奎特身後,他是烏奎特的首席保鏢,也是一個重火力手,他手中的機炮冒着青煙,鑿子一樣的手指上沾滿了鮮血。
“蝦米集結得很快。”
烏奎特厲聲說到。
“那些該死的‘銅喙’在哪兒?”
烏奎特呼喚的正是空降部隊裡的神經小子們,他們都喜歡戴嵌着黃銅鳥喙的面具,因此被稱之爲銅喙。
“他們的直升機飛到幾百米外了,一時半會來不了。”
“血斧的小子呢?”
這次的主攻力量應該是血斧軍團,但是格拉克藉口地形複雜,才從跛羅那裡借來了他的直升機部隊,而血斧軍團將會在陰影之城遭到襲擊後,迅速突破敵人構築在山區的防線。
這個時間大概是3-4個小時,絕對不會超過半天。
“沒啥消息,可能還在散步。”
烏奎特的保鏢如此回答,他生硬的聲音從頭盔深處傳來。
“就不該指望那幫瘋子……小子們,分散前進,掩護火力!這次跟上俺!”
在他的指揮下,重火力手從拐角踏出,暴風驟雨般的華麗彈幕在他面前交織,大口徑彈殼和充滿油污的黑煙從他的機炮後面噴發出來。
他的爆破性火力將近處島嶼上的藝術品變成了粉末,滿是鮮血的破碎屍體散落在那殘破的廢墟中。
“上!”
烏奎特大喊一聲,但後面的歐克小子們早已經發起了衝鋒,他們清楚地知道如何在相互交疊的複雜火力網裡前進,。
怒濤般的吼聲中,突擊部隊向拱頂席捲而去。
此情此景,讓烏奎特不禁嘶吼起來,在衝向敵人時,狂野的愉悅讓他帶着笑容,戰鬥的刺激和殺戮的感覺讓他的身體充滿了額外的能量。
喧響的漩渦中,完美與死亡降臨到了陰影之城。
而在遙遠的兩百公里外,另一座城市也在迎接這戰爭的狂瀾……
達戈巴美妙絕倫。
它是建築學的精品之作,光線與空間的完美契合,這個城市實際上比前來征服它的本篤帝國要古老數千年,這也曾經是一個異教的城市,之後卻因爲某個聖人的犧牲而變成了凱蒙教會的聖城。
但無論擁有何種歷史,它的廣場和街道很快將變成浴血的戰場。
犧牲者聖殿,一座滿是拱廊和飛檐,令人目眩的大理石建築在陽光下閃耀,如同一朵龐大的石制蘭花般向天空盛開着。
周圍那些富人的居住區中,一座座拋光的花崗岩房屋彷彿朝拜者一樣緊緊簇擁着那宮殿。
卡蜜爾將犧牲者聖殿描述爲一曲獻給權力與榮耀的頌歌,一個統治着本篤帝國的神權的標誌。
離宮殿更遠一些,在那些古老的建築區之外,大片的多層居民樓向外圍蔓延。
它們通過無數磚石構成的走道和橋樑相互連接起來,房屋之間則是供珊瑚城居民散步的寬闊林蔭大道。
不可避免的,即便是這樣古老的宗教城市也在逐漸擁抱工業的浪潮,但爲了防止破壞城市的“神聖感”,城市的工業區建立在主城區之外,如同一具鋼鐵骷髏般沿着東邊的河谷攤開,在日夜生產中
爲整個西線壁壘的軍隊提供武器,同時釋放出濃重的黑煙。
戰爭即將到來,每個人都必須做好準備。
但達戈巴真正的核心其實是五個世紀前建立的布諾齊斯堡。
那是一個爲了歌頌征服者建立的城堡,屬於戰功卓著的布諾齊斯親王,也正是他把七個南部行省劃入了帝國版圖。
它的高牆讓犧牲者聖殿顯得矮小,那些粗暴的作戰工事俯瞰着周圍的一切。
在它的圍牆裡,龐大的雕像高塔直指雲霄,而雕像的基座的外牆上滿是紀念性的雕刻,講述着這片土地在傳說中的神秘過去。
戰爭,背叛,陰謀與死亡。
這一切都在布諾齊斯堡周圍無窮無盡地旋轉着,交織成神話,而它們的沉重意義讓每一個居民都契合進它們神聖的意圖,在孩童和老人的夢中低語着它們致命的暗謀。
在很長一段時間裡,戰爭和可怕的綠色野獸都一如既往地遙不可及,但如今它們在達戈巴的居民間流竄,所有的風聲都尖嚎着——
歐克要來了。
之前對事態一無所知的居民們都拿起了武器,不加疑問地遵從軍方的命令,試圖保衛這座城市。
一支裝備精良的軍隊在城市西邊等待着他們早就爲其做好準備的侵略,而工兵們早在那裡用鏟子和鋤頭塑造出一片強大的壕溝網絡。
坐落在光潔街道中的火炮陣列將炮口對準西邊,隨時準備在敵人能夠到達壕溝之前就將他們轟得七零八落。隨後珊瑚城的戰士們將用精心安排的交叉火力網把任何殘餘的敵人消滅。
這個防禦體系設計得非常細緻,能夠抵禦任何從城市西邊展開的進攻,而那也是敵人唯一一個能夠發動攻擊的方向。
至少那些駐紮在壕溝裡的士兵是這樣認爲的。
第一個凶兆是黎明之際的天火。
一片隕落的星辰在血紅色的曙光中從天而降,如同熾熱的淚滴般燒穿了蒼穹。
壕溝中的哨兵們看到了那些閃耀的烈焰長矛,隨後第一枚流星在沖天的泥土和火焰中砸在壕溝裡。
如同心念電轉,消息在整個達戈巴中傳開。
歐克發起了進攻。
隨後而來的連綿巨響便是證據,鋪天蓋地的火箭率先籠罩了大地,隨後是一片不祥的烏雲。
跛羅親自率領的直升機部隊在地面裝甲的配合下發起了全線進攻,僅半個小時就突破了警戒區,直抵達戈巴的前沿。
殺戮由此展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