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不痛
她掏出手機調出欒秋末的手機號,將手機遞給江逸帆,江逸帆吩咐流星:“把我們手下的人分散開,注意保持安靜,聽一下有沒有手機鈴聲。
“是,少爺!”流星眼前一亮,大聲應着,去傳達命令了。
山谷這麼寂靜,只要把人在整條山谷中分散開,不管欒秋末滾落在哪個方位,只要他的手機鈴聲響了,他手下的人就可以發現他。
這麼好的主意他怎麼沒想到呢?
唉,少爺就是少爺,最聰明的果然還是他家少爺!
等流星把人分散開,江逸帆撥通了欒秋末的手機,還好,手機還是開機狀態。
幾秒鐘後,有人在幾十米外興奮的高喊:“流星少爺,這邊!”
“找到了!”流星興奮的發一聲喊,當先跑過去。
江逸帆牽住蕭幻幻的手,穩穩的在後面跟着。
走了大約五六十米,他們擡頭往上看,幾個江家的保鏢正從一個探出的山坡上,擡了一個人下來。
“難怪剛剛找不到,他被探出來的平臺擋在了上面,我們雖然搜了整個山谷,但是沒搜上面,所以找不到,”流星舒了口氣,崇拜的看着江逸帆,“少爺,幸虧你想了這麼個好法子,不然我們再在山谷中搜八遍也找不到人。”
江逸帆微微勾勾脣角,“去看看。”
他帶着蕭幻幻迎過去,感覺蕭幻幻的手掌心已經出了一層冷汗,他輕聲安慰:“放心,沒事!”
走到近前,流星蹲下身去探欒秋末的鼻息。
“怎麼樣?”蕭幻幻整個身子都在山風中抖的厲害。
“還有呼吸,只是暈過去了,”流星一擺手,“趕緊的,送醫院!”
一個保鏢蹲下身,把欒秋末背在身上,又有幾名保鏢在前面開路,江逸帆又是一路將蕭幻幻背到山上去。
即使江逸帆身體好,晚上這一通折騰,他額上也冒了汗,流星看的心疼,有心想替江逸帆背蕭幻幻一會兒,但是轉念想到蕭幻幻的身份,把張開的嘴巴又閉上了。
那是他家少爺的女人啊,他家少爺要是肯讓他背,那就見鬼了。
好在溪麓山不高,山谷也不深,折騰到快黎明的時候,一行人總算是走到車邊了。
蕭幻幻執意要和欒秋末乘一輛車,江逸帆只好陪她。
欒秋末渾身的衣服都被山石樹枝劃破,身上傷痕累累,鮮血淋漓,血人一樣。
蕭幻幻握着江逸帆的手,無助的看着他,“他不會有事吧?他不會死了吧?”
雖然欒秋末不是什麼好人,雖然他做了很多討厭的事,但是他對她仁至義盡,即使欠過她什麼,對不起過她什麼,今晚這一身的鮮血也把那些不堪的過去洗乾淨了。
她不希望他死,更不希望他殘廢了。
流星再次探了探他的鼻息和脈搏,擡頭看她,“少夫人放心,我打包票他死不了。”
蕭幻幻無力的將身子倚在江逸帆懷中,一顆心只放下了一半。
流星能保證的也只是他死不了而已,那他的四肢腦袋呢?
他會殘了嗎?
會傻了嗎?
“少夫人,”流星忍不住好奇的問了句:“如果他殘廢了或者白癡了,你會對他負責嗎?”
流星是江逸帆身邊最親近的人,他當然知道前段時間因爲葉橙雙腿殘廢,蕭幻幻一度想和江逸帆分手的事情。
江逸帆嘴上雖然不說,但是他看得出來,那段時間他家少爺承受了很大的壓力,心情非常不好。
這次事情和上次葉橙的事情幾乎如出一轍,如果這回欒秋末傻了或者殘了,他家少夫人該不會又玩兒上次那一出吧?
