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辰奕飛快地將車開到了一家高級酒店,然後將車裡的女人一把抱了起來,就急匆匆的朝自己剛纔打電話定好的房間奔去。
懷裡的女人在不安的扭動着,折騰了這一陣,似乎讓她有些回過神來,漸漸的便開始掙扎,她揉着發痛發脹的額頭,皺着眉推着男人。
“你要帶我去哪?放……放我下來……”
歐辰奕一腳踢開房間的門,禁錮着她的雙臂絲毫都沒有放鬆的跡象,一進去便又返過身關上了門。
他疾步走到房中間,抱着她便一起倒了下去,兩人緊緊的貼在一起,歐辰奕噴火的眼光直直的盯着她:“這可都是你自己惹的,你怪不得我。”
關雲微頭痛得連眼睛都發花起來,她掙扎着你努力的去看眼前的男人,卻只依稀能辨得一個模糊的輪廓,她有些眩惑的低語:“是你麼?澤軒?澤軒……”
她無意識的亂喊着,卻主動的朝他伸出了手,歐辰奕聽到她口中的名字後抓住她的手驀地一僵,眼神也變得兇狠起來:“我不准你再提他的名字,從今天起,你只能是我的人,我不會再放手,你休想再逃掉。”
他發怒的低吼讓關雲微的眼中閃過一絲驚異,卻根本沒有多餘的時間給她去思考,鉗制着她的男人已經如惡獸一般兇猛的撲了上來,不留一絲餘地的把她吞噬……
歐辰奕是恨的,他想要得到的太多,可卻總是事與願違,不管是事業還是愛情,無一不被歐澤軒搶在了他的前面,就連自小就認識的關雲微,心中眼裡都只有那個高高在上的歐澤軒,哪怕他在上中學時就毫不留戀的獨自出了國,多年不歸,也沒能減少這一家人對他的重視。
而他呢?在歐澤軒的陰影下,他能得到什麼?無論相貌、能力,他自問自己不比歐澤軒差,可爲什麼上天卻要如此的厚此薄彼?尤其是在關雲微這件事上,讓他對歐澤軒積壓的恨意直達爆棚的程度,他從很早以前就喜歡關雲微,可以說自小對她關懷備至,然而,她卻對他的一切視若無睹,總是冷冷的喊着他二哥,對他若即若離,撓得他又愛又恨,丟不開放不下,更多的是不服,不甘。
他也知道歐立帆當初收留關雲微卻不認她做女兒的原因,不就是準備讓她有一天能做自己的兒媳婦麼?而關雲微呢?她又何嘗不是抱着這樣的期待?可惜呀可惜,他們都失算了,打再多的注意又有什麼用,籌謀了那麼多年,最後還不是被一個默默無聞的蘇顏一夕之間奪去了所有。
歐辰奕不由冷笑一聲,身下的動作也變得兇狠,像是要把她撕碎,把她全部拆骨剝皮吞噬殆盡。關雲微被他的力道折磨得痛哭了起來:“不要……你不要這樣對我!放開我……”
此時的歐辰奕一點憐香惜玉的心思都沒有,面對着這個自己想了那麼多年此刻終於落到了自己手中的女人,他斷然沒有放過她的理由。
該死的,他們都是那麼可恨!包括現在哭得梨花帶雨惹人憐惜的女人,他也是恨過的,恨她看不到自己的好,看不到自己的愛,恨她滿腹心
思都只想着歐澤軒一個人。
他也氣歐立帆,滿口都是對他好的話,可是什麼時候他們真爲他着想過?他們能看出來關雲微對歐澤軒的心思,爲什麼就沒注意過他的感覺呢?即便在歐澤軒娶了她人,關雲微已經沒有機會後,也不曾考慮過他,還舉辦什麼相親會,可惡!那他就讓她徹底成爲他的人,看她還能嫁給誰!
“澤軒……澤軒……”
“住嘴!我不准你喊他的名字!”
