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少,別說愛我
“啊!啊!”
米果一步步向後退,突然撞到了那個婦人,她和洋洋同時叫了起來。那是種驚恐的大叫,簡直稱得上是驚心動魄,連心跳都快停止。
洛琦文正向米果走來,臉上的表情一直是僵硬的,米果緊緊把洋洋抱在懷裡,搖頭道:“不要過來,不要過來……”
她的瞳孔一點點放大,洛琦文越來越近,猶如死神一般,她覺得自己已經是一個空殼了,靈魂都被嚇飛了。
突然,洛琦文把米果摟到了懷裡,米果被嚇得不輕,連精神都是恍恍惚惚的。她不知道抱着她的人到底是好人還是魔鬼?
“求求你,放開我,放開我啊……”
米果哭泣着哀求,她的上下牙齒都在打顫,說出的話斷斷續續、含糊不清。
洛琦文抱着她的胳膊又緊了緊,他柔聲道:“果果,不怕了,不怕了,是我啊。”
“你放開我。”米果幾乎是嘶吼着的,她推開洛琦文,道:“就是因爲你,我才害怕。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你到底是誰?”
米果指着依然被綁在椅子上癡笑的婦人,心裡對洛琦文失望至極。她以爲那個溫柔善良的男人竟然隱藏的這麼深,她根本都不知道自己現在的處境。
洛琦文順着米果指的方向看,眼裡流露出落寞和傷感,他沒有回答米果的問題,而是緩緩走向那個癡傻的婦人。
在米果和洋洋疑惑與驚愕的目光下,他輕輕的解開了婦人身上的束縛和嘴上的膠帶,並輕輕的安撫她,那種動作好溫柔卻也很無奈。
那婦人像是受了什麼驚嚇,躲在洛琦文的懷裡瑟瑟發抖,而洛琦文的眼眶溼潤了,他輕拍着婦人的背,道:“媽,沒事了。”
媽?米果的瞳孔劇烈的收縮了一下,天哪,這是……爲什麼洛琦文的媽媽會變成這樣子,又爲什麼他要這麼對自己的媽媽?一系列疑問在腦海裡鋪開,剛纔的驚嚇已經漸漸消退。米果呆呆的盯着眼前的人,心裡莫名的酸澀。
“乖,坐在這裡。”洛琦文溫柔的讓那個婦人又坐回了板凳上,依然將她綁起來。
“你做什麼?”
米果拉住洛琦文的手臂,道:“那是你媽媽啊,你爲什麼這麼對她?”
洛琦文面無表情的將米果的手撥開,繼續着剛纔的動作。
一切都恢復到原來的樣子,洛琦文轉身對米果道:“可以給我個機會解釋麼?”
米果點點頭,她的心裡正好有很多疑問都需要洛琦文告訴她呢!
洛琦文把米果帶到書房,然後他疲憊的嘆了口氣,走到窗邊望着窗外一望無際的黑。
“果果,對不起,嚇着你了。”洛琦文嘴角勾起一絲苦澀:“那個人不是鬼,是我媽媽。”
“媽媽?”米果喃喃的重複了一遍,可是爲什麼那個婦人變成了這幅披頭散髮的模樣啊?
洛琦文轉身,點頭道:“是的,那是我媽媽,在我很小的時候,媽媽就得了狂躁症。如果不把她這樣綁起來,她會自己傷害自己,也會傷害別人。”
“那你爸爸呢?爲什麼不給你媽媽治病呢?”米果好像找到了一絲希望。
洛琦文的手緊緊攥拳,他臉上掛滿哀傷,吐字如冰道:“我媽媽就是因爲他才變成這個樣子的。在我媽媽變成這樣之前,我也只見過那個男人幾面。”
“琦文……”米果哽咽着,卻說不出別的了。
大致猜到了前因後果,所以更不知道該用什麼詞語安慰這個可憐的男人。她知道,這只是一部分,這裡的事應該不止這些吧,不過有些事洛琦文可能不會告訴她。
“我沒事。”洛琦文把米果抱在懷裡,道:“就是剛纔嚇着你了,你現在好點沒?”
米果擡起頭,淚眼朦朧的望着他,她搖頭道:“我也沒事了,以後,我幫你一起照顧你媽媽,好不好?”
洛琦文微微訝異,隨即欣慰的笑了,他淡淡道:“我之所以到現在還是單身的原因,就是因爲怕另一半不能接受這樣的母親。”
米果心裡一陣難過和哀傷,女人總是一往情深,認定了一個男人,就算飛蛾撲火,她也毫不猶豫。可是,飛蛾撲火,又有幾個能毫髮無傷的回來呢?
“果果?是不是累了?”
洛琦文體貼的問。
米果輕輕靠在洛琦文懷裡,道:“今晚給我的震撼真的太大了,同樣身爲女人,我很敬佩也很尊敬伯母。”
那晚,米果想了很多,她在想洛琦文的父親到底是怎樣的人,怎麼忍心棄這個用情至深的女子於不顧?
女人都是細心的,第二天,米果就把綁洛琦文媽媽的麻繩換成了棉線,這樣身體纔不會受傷也不會疼痛。
米果耐心的幫她梳頭、洗臉,奇怪的是,洛琦文癡傻狂躁的媽媽和米果在一起時,很安靜也很聽話。所以兩天之後,只要米果陪着她,米果就把繩子解開,又幫她活絡了筋骨,希望她在生活質量上可以改善一點。
每次米果上班走時,洛琦文的媽媽都會可憐兮兮的望着她,好像很不捨。
大概除了兒子,已經很久沒有人對她這樣好了吧?
雖然癡傻,但內心深處的那種渴望應該還在。米果溫柔的喂她喝完粥,道:“伯母,你要聽話哦,下班回來我再來陪你。”
這些日子,洛琦文從未有過的溫暖,真沒想到認識果果並且愛上這個善良的女人,竟然是這麼幸運的事。洛琦文把他媽媽的病情細微的好轉都看在眼裡,這些都要感謝果果,他生命中另一個重要的女人。
夜色深了,米果陪着琦文媽媽說話。米果不知道她能不能聽懂,可是她聽得很認真,米果也靜靜的說着她和歐穆然的事。
這些事每次都在她心裡默默的回憶,她第一次告訴一個人,她覺得這個婦人應該和她擁有過同樣的情感。
米果的眼淚不自覺的掉下來,婦人顫抖着手幫米果抹去眼淚,自己也眼淚汪汪的。
“你能聽懂,對不對,你能聽懂?”
米果握着婦人的手,欣喜的問。她就知道她們擁有同樣的情感,她說不定可以一直努力,一直照顧琦文媽媽。也許奇蹟會發生,也許琦文媽媽會痊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