“我當然會對他負責。”蕭幻幻偎在江逸帆懷中,無力的回答。
“不是吧?”流星傻了。
上次是那個葉橙夠男人,放了他家少夫人一馬,不肯乘人之危,今晚這個欒秋末可不一定那麼君子了。
他可是個什麼事情都能做得出來的小人,說不定不殘廢也要裝殘廢了,好騙他家少夫人對他負責。
如果那樣的話,他家少爺豈不是太慘了。
蕭幻幻看他那麼震驚的神色,知道他想歪了,有氣無力的白了他一眼,“你都亂想些什麼呢?我說的負責是說我會找人照顧他的後半生,不管是他的人還有他的家族企業,我都不會虧待了,你以爲我想負責他什麼?”
“哦,這樣啊!”流星尷尬的搔了搔頭,“我還以爲少夫人會像上次葉少的事情一樣,想要以身相許呢。”
蕭幻幻看了他一眼,別過頭去,幽幽的說:“並不是所有救了我的人,都值得我以身相許。”
這個世上只有一個江逸帆,也只有一個葉橙。
她沒有選擇葉橙,並不是因爲葉橙愛的比江逸帆少,而是因爲認識葉橙的時候,她心裡面已經住了一個人,再也住不下其他人了。
所以,愛情在很多時候,也是論先來後到的。
不是他不好,他只是來晚了。
江逸帆把她在懷中攬緊,低頭輕輕噬咬她的耳尖,“別在我面前,用這種語氣談論另一個男人,我會吃醋的。”
蕭幻幻嘆了口氣,在他懷中無力闔眸,“我還以爲你會高興呢,不管欒秋末變成怎樣,我都不會嫁他,但是你要和我一起照顧他。”
“遵命,我的老婆大人!”他在她發上重重親了一口,流星迴過頭去咳了一聲,假裝什麼也看不見。
汽車飈的很快,醫院很快就到了,江家的保鏢在路上的時候已經聯繫好了外科的主任,急救人員就在大廳外等着,他們的車剛一停下,醫生護士就蜂擁上來,將欒秋末擡上急救車,小跑着推進大廳裡去。
蕭幻幻和江逸帆隨着人羣一起到了手術室外,家屬止步,所以他們只能在外面等着,江逸帆坐在手術室外的排椅上,讓蕭幻幻躺在他身上,他脫下外套給她披上,又沖流星使了個眼色。
流星點頭小跑着出去,時候不大沖了兩杯奶茶回來,還有一些女生愛吃的零食,江逸帆扶着蕭幻幻半坐起來,將奶茶插好吸管放在她脣下,“來,喝點東西,折騰一晚了,肯定餓了。”
“嗯。”
蕭幻幻乖乖應着,一杯奶茶一會兒就喝了個一乾二淨,江逸帆笑笑,又把自己那杯放在她脣邊,“把這杯也喝了吧。”
蕭幻幻接過杯子,把吸管轉了個方向,塞進他嘴裡,“你喝。”
他這一晚上揹着她山上上下的跑,比她累多了。
江逸帆笑着撫了撫她的發,就着她的手,把一整杯奶茶一口氣喝光。
也許是太餓了吧,很平常普通的一杯奶茶,今天喝着格外的香甜。
“睡一會兒吧,手術結束了我叫你!”他又扶她在他腿上躺下,把他的衣服給她蓋好。
“睡不着。”她抓住他胸前的衣服,擡眸望着他。
長長的眼睫像兩排小扇一樣在她瓷白的肌膚上忽閃着,他心中一陣癢,俯身在她眼睛上輕輕親了下,“睡不着就閉上眼睛歇一會兒,手術應該不會那麼快結束。”
“嗯!”她聽話的闔眸,嫩白的小手一直揪着他胸前的衣服不放。
他溫柔笑笑,將大手覆上她的小手,將她的小手握在他的掌心。
兩個人不再說話,靜靜的坐着,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當金燦燦的陽光透窗而入的時候,手術燈滅了,咔嚓一聲手術門打開,同一時間蕭幻幻睜開了眼睛,唰的一聲從江逸帆懷中坐了起來。
“醫生,病人怎麼樣?”一直侯在手術室邊的流星急聲問。
“肋骨折了三根,左側小腿骨折,其他都是擦傷,沒什麼大礙,休息一段時間就好了。”
“呼!太好了!謝天謝地!”流星長吁了口氣,回眸看身後的江逸帆和蕭幻幻。
蕭幻幻一直緊繃着神經也終於鬆了下來,問醫生,“我能進去看看他嗎?”
