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蹤了?”
暗劍的領導者弗朗西斯猛地站起,手掌重重的拍在桌面上,驚得他對面那人身體不由一顫。
秘衛雖然名義上都是直屬於皇帝,且相互之間沒有統轄關係,但實際操作過程中,秘衛們往往會組成一些小團體,並由其中威望最高的人作爲領導者。
迪亞哥雖然名義上沒有參與任何這樣的小團體,但他的影響力卻遍及整個秘衛網絡。
那些任職時間較長的秘衛都知道,假如秘衛們真的有一個組織內的上級,那麼必然會是迪亞哥。
暗劍就是其中一個遵從迪亞哥命令的秘衛團體,並且他們還有另外一個不爲人知暗號——永生之子。
“這已經是第二個小隊了吧!?”
弗蘭西斯揹着手來到窗前,他有一種軍人般的氣質,紀律和嚴肅在他身上,就像刻在木板上抹不去的痕跡,但他現在卻眉頭緊鎖。
迪亞哥臨走前讓他仔細調查首都內大量發生的人口失蹤案件,但經過暗劍夜以繼日的偵查,他們驚訝的發現不僅僅是首都,甚至周邊的數個省都發生了大量案件,那些消失的往往都是一些容易被人們忽視的存在。
孤兒院的兒童,流浪漢,瘋子,罪犯……這些社會夾縫中的存在,如果不仔細去調查很少有人會在意他們是否於某日突然不見,更別提帝國那低效的警察系統,那些警棍維持維持街道秩序都很勉強。
因爲人手的原因,暗劍沒辦法將網鋪得很開,但他們用金錢僱傭了一大批私家偵探去調查這些案件。
不得不說那些人比警察可管用多了,不到半個月時間,許多線索就零零散散的出現在了弗朗西斯的桌上,但這還遠遠不夠。
再進一步的調查被一連串的意外終止了,那些偵探們突然開始大量的死亡和失蹤,這又給秘衛們製造了更多的麻煩和疑雲,因爲他們死得都非常離奇而且可怕,調查起來並不比他們之前要做的事情簡單。
不過,在大量零碎的線索中,弗朗西斯還是敏銳的捕捉到了一些關鍵的東西。
比如庫斯科納爾的走私通道,地下排水系統,還有某些達官貴人……
循着這些線,弗蘭西斯佈下了自己的羅網,其中最重要的就是地下的排水系統,根據某些情報,在地下迷宮中有一個名叫聖黨的幫派在爲某些人或者組織服務,專門負責將一些特殊的貨物從排水口運進排水通道里。
佛朗西斯的記憶中並沒有這號幫派的存在,他派人去找本地的幫派頭子們詢問,也沒有得到結果,似乎大家都不認識這個神秘的幫派。
一直到某個秘衛從主管貧民區的幫派頭目那終於撬出來點東西。
原來最早聖黨是一個由畸形人和殘疾人組織的自助組織,爲了能夠在貧民區中存活而抱團取暖,不是什麼嚴格意義上的暴力幫派。
直到這個幫派頭目準備擴展自己的底盤,他將聖黨視爲眼中釘,在某一個夜晚對他們進行了血腥的攻擊,將許多無助的殘疾人和畸形兒殺死,並把剩餘的趕進下水道之中,而這已經是十年前的事情了。
得知這個消息後,弗蘭西斯立刻着手派人去尋找這個幫派。
但吃驚的事情就此發生,第一批派去的小隊,總共四人,全部消失在深邃的地下迷宮中,活不見人死不見屍。
要知道那可是四個秘衛!雖然他們不是狼獾巫師那種千軍辟易的存在,但本篤皇室有自己的神秘技術,每一個秘衛從幼年時就開始接受身體的改造,他們擁有遠超常人的速度、感知和力量,甚至還能短暫的使用一些巫術,加上常年殘酷的訓練,絕對是殺戮機器一樣的存在。
不死心的弗蘭西斯派出了第二批人手,這次他謹慎的選擇了兩個最擅長潛伏的秘衛,可十天後連他倆也杳無音信。
這就已經是很嚴重的事件了,地下一定在發生什麼,或者有什麼東西在預謀什麼。
“拜血教?”
弗朗西斯望着窗外的夜景,輕輕吐出一個值得懷疑的目標。
就在一年前,他們剛剛摧毀了拜血教在帝都最大的一處據點,並毀滅了他們那邪惡污穢的祭壇,可這些傢伙從來都是頑強得像是下水道里的蛆蟲一樣,永遠別指望徹底消滅他們。
“大人,我覺得……”
一直站在暗處,如雕塑般的人影走了出來,高跟鞋在地板上敲出清脆的迴音。
這是一個有着姣好面容和曼妙身姿的女性秘衛,但千萬不要因此小看她們,很多時候她們是比男性秘衛更加危險的存在。
“……這不像是拜血教。”
“卡蓮,你的根據呢?”
“我說女人的直覺可以嗎。”
說着,她魅惑的瓜子臉上露出挑弄的笑容,纖細的手指卷着淡黃色的長髮。
但弗朗西斯連身體也沒轉過來,只是冷冰冰的回了一句。
“不可以,我們在談論一件非常嚴肅和嚴謹的事情。”
“無趣……”
咕噥一聲,女郎一屁股坐在桌子上,修長的右腿搭在左腿上。
“拜血教視殘疾爲罪惡,他們認爲天生殘疾的人就是被神所拋棄的垃圾,連做祭品的資格都沒有,所以他們不會抓那麼多畸形人和殘疾的人。”
“唔……”
弗朗西斯左手撐住下巴,思忖了片刻,最終不得不承認女郎說的沒錯,這確實不像拜血教的手筆。
“那麼除了他們,還會有什麼樣的組織,需要那麼多活人?”
“就一定得是活人嗎?”
聽到這句話,弗朗西斯猛地轉過身,他意識到自己確實忽略了另外一種可能。
“瑪格麗特,叫上西蒙,我們得趕緊動身。”
對於弗朗西斯態度的突然轉變,瑪格麗特有些措手不及,她之前的話其實只是隨口一說,並沒有往更深處去想。
“呃,這是要去哪?”
看到對方一副呆呆的模樣,弗朗西斯嘆了口氣,拉開桌子的抽屜將自己的手槍拿出去別在腰間,並且抽出一張調查令,隨意的填寫了些內容。
瑪格麗特看着調查令,直到那三個字出現,她才反應過來,倒吸了一口氣。
“你……要去三巫會?”
弗朗西斯沒有說話,而是將寫好的調查令疊好,放到口袋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