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陽池不斷地噴射着水花。
法拉利捱了一下,翅膀縮了縮,仍堅定地擋在戰湛面前。戰湛感動道:“你快找個地方躲起來吧。”
“我要保護涼。”
“涼不怕這個池子。”爲了證明自己說的是實話,戰湛還特地走到池子邊上,彎腰將手伸向池子。
法拉利不等他的指尖碰觸到池面,就一口咬住戰湛的肩膀往後拖。
“痛,痛,痛……”戰湛擡手拍它的鼻子。
法拉利道:“不要想不開!霸氣爹會搞定它的。”
寒非邪果然沒有辜負它的期望。阿修羅神獸突然四腳朝天着從池子裡蹦出來,掙扎着躍到半空中,又很快墜落下去。
這次法拉利和戰湛都很識趣地躲開了。
戰湛屁股被濺了一下,痛得直揉。
法拉利小眼神默默地盯着他的發頂,半晌才幽幽道:“贊贊,你變了。”
戰湛道:“哪裡變了?”
“則個詞怎麼縮呢,唔,豪放?”
“……我衣服是被池子燒沒的。我剛剛掉進去了。”
法拉利一臉“你別騙我了”。
“真的。”戰湛道,“雖然你現在看到了我的身體,但其實這不是我的身體。你現在看到的這具身體是我修煉出來的假身體,真正的身體還在白夢山躺着。”他看着法拉利暈乎乎的眼神,鬱悶地問道,“懂嗎?”
法拉利道:“不懂。”
“你真是一點都沒變啊。”
法拉利道:“我四呂孩子,要堅增。”
“在平舌音和翹舌音的問題上,你真是太堅增了。”
法拉利歪頭。
阿修羅神獸突然從池子裡擡頭,痛苦地衝着戰湛和法拉利的方向喊道:“嗚嗚,我錯了,我投降,別,別打了……”話音剛落,就被拖了下去。
戰湛和法拉利憐憫地看着池面不斷起伏的波濤。
好一會兒,寒非邪拖着揍的奄奄一息,陷入半昏迷的阿修羅神獸上岸。
阿修羅神獸就上來一個腦袋,下巴扣着岸邊,絕望地喘氣。
寒非邪道:“你的選擇是生還是死?”
阿修羅神獸可憐巴巴地看着他,“生……”
“九天九地殺生陣的陣眼在哪裡?”寒非邪問。
阿修羅神獸眼睛閃過一絲驚慌,不安地問道:“你想要破陣?”
戰湛也很意外,“破陣不就把它放出去了?”
寒非邪道:“陣眼就是連接兩個世界的通道之一吧?”
阿修羅神獸心虛地挪開目光。
寒非邪一掌拍在它的腦門上,“是生還是死,這個問題我剛剛問過,你也回答了你的選擇,不會有第二次機會。如果下次再這樣,我會用行動表示我的選擇。”
阿修羅神獸咕噥道:“怎麼什麼都知道……”它怯生生地看了寒非邪一眼,猶猶豫豫地說,“就在你剛纔揍我的那個位置的正下方。”
“帶我去。”寒非邪跳下池。
阿修羅神獸只好乖乖地在前面帶路。
戰湛看着他們一大一小兩個身影消失在池子裡,有點不安,問法拉利道:“你有沒有覺得寒霸有點不對勁?”
法拉利疑惑地搖搖頭。
戰湛心裡憋得慌,但又說不出哪裡憋着了。他轉移話題道:“你和寒霸怎麼遇上的?”
“我跟租軍絲下三,遇到霸氣爹,就跟則霸氣爹了……一起的還有孔美呂和金總管,他們在客贊等我們。他們要打聽外婆的消息。”
雖然法拉利口音很重,但戰湛還是聽明白了。說到雲霧衣,戰湛表情有些沉重,“我見過娘,娘在皇宮裡,暫時沒事。不過現在皇宮裡……”他搖搖頭,不知道該怎麼說。
法拉利道:“不要擔心,外婆比你聰明多了,會安全的。”
“……你怎麼長得這麼快?吃了什麼好東西?”戰湛默默法拉利的腦袋。
法拉利道:“白夢境,修煉……”
戰湛道:“真聰明。”
法拉利驕傲地翹起尾巴,“那你見過阿猛嗎?”
“阿猛?”戰湛愣了愣,總算從記憶中拖出這麼個存在來,“沒,沒見到。”
法拉利眯起眼睛,“你根本沒想到吧?”