“可以,”醫生點點頭,“護士會送他回病房,家屬可以在規定時間內探視陪護。”
“謝謝您!”
很快,欒秋末就被護士推了出來,頭上臉上身上都包着厚厚的紗布,整個人面目全非。
看着昏迷不醒的欒秋末,蕭幻幻心裡說不出百感交集,根本說不清是什麼滋味。
江逸帆從身後攬住她的腰,輕聲說:“他要六個小時後麻醉纔會醒,這段時間,你回家洗個澡,吃點東西,然後我再送你回來,行嗎?”
“嗯!”她遲疑了一下,點頭應了。
即使她不需要休息,江逸帆也該休息了,這一晚上,他比她累的多。
回到星海別墅,兩個人分別洗了澡,把鐘點工做的早餐在微波爐裡熱了熱,好歹吃了些,碗都沒洗,就爬上了牀。
偎在江逸帆的懷裡,蕭幻幻覺得整個人都是暈的,渾身疲累的厲害,好像打了一場大仗一樣,江逸帆在她額上親了親,揉揉她的發,“乖,什麼都別想,好好睡一覺,到時間我叫你。”
她抓緊他胸前的睡衣,忽然擡頭問:“江逸帆,我給你惹了那麼多麻煩,你爲什麼不嫌我煩呢?”
江逸帆笑了,親暱的捏了捏她的鼻尖,“小傻瓜,你怎麼會麻煩呢?即使你是麻煩,也是個甜蜜的小麻煩!”
她嘟着脣,小臉皺成一團,“可是我覺得我一無是處,除了給你惹麻煩,什麼都不會,有時候,在你面前,我真的覺得好自卑。”
“怎麼會呢?”他眸中含笑,目光灼灼的望着她,“小丫頭,坦白告訴你吧,你有一個優點,全世界的女人除了你誰都做不到,所以啊,我要好好討好你,看好了你,千萬不能讓別人搶了去!”
“啊?有嗎?”蕭幻幻納悶的看着他。
她一直都覺得她很平凡很普通,和其他的小女生沒什麼兩樣啊,她怎麼不知道她還有一個這麼神奇的優點!
江逸帆把她往懷中箍緊了些,輕輕噬咬她小巧的耳珠,“親愛的,你不知道吧?我只有抱着你的時候,纔有想要生寶寶的衝動!你是我未來寶寶的媽咪啊!如果沒了你,我江家就要絕後了,所以我一定得看好你,好好照顧你、討好你,不能讓你被任何人搶了去!”
“去!”蕭幻幻的臉一下子就紅了,狠狠捶了他一拳,“沒正經!人家和你說正經的呢,你又逗我!”
“我也是說正經的啊!”他攥住她的小拳頭,一本正經的垂眸看她,“在和你重逢之前,我認識好多好多的女孩兒,火辣的、嫵媚的、清純的,應有盡頭,可是隻有你能讓我有心動的感覺,只有你讓我有想牽着你的手,和你一起走進婚姻殿堂的感覺,只有你讓我憧憬,以後我們生了寶寶,是像你多一些,還是像我多一些,你說,你是不是很重要?”
“可是……”蕭幻幻糾結的望着他,“我到底哪裡好呢?你就這麼喜歡我?你認識的美女什麼的很多很多啊,爲什麼是我?”
“小傻瓜!”他點了點她的鼻尖,輕嘆,“沒聽說過那一句話嗎,有些人說不清哪裡好,可就是誰也替代不了,能說得清楚爲什麼才愛的愛情,就已經不是真的愛情了!”
“好高深啊!”蕭幻幻似懂非懂的看着他。
他笑笑,忽然一個用力把她壓在身下,撩撥着她頰邊的髮絲問她:“說了這麼多,我還沒問過你呢,你愛我嗎?爲什麼愛,有多愛呢?”
“我當然愛你啊!”她嘟起脣,白他一眼,“不然怎麼會每天都讓你欺負我!”
“有多愛?”
蕭幻幻很認真的想了想,“比愛自己還要多一些!”
“那爲什麼愛我?”
蕭幻幻白了他一眼,“這世界上有不愛你的人嗎?”