愛而不得,想而不成,他們都是愛情中的失敗者,或許這真的是人類的劣根性,得不到的總是最好的,永遠要仰望着的人就是自己夢裡的白月光,而在身邊的,卻不過是一顆粘在衣角讓人生厭的飯粒。
同一時間,在法國的巴黎,蘇顏和歐澤軒早早的便來到了聖母院,他們還要趕上午的飛機回國,卻都是萬分的不捨,在這裡有太多美好的回憶,沒有那些勾心鬥角的陰影。
頭一天晚上,蘇顏一夜都沒睡好,又開始做那些讓人壓抑的噩夢,就連在睡夢中都喘不過氣來,一大清早的,她便就再也睡不着起了牀。
一分鐘也捨不得浪費,在走之前,蘇顏突然想抓緊時間再去一趟聖母院,先前去的時候都是遊客堆積的高峰期,怎麼也找不到那種能讓人心裡安定下來的轉眼肅穆。
正好這清晨的巴黎聖母院還沒有什麼人,歐澤軒帶着蘇顏到了天主教堂內,兩人在一片寧靜中各自緩緩的坐了下來。
都說只要在天主教堂滿懷虔誠的祈禱,就能夠心想事成,這一刻,她坐在這裡,仰望着轉眼的教堂,覺得自己願意相信這樣的說法,哪怕只是給自己找個安慰,至少,這裡真的讓她一顆噪亂的心變得平靜下來,讓她不再那麼患得患失,可以冷靜的思考。
歐澤軒知道蘇顏來這裡就是想做祈禱的,便沒有出聲打擾她,而他自己也閉上了雙眼,雙手合十,在心中默默的祈禱着,他一向是不信這些的,可是看着蘇顏,也不由讓他原本只報着陪她的心態變得虔誠起來,真也好,假也罷,至少在這裡祈禱的人,他們心裡對那個願景的心意絕對都是真誠的,也許,唯有這樣的真誠,才真的能夠得到回報吧,所謂精誠所至,金石爲開。
蘇顏深吸了一口氣,轉眼看到歐澤軒安靜祈禱的樣子,心口柔軟無比,她幾乎能夠想得到此刻的他心裡在想些什麼,他一定還在爲她祈禱,爲她着想。他對她的愛毫無保留,毫不遮掩,從來都是這麼大膽直白真誠清楚的擺在她面前,所以,對他的愛,從來都不用她去做什麼揣測。
這讓她感動,讓她身不由己的深陷,卻也越加的恨自己,恨自己無力回報他的深情,卻還堂而皇之的接受着這一切,她爲自己對他的私心而覺得不恥。
“神明啊,如果你此刻聽得到我的聲音,請你一定要幫幫我,我面前的這個男人,他是世上最好的男人。我是真心的愛着他,可是,我在他面前將會永遠是個罪人,我只希望,我的這份罪孽,不會傷害到他。”
她默唸了一段,卻又暗
暗歎了口氣:“不,怎麼可能傷害不到他,在我決定要重回歐家做他妻子的那一刻起,這種傷害就已經註定了的。那麼,我只能祈求,如果蒼天有眼,就讓傷害要來臨的時候,讓他把我忘了吧,所有關於我們的回憶,就讓我自私的一個人擁有吧。讓他對我的愛在時光的磨礪中消失得乾乾淨淨,我寧可讓他愛上別人,這樣他就不會痛,或者,會痛得少一點。”
“如果上天對我還有一點仁慈,我只但願把這點最後的仁慈給他,我寧願用我的下半生來償還……”
蘇顏用前所未有的虔誠來期待這個願景,直至整個身心都陷了進去,直到身邊傳來歐澤軒輕柔的低喚,她才恍恍的睜開眼。
“哦,我在這呆了多久?”
“一個多小時了親愛的,要不是我們定好的航班時間要到了,我也捨不得叫你的。”歐澤軒悠悠然的伸過來攬着她的肩膀:“看來你真的很喜歡巴黎,很捨不得走吧?”
蘇顏柔順的靠在他肩上,輕笑着:“是有點捨不得,可是我也不能只顧着玩啊,家裡那邊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我不希望我嫁給你反而讓你變成一個真正的紈絝。”
歐澤軒撫着她身後的長髮,湊過來跟她碰了碰額頭:“你呀就是愛操心,你老公的能耐你還不知道麼?就算爲了你,我也會掌握好分寸的。那我們就先回去,反正顏軒莊園永遠都會在,我說過的那個約定也永遠都不會取消。總有一天,我們還會再回來的,嗯?”
“嗯。”蘇顏點點頭:“那別耽擱了,我們快走吧。”
那個約定,澤軒,我希望到頭來,忘了它的人,是你……
待他們到了機場,幾個巴黎好友都已經在那等着送他們了,幾個人拉拉扯扯的嚷了幾句,又東南西北的交代了一番,才終於揮手作別。
一直過了安檢處,蘇顏還在回頭看他們,也許以後都不會再見了,他們,真的是很好的朋友,也成了她這次來巴黎的另一種收穫,不過是短時間的相處,倒也還是有捨不得的感覺。
對歐澤軒來說這樣的分分合合倒是家常便飯,再說工作之故,他也經常要在國內外飛來飛去的,不過是幾個小時的時間而已,因此,倒沒有什麼離愁別緒。
再一次坐上飛機,又再一次靠在窗邊,而此時的窗外,卻讓人心情浮躁的看不到一絲藍天,陰沉沉的,彷彿要下雨的前奏。
蘇顏已經不再有來時的那種緊張和暈眩感,只是同樣的,也不再有來時所抱着的期待,和那一絲絲逃出生天一般的輕鬆,這巨大的落差讓蘇顏的興致不自覺的就低迷起來。
讓人歐澤軒緊依着她,溫暖的手掌一如既往的放在她腰間,讓她因爲天陰而泛着涼意的身上襲過了一股暖流。這樣烏雲密佈的天空看着也是讓人徒增憂煩而已,有心事的人看着,彷彿總覺得是種不好的預兆一般,倒不如在他的臂彎中好好的睡一覺。
這樣想着她便偏過頭靠在歐澤軒懷裡,她昨晚是真的沒休息好,不多一會就沉沉的睡了過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