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槍火佬。”
格拉克的喉嚨裡淌出帶有敵意的粗魯聲音。
“俺們上一次幹架是什麼時候?”
“這時間可不短。”
貝魯夫這麼說着,但實際上他也不怎麼記得了,雖然所有歐克都是好戰的狂徒,但格拉克在那方面表現得猶爲激烈。
這是一次罕見的軍閥之間的決鬥,他倆相距不過數米,各自緊握手中的武器,空曠的營地就是競技場,所有的小子都被趕了出去,去修建那條通往蝦米國度的大橋。
貝魯夫深知格拉克是一名野蠻的生番,一名屠殺者,同時在戰鬥中他也是一名無雙的勇士,他的優勢在於出陣的衝擊力和突襲的兇猛無情,在戰場上遇到他時,就會明白什麼叫勢不可擋。
他不會和你纏鬥,而是單純的殺戮——這並不是說他缺乏技藝。
他的天賦無與倫比,他的專注超乎常理,他的速度極具迷惑性,他就是一股充滿殺意的風暴,他的武器從不停歇,他的雙眼始終警惕,對手肌肉的些微緊繃和變化都逃不過他的眼睛。
在過去的時代,他會被人稱爲戰爭老大,這個稱號屬於那些身先士卒,帶頭陷陣的部落頭領,而不是那些在遠處指揮作戰,或只使用waaagh能量的傢伙。
但是而在個人戰場之外,無論如何學習和訓練,格拉克始終缺乏在實戰中讓他無可匹敵的野蠻和兇狠,他當然可以用蠻力打出漂亮的攻防戰,但這並不是他的天賦所在,任何一個軍閥如果竭盡全力的話,都可以和他在大規模戰鬥中勢均力敵,貝魯夫甚至可以相對簡單地擊敗他。
“那就別等了!”
格拉克高擡巨斧捲起一陣狂風朝貝魯夫襲來,陽光下那斬殺過無數生靈的斧刃閃爍着惡毒的光芒。
貝魯夫無法退避,只能揮舞雙刀迎了上去。
單獨對決開始了,武器的碰撞光芒映照着披掛的盔甲,高懸在周圍的旗幟彷彿身處雷雲風暴,劍刃相交導致空氣電解,形成的微風輕輕吹動那些厚重的旌旗。
就在他們互相角力時,另外兩個存在加入了其中。
首先是沙巴爾,他站在一門重型火炮的旁邊安靜的觀察,然後就是歐基米德,它從陰影中現身,燃燒的機械義眼注視着這場搏鬥,佝僂的身體揹負着看起來很沉重的機械支架,並向前伸出一支鏽跡斑斑的機械手臂。
貝魯夫感覺到了這兩個傢伙,卻也沒有額外的反應。
格拉克察覺了他的分心,向下盤猛砍而來,貝魯夫側身堪堪躲過這一擊,右手的刀刃的背面撞上對方的武器,在最後一刻勉強格擋。
彼此的武器互相摩擦着格開,將一串火星灑在滾燙的熱砂上,現在是正午,烈日高懸,恰好是一天中最熱的時間。
格拉克在戰術上或許沒有什麼見地,但在搏鬥上卻有着高明的策略,他明白貝魯夫是一個以速度見長的傢伙,決鬥伊始他努力向對方逼近,壓迫對方的活動範圍,接連發動數次兇暴的斬擊,而貝魯夫則堪堪用手中的劍脊擋下了這些的攻擊。
槍火軍團從來就不曾因武勇而揚名,很多時候他們都被認爲過於依賴遠程火力以贏得戰爭,這等指摘或許部分屬實,但貝魯夫相信槍火軍團中的每一小子都擁有不亞於其他軍團的戰技。
維持平衡,行動與反應,如何引導敵手暴露其技巧的缺陷,如何迴避對手的各種引誘——諸如此類的方方面面都在貝魯夫的常年訓練以及征戰生涯裡深深銘刻在意識當中。
不過在面對更加兇狠野蠻的親族時,這種獨有的理念卻不足以抹平劣勢。
“哈!”
貝魯夫在格擋一次針對軀幹的攻擊時出了偏差,被格拉克抓住機會在胸甲上砍出一道深深的劃痕,沙巴爾立刻發出了驚歎的呼聲。
集中注意!
貝魯夫對自己告誡道。
兵刃再一次碰撞,在鋸齒間處相抵鎖住,貝魯夫和格拉克猛地靠近,雙方的肩膀劇烈的碰在一起,甚至可以相互看到對方瞳孔中彼此的倒影。
“你們就像一羣懦夫!”
“俺們有俺們的做法,格拉克你管得太多了!”
相持了幾秒,然後雙方同時撤開武器,後退一步。
“老大們,雖然很想繼續欣賞你們的戰技,但俺不得不說件事。”
一個帶着古怪腔調的聲音終止了這場決鬥,歐基米德馱着他的機械盒子走到了兩人之間,因爲他的聲音很像屁精,所以一直被小子們嘲笑,直到他用某個奇怪的裝置將一羣笑話他的小子拋上天空,然後又摔回地面,便再也沒有誰敢笑話他了。
“又是什麼糟心事……”
雖然很不滿決鬥遭到中斷,但兩位軍閥還是收起了各自的武器,因爲歐基米德除了負責研究地下的遺蹟外,還有另外一個重要的職責——監造橫跨裂隙的鐵橋。
不過工程一直都不太順利,各種問題接連不斷的出現,歐克並不擅長大規模的土木建設,也許機械它們能玩的很溜,但設計到這種需要高度組織性和協調性的事情時,它們往往就會弄得一團糟。
這也是格拉克爲什麼會閒到來找貝魯夫麻煩的根本原因,橋修不好就沒事幹,沒事幹就只能找什麼的傢伙來揍。
“俺尋思了好長時間,找到了一個解決的辦法。”
“上次你也這麼說,結果鐵浪費了不少,連個屁精都過不去!”
“這次不同,俺這計劃非常有用。”
“說來聽聽。”
沙巴爾也走了過來,三個軍閥把歐基米德圍在了中間、
“俺去看過,有一個口子離海很近,俺們挖一條溝,把海水引入到坑裡,俺們就可以搭浮橋。”
“好像……”
三個軍閥相互瞧了一眼,格拉克有點茫然,貝魯夫頗爲贊同,沙巴爾卻帶着懷疑。
“得挖多長?”
“大概從這到血顱。”
沙巴爾估算了一會,覺得這是一個可以被接受的距離。
“那就幹吧!”
雖然沒怎麼弄明白,但看另外兩個傢伙的意思,大概是有點戲的,格拉克立刻嚷嚷了起來,他現在一分一秒都不相等,只想馬上殺過去,狠狠的教訓一頓那些蝦米。
好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