天王巨星誒!
勾勾小指引來的女人能把這座星海學院都給淹了!
“呵!”他低笑,不再逗她,親了親她有點蒼白的脣,“好了,不說了,抓緊時間休息一下,一會兒還要去醫院看那個傢伙!”
這一覺蕭幻幻睡的很沉,也很累,江逸帆叫她的時候,她覺得渾身無力,想到欒秋末還在醫院裡,這才強撐着身子坐起來。
朦朧着雙眼,看着神清氣爽精神奕奕的江逸帆的,她咕噥了聲:“我真是沒用。”
“怎麼會?”江逸帆含笑抱她下地,蹲下身子給她穿上拖鞋,揉揉她的頭,“昨晚看了那麼多血、那麼多死人,還能像現在這樣安安靜靜坐在這裡和我說話的,這樣的女生沒幾個。”
雖然她沒經歷過什麼腥風血雨,但她畢竟是蕭然的女兒,骨子裡就有一種與生俱來的勇敢,她昨晚表現出來沉着冷靜鎮定讓他吃驚。
“真的?”蕭幻幻懷疑的看他,她怎麼就覺得自己那麼沒用呢!
“當然是真的!”他起身,又揉了她的頭一下,“洗把臉精神精神,再換身乾淨衣服,我們回醫院了!”
“嗯!知道了!”蕭幻幻麻利的洗漱換衣,和江逸帆一起出門趕往醫院。
趕到欒秋末的高幹病房時,欒秋末已經醒了,流星給他請了兩名年輕的護工專職照顧他,護工見江逸帆和蕭幻幻進來,安靜的退了出去,蕭幻幻走到欒秋末的病牀前,看着包成糉子一般的欒秋末,心頭一陣發酸,“欒秋末,你還好吧?”
欒秋末的額頭、鼻子、下巴、雙頰都被紗布包着,只有眼睛和嘴巴露在外面,對這個自戀又自負的妖孽來說,這無疑是他這輩子最狼狽的一刻,而他看着蕭幻幻的目光裡,居然盈滿溫暖的笑意。
“你看起來很好呢!”大概是扯到臉頰上的傷口會痛,他的脣瓣只是輕輕動了動,說出來的話有些飄忽,蕭幻幻只能勉強才能聽清楚。
“謝謝你!”雖然有些蒼白無力,但她能給他的,也只有這三個字而已。
“不用,”他雖然頭臉都包着,但仍能從他的目光中看出他在笑,“我昨晚說的是真的,我昨晚過的很開心。”
“可是你現在這樣……”雖然曾經很討厭他,但是看到因爲她而變成這樣的他,心裡還是覺得像百爪撓心一樣。
“這樣怎麼了?”他語氣裡都是滿不在乎的慵懶笑意,“我覺得我這樣很好,從來沒這麼好過。”
“你……”蕭幻幻看看被包成木乃伊一樣的他,咬了咬下脣,“不痛嗎?”
“不痛啊!反而很痛快!”他輕笑,語氣裡說不出的痛快,動動身子,輕鬆愜意的朝她眨眨眼,“丫頭,別對我說謝謝,我應該謝謝你纔對,這大概是我這輩子做的最有意義的事情了,謝謝你給我這個機會!”
蕭幻幻沉默了。
她和他之間,實在是沒什麼話好說,即使他昨晚救了她。
看出蕭幻幻眼中的爲難,他別過目光,頭微微後仰,渺遠的眼神不知道看到了哪裡去,“其實你不用來看我的,我只是在做我想做的事,與別人無關,等我能出院的時候,我會離開這裡,然後永遠不回來了。”
他又回過頭來,微微一笑,“這樣很好,最起碼以後你想起我的時候,不會再恨得咬牙切齒,這樣我已經心滿意足了。”
“其實你……”蕭幻幻又咬了咬下脣,“其實你並沒有真正傷害到我什麼,今天晚上真的很謝謝你,以後你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地方,我一定盡力。”
他目不轉睛的盯着她,過了好久,才緩緩的問:“丫頭,我們可以是朋友嗎?哪怕以後一輩子都不再見面,讓我做你的朋友好嗎?”
蕭幻幻看着他,緩緩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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