“……”戰湛深覺對不起阿猛。
法拉利道:“放心吧,我不會縮粗去的。”
“謝謝。”
“嗯,我要叟護贊贊涼的形象,不冷家庭不和諧。”
“不能。”戰湛忍不住糾正。
法拉利不滿地盯着他,“你要叟護家庭和諧,則樣桑害其他層員縮話的積極性是不行的。”
“……對不起。”
火陽池裡的水突然下沉,水位線迅速下滑,池子中間出現一個漩渦,緩緩地轉動着。
戰湛擔憂地站起來,靠着池邊,一雙眼睛死死地盯着池裡的每個角落,希望能夠搜尋到寒非邪的身影。
法拉利怕他受傷,伸出翅膀擋在他的身後。過了大約十幾秒鐘,水位線終於停住了。
“寒霸?”他喊道。
寒非邪很快從水裡擡頭,他身後還跟着阿修羅神獸,兩者都是疲憊不堪的樣子。阿修羅神獸的嘴巴一出水面就開始喋喋不休地抱怨道:“我讓你不要動的,差點就死了!”
寒非邪道:“你什麼時候說不要動?”
“我晃了晃爪子!”
“你下水之後,爪子就沒停止過晃動。”
“那次晃動不一樣。”
當爭論爭論不出結果的時候,寒非邪傾向於用武力解決,“不想要爪子了?”
阿修羅神獸識趣的閉嘴。
寒非邪道:“在我再度回到這裡之前,守住陣眼,不要放任何人進去,也不要放任何人出來。”
阿修羅神獸道:“不放人進去沒問題,他們打不過我。不放人出來不可能,我打不過他們。”
寒非邪斜了它一眼,認同了它的話,“如果有人從那裡出來,九天九地殺生陣就會被破壞,你去天都的皇宮,隨便找個人通知我。”
阿修羅神獸想了想,大概覺得這個任務不算很困難,答應了。
寒非邪走到戰湛身邊,拍拍他的肩膀道:“沒事吧?”
戰湛道:“沒事,我……”
“我們先去找衣服穿。”寒非邪道,“不要着涼。”
戰湛被動地點點頭,並默默地告訴自己,寒霸怕自己着涼說明仍然很關心他,至於爲什麼不問自己怎麼獲得身體,也許是忘記了?
寒非邪帶着戰湛和法拉利順着池子走入一個三米高的洞穴中,洞穴內很乾燥,地上鋪着乾草,乾草堆中埋着一個包袱。他從包袱裡掏出兩套衣服,一套給戰湛,一套自己穿了。
雖然寒霸沒問,戰湛仍舊忍不住將自己怎麼會獲得身體的事情說了,還說了隨時可能消失的後遺症。
寒非邪望着他,眼睛裡流露出幾分欣喜,“這樣很好。”
“很好?”
“等你成爲劍神,我們一起去那個地方。”
戰湛頓覺亞歷山大,“劍神,我?”
“你可以的。”寒非邪鼓勵他。
那種怪怪的感覺餓越來越明顯了,明顯得讓戰湛忍不住問道:“你是寒非邪寒霸吧?”
寒非邪疑惑道:“當然是。爲什麼這麼問?”
“沒,沒什麼。”一向反對他在招魂鈴修煉的寒霸怎麼突然對他修煉的事情變得這樣積極?難道是因爲他成爲了劍神,所以對自己提高了要求。戰湛道:“說起修煉,你們有沒有看到這裡射出去的金色光芒?”
法拉利問道:“森麼金色光芒?”
戰湛形容了下,“每次那種光芒從身體裡流過,我都能感覺到劍氣得到了補充,連修煉的速度都加快了。”
“是這樣嗎?”寒非邪順手朝他打出一道劍氣。
戰湛愣住了。
不止他愣住了,連法拉利和寒非邪本人也跟着愣住了。
戰湛好半晌才找回自己的聲音道:“是,是這個。”
寒非邪低頭看着自己的手,不敢置信自己竟然在毫無把握的情況下對戰湛出手!
“寒霸?”戰湛擔憂地看着寒非邪,“你沒事吧?”
寒非邪的拳頭慢慢握緊,半晌才搖搖頭道:“沒事。我剛纔……”他想解釋,又不知道該怎麼解釋。剛纔的出手太自然,他腦海中完全沒有想過戰湛的安危。正因爲如此,才叫他震驚。他對戰湛的感情自己最清楚,換做以前,在沒有確定劍氣對戰湛絕對沒有傷害之前,別說自己出手,就算是別人出手,自己也一定會擋下來,可是現在他竟然完全沒有這個意識……
他終於也察覺到了自己的變化,看向戰湛的眼神有點複雜。
戰湛看出他的糾結,笑着拍拍他的肩膀道:“男人嘛,衝動點魯莽點很正常,沒什麼。”
寒非邪道:“你的事,我從未魯莽。我剛剛……對不起。”
“事實證明是好事。”戰湛道,“你的火陽之氣真的能夠幫助我修煉。”
“是嗎?”
戰湛道:“來,再來一次。”他見寒非邪猶豫着不肯出手,主動拉起他的手,放在自己的胸膛上,“相信我。我的冒險精神僅止於每個月花十塊錢買彩票,其他的絕對不會。”
寒非邪終於渡了一道火陽之氣過去,戰湛舒服地直嚷嚷。他道:“說不定在你的幫組下,我真的能變成劍神。”
寒非邪聞言一怔,他發現自己又一個不可思議的改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