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來了!”
有人一邊開火一邊尖叫道。
凱爾特利轉向發出那種與衆不同的噼啪的地方,正好看到一個沒認出來的士兵在濃煙中倒下,噩夢般形狀的東西從天而降,就像俯衝而下抓捕獵物的鳥類。
這位最高指揮官沒認出來那名士兵,是因爲他的臉消失了——被那些東西所攜帶的利爪生生撕下。
“隱蔽!!躲開那些揹着火箭的!”
凱爾特利立刻大喊道,但是他的警告被一發重炮所帶來震天動地的聲音覆蓋,所以幾乎沒人能夠聽到。
一整天的血戰中,他在指揮所的時間很少,反而是在前線與士兵們在一起的時間更多,他一直親冒彈雨鼓舞着士氣,這也是爲什麼防線始終沒有被捅穿的一個原因。
但是光靠意志是不能打贏戰爭的。
“該死!”
他向一側閃開,正好避開了被一個向他所在方向猛衝的風暴小子,有些東西擦過他的臉龐,擊中了幾步外的一個帳篷,並着起火來。
凱爾特利下意識的抽出劍,蹲下然後向頭頂揮去。
他的運氣還不錯,因爲我的脖子和大衣被獎賞了一堆從天而降的骯髒物質。
“小心,長官!”
凱爾特利轉過身來,看見在火光的照耀下,那隻東西正在向他衝來。
它憤怒的咆哮着,破碎的內臟被拖在後面就像一條橫幅。
他的一個警衛員單漆跪地,從容不迫的用手中的槍瞄準那個東西,彷彿他只是在一個射擊訓練場而已。
隨後警衛員扣下了扳機,那個東西的腦袋頓時裂開來。
“謝了!”
凱爾特利揮了揮手,滾起來,然後左手拿出手槍。
警衛員裂開嘴笑了笑,轉頭去尋找下一個目標。
還不能夠結束!
凱爾特利想着,然後用最快的速度向停車坪跑去。
一路上不斷的射擊,用所有能夠想到的動作揮舞着手中嗡嗡作響的劍,至於到底有沒有打到任何東西只有聖父知道了。
這就像一個英雄般的人物,不斷地激勵着身邊的士兵。
士兵們架起輕機槍正在連續不斷的開火,在天空中交織的火力卻並不密集。
風暴小子們速度極快,輕鬆的躲避了大部分子彈。
凱爾特利看到大部分的士兵都在四處尋找掩護,而那些還在空地的人完全沒有機會移動,因爲大量的子彈與手雷像暴雨一樣傾瀉下來。
於是他將注意力轉移開來,不過突然被絆倒,然後看到什麼東西正在向自己衝來,並準備用槍托狠狠的來一下。
“是我!白癡!”
凱爾特利喊道,瘋狂的用手臂在對方把自己的頭顱打碎之前把槍托擋開。
即使在歐克內臟的氣味中,帝國中將也能直接分別出來他到底是誰。
自己的一位團長,他正蹲在一輛卡車下面,頭頂上的鋼板在傾瀉死亡的暴風雨中正保護着他。
“長官!”
他看起來放鬆了許多。
“我們該幹什麼?”
“啓動這個東西,”
凱爾特利大聲說道。
其他任何人都或許會爭論,但這位團長對長官服從的天性讓他沒有絲毫遲疑的滾進開闊地。
一會之後引擎啓動了開來,凱爾特利深深的吸了口氣,然後又吸了一口。
提起完全不認爲自己所擁有的勇氣,他將手槍放入了槍套中,抓緊了自己的劍,然後滾去開闊地。
“上來這,長官。”
那位團長伸出自己骯髒的手掌,但是凱爾特利充滿感激的握住,然後跳到了卡車後面。
“開車!”
凱爾特利吼道,然後在卡車加速的時候差點飛出去。
卡車車頂有一挺輕機槍,凱爾特利扔下近戰武器然後開起火來。
儘管效果極其微弱,但至少看起來不錯,任何看到他的人都會以爲這些附加火力便是他站在這輛車上的原因。
幾秒鐘之後他們穿過了陣地的邊緣,卡車開始減速。
“繼續走!”
凱爾特利說道,那位團長看起來有些迷惑,但還是繼續踩下油門。
“去哪,長官?”
“北面,指揮所,越快越好。”
凱爾特利準備回到自己的指揮所,因爲他需要在哪裡調動自己的軍隊,現在一片混亂,如果他不能夠及時下達命令,那麼更加糟糕的事情就會發生。
此刻他無比後悔自己爲什麼要那麼大膽的跑到前線去,想要一睹那些歐克的滅亡。
推羅守備司令部爲了這次戰役,幾乎抽掉了所有的機動力量,任何失敗都是無法被接受的。
他們事先做了那麼多準備,佈置了那麼多陷阱與誘餌,就只是爲了殲滅掉這一股歐克主力。
這是扭轉戰局的唯一機會,歐克愚蠢的將兵力一分爲二,只要吃掉其中任何一股,那麼另一股都無法再對推羅形成威脅。
很明顯,看起來更弱一些的裂濤軍團就是最好的目標。
而且他們離這一步也非常非常的近了。
一切的一切,就差那麼一點點,就那麼一點點……
正當凱爾特利感到勝利正在離自己遠去的時候,卡車劇烈的抖動了起來。
“發生了什麼?”
“他們在向我們開火,長官。”
那位團長的聲音聽起來和平時作報告時候一樣平靜,凱爾特利趴在機槍的護罩上看向外面,然後整個腸胃都抽搐了起來。
“轉彎!”
他尖叫道,然後一發火箭在距離他的面龐十幾釐米遠的地方劃過,然後擊中地面。
“回去營地!”
在夕陽的照耀下,他們面前的平原看起來就像一片正在移動的綠色海洋,起伏波瀾——不過海洋裡完全沒有水,有的只是糾結的肌肉,刀槍和獠牙取代了波濤,並向一座一捏就碎的孤島一樣的炮兵陣地滾滾而去。
在後方,是籠罩在一片濃煙中的野戰醫院、後勤陣地與野戰指揮所。
如果不是太過恐懼以至於完全沒有辦法感到任何其他情緒,凱爾特利或許會失望的哭泣起來。
那些綠皮比他還要聰明,他們繞了過來將指揮所摧毀,並掐斷後路來阻止那些奮戰在前線的士兵們逃逸。
在卡車進行急轉彎的時候,凱爾特利就像一枚硬幣一樣從上摔了下來,頭部撞到了一個堅硬的東西,異常疼痛。
稍後,他眨了眨眩暈的眼睛以恢復正常,然後看見那個東西竟然是一個死去歐克的頭骨,這裡原本應該是歐克的葬身之所,但是沒想到……
轟~!
一聲巨響,那輛卡車被火箭彈打成碎片。
突然間,前方的歐克隊列整齊的分開,一個披着軍大衣,戴着和凱爾特利一樣軍帽的巨型歐克出現了。
帝國中將顫抖着扔下了劍,雙膝跪了下來,面朝着推羅的方向,拔出腰上的手槍。
“陛下……我該死啊!”
砰!
槍聲響起,文根河之戰人類一方的最高指揮官倒在血泊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