洋洋特意站在門外就是給米果通風報信的,今天他從幼兒園回來後,就看見一個陌生叔叔來到歐氏莊園,然後交給了奶奶一沓文件。他隱隱約約聽到了他們在談論關於自己和麻麻的事情。
突如其來的好奇心驅使米果悄悄走進了客廳,躲在一角聽着他們的談話。
只見喬敏芝拿着一份像報告一樣的單子,歡天喜地道:“我就知道是穆然的親生兒子,你看看着親子鑑定多吻合啊!”
那個陌生男人推了推鼻樑上的眼鏡,笑着道:“恭喜夫人,結果是99。99%,孩子絕對是親生的,不會錯。”
“謝謝你啊,袁醫生。”喬敏芝推給了那個被稱作袁醫生的男人一個信封,裡面的東西可想而知。
袁醫生把那信封收在包裡,點頭道:“那我就去了,夫人今後有事隨時聯繫我。”
直到袁醫生走後,喬敏芝盯着那份結果,別提多滿意了。當時她看到洋洋和歐穆然簡直一模一樣,就差不多相信這是歐穆然的親生兒子了。可是爲了避免心裡的懷疑,還是做個親子鑑定的好。
而站在拐角的米果何止是震驚?她拼盡權利保護洋洋,就算所有人都不相信洋洋的身世,她都不可能去做這種檢驗。這是多沉痛的侮辱?可是喬敏芝竟然瞞着她去做這個親子鑑定!
米果再也抑制不住心裡的憤恨,她突然走到喬敏芝面前,給喬敏芝嚇了一跳。
“你……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喬敏芝邊說邊把檢驗單往身後藏。
米果面如冰霜,痛恨的目光像一把鋒利的刀,她伸出手,冷冷道:“拿過來。”
“什麼拿過來?”喬敏芝哪能把這個親子鑑定交給她,她還要給她兒子歐穆然看呢,這親子鑑定簡直就是她的定心丸。
米果的音調又提高了幾分:“我讓你拿過來,你聽到沒有?”
喬敏芝本來就是吃軟不吃硬的人,她哪能容忍米果在她面前這麼挑釁。她“噌”的從沙發上站起來,對米果道:“你弄清楚,現在是和誰說話?難道你父母都沒教過你,長幼尊卑嗎?”
尊卑?米果真是恨死了,她做了這麼可惡的事,竟然還能在這裡冠冕堂皇的和她談長幼尊卑!她米果從進了歐家開始就被歐穆然馴的像只綿羊,她就這麼一直卑微着,可是最終得到的卻是無情的被驅逐出境。現在她要是再卑微下去,洋洋該怎麼辦?
“你根本不值得我尊敬。”
米果輕蔑的盯着喬敏芝變黑的臉。
喬敏芝把親子鑑定藏在身後,對米果道:“要是你再這麼無理取鬧,我就讓保鏢給你趕出去。”
米果早就失了耐心,就算是兔子急了還會咬人呢?這個老女人真是不可理喻,她忍無可忍了。
“這是你逼我的。給我拿來。”
米果一把扯過喬敏芝,手探到她身後就要搶那份報告單。
喬敏芝瞠目結舌,她做夢都沒想到這是當年的米果?竟然敢和她動手。
“來人吶,來人吶,殺人啦。”
喬敏芝畢竟年紀大了,她哪能搶得過米果,只能這麼哭天搶地的叫喊。
“拿來,給我……”米果已經失去了理智,她五年前就發誓,不會再讓孩子受這種侮辱了。
終於,米果搶到了那份檢驗報告,在爭搶的過程中,喬敏芝不小心摔倒了地上。
米果一驚,立刻要扶喬敏芝起來,她不是故意的,她沒想傷害她,儘管她很恨她。
正在米果彎腰時,被一隻手扼住了肩膀,她剛回頭,迎面而來的是一巴掌。歐穆然的眼睛迸發出火花,他咬牙道:“你怎麼是這種女人!”
說完,米果被他狠狠摔在一邊,歐穆然跑到喬敏芝身邊,扶起她道:“媽,你沒事吧?”
“那個女人……趕走……讓她滾!”
喬敏芝指着米果,像是有什麼深仇大恨一般,連聲音都變的扭曲了。
米果笑了,她泛着淤青的嘴角勾起一絲嘲諷的笑,她輕蔑道:“你們一家人除了會顛倒是非,恃強凌弱,還能做什麼?”
歐穆然心疼的凝望米果離開的樣子,他知道她一定有苦衷,可是一千一萬個苦衷,她也不能粗魯的對待一個長輩。不過看樣子,米果現在對他一定失望透了。
“媽,你們是怎麼鬧起來的?”
歐穆然知道米果絕不可能無緣無故和喬敏芝起爭執,一定有原因。
喬敏芝振振有詞道:“我只是給洋洋做了個親子鑑定,我當然要確定歐家養的不是別人的種!沒想到那個女人竟然……”
“媽!”歐穆然突然的吼聲打斷了喬敏芝的話。
米果最介意的就是再用這種方式去證明洋洋,這是她最敏感的傷痛,竟然被喬敏芝這麼揭開了。
“你吼什麼,難不成你也想學那個女人,這麼對你媽?”
喬敏芝覺得自己的兒子一定是吃了那女人的迷魂藥了。
“您真是不可理喻!”
歐穆然撂下一句話,立刻奔跑到臥室。米果一定恨死他了,她一定怪他不能體會她的委屈和她的痛。
歐穆然推開臥室門,米果正去膝坐在牀上,楞楞的盯着牀單。
“果果,對不起,果果……”
歐穆然一把將米果抱在懷裡,他歉疚道:“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我媽媽竟然……”
“對不起?”米果冷冷吐出這三個字,突然,她推開歐穆然,哭吼道:“你說了多少對不起了?我不要對不起,我不需要!”
“果果,我打疼你了,對不對?”
歐穆然憐惜的捧起米果憔悴的臉,嘴角的淤青刺痛了他的眼睛。
“不疼,我早就該麻木了,不是嗎?”米果認命的笑了笑,那種笑裡的淒涼與悲哀,歐穆然看得懂。
歐穆然放開米果,去浴室那個快浸溼的毛巾。
米果依然坐在大牀上,歐穆然輕輕的將溼毛巾敷在米果淤青的嘴角。
突然的清涼讓米果的心一顫,她用餘光小心的瞥了眼歐穆然的表情。他很平靜、很認真的給她冷敷。
良久,歐穆然緩緩說:“果果,別怪我,我想,如果再來一次 ,我可能還會這麼做。”
這麼做?還會給她一耳光?米果以爲歐穆然會很愧疚會道歉,卻沒想到這是他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