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高山寒秋

因爲這件事不僅僅是個人的問題,還涉及到軍隊集體的紀律,所以埃德克的語氣十分堅決:“你們必須時刻待在營帳裡,因爲你們不是軍隊的一員,自作主張只會給光復會帶來麻煩。”

“我們知道了,不用你一再重申了。”瑞娜說道。之後,一名士兵來到了瑞娜的營帳外。

“索珀斯,你在裡面嗎?隊長要我們集合,應該是有任務了。”外面的士兵說道,他不好隨便進陌生女士的營帳。

“好,我馬上就過去。”埃德克說道。“你們早點休息,山上比較冷,你們晚上可別凍着了。”

“知道了,你忙你的去吧。”瑞娜說道,沒有看埃德克一眼。埃德克離開了她們的營帳。

“埃德克哥哥還是很關心你的。”

“我希望他關心我的時間能有他到外邊當遊俠的時間的十分之一,我就知足了。”

埃德克和那名士兵舉着火把走在營地中,爲了安全,營地建設在了一處高地上。向四周望去,三個方向都是綿延的山脈,北方還有幾座頂着白帽子的高山,而往南看去則可以清晰的望見南潘迪卡的火光。與龐提拉的大部分山脈不同,中央山脈幾乎沒有一點綠色,完完全全是石頭和沙土組成的禿山。所以,光復會的營地能從老遠的地方看的一清二楚。

“看來他們對你的期待值很高呢,連你的家屬都特意安排了一間營帳。你爲什麼不留她們到南潘迪卡?”與埃德克同行的士兵說道。

“不不,你可別誤會,我們只是普通朋友,她們都是我在周遊四方的時候遇到的,只是同行罷了。讓她們上山,可以幫光復會搞搞後勤,這樣也是不錯的,那位瑞娜•美倫絲女士可以爲傷兵治療。”

“看來她是一名醫生嘍?”

“差不多吧。”

“你們的友誼一定很深厚,有時間你可得給我講講你們的故事,我預感它一定會很精彩。”

“也許吧。”埃德克說道。回想起這一路上發生的事,還真是讓人驚心動魄,這種九死一生的日子,還遠遠望不到頭。在中央山脈的另一側,也就是山脈的北方,就是馬卡薩帝國的東部邊境和哈蒙尼湖,也就是說自埃德克被俘虜以來,這是他最近距離的接近他的家鄉,儘管還相距千里。

“從沒有人翻越過中央山脈吧?”埃德克突然問道,聲音非常小。

“什麼?啊,你說這座山?當然沒有,你瘋了嗎?他可是全龐提拉最高的山,你別說現在沒人能翻越,再過個幾百年也沒人能行啊,這可連鳥都過不去啊。嘗試爬到頂峰的只有死路一條…我們到了,看來就差我們兩個了。”

在營地偏僻的一角,有大概二十幾個人集結在這裡,手中拿着各式各樣的兵器。其中一名披着斗篷,拿着長棍的人說道:“看來人都已經到齊了。那麼我簡單說一下今晚的任務。泰拉夫剛剛下達指令,讓我們利用今晚前去偵察匪軍據點的位置,因爲敵人在暗我們在明,不瞭解敵人的動向會讓我們陷於被動。所以,領袖很重視這場戰役的偵查行動,我們斥候部隊要挑起這個重擔了。”

“那我們將如何查起?”其中一名斥候說道。

“我們首先到北潘迪卡,越過那座山就是了。”說着,隊長指向了北面的一處山丘。“這次偵察任務難度會很大,因爲戰場上根本沒有什麼遮蔽物,而且月光很明亮。所以我們要儘量行走在山的背光一側,不允許攜帶火把,當遭遇敵人時立刻停止走動,就地匍匐,儘可能的避免與敵人交戰,當被敵人發現時,一定要想盡辦法組織其返回報信,明白了嗎?”

“明白!”衆人小聲喊道。

“這位是埃德克•索珀斯。他是自願加入光復會的剿匪隊伍的,他是一名武功高強的遊俠。但是,”隊長看向埃德克。“你的潛行經驗可能不足,一定要根據我的指示行動,大家也要儘可能的協助他。好了,拿兵器,我們出發!”

在月光的照耀下,二十餘名斥候能夠互相清晰的看清對方的面容,他們輕快的在月光下和陰影中來回穿梭,從山口繞到了山的另一側。此時光復會的營地已經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山谷中的一處村落。

“北潘迪卡!”隊長說道,並示意衆人停下來。“就在我們下方,這個村落在山谷裡,而且只有零星的火光,有利於我們潛行。接下來我們分爲三組行動,目標是潛行到村落中詢問村民有關馬得利納匪軍據點的消息,時限一個小時,看好你們的沙漏,之後我們返回這裡集合。小心巡邏的匪軍。塔希提,你帶他們七個;薩塞特,你帶這七個,剩下的人跟着我。”

隊長安排任務迅速麻利,不難看出他有着豐富的經驗,埃德克慶幸自己跟着隊長走了。三隊人馬分成三路接近村落,斥候們內心的緊張已使他們忘記了天氣的寒冷。

“散開,躲到屋子後面。”隊長指揮道。

“大路上有大概十幾個拿着刀劍火把的人。”一名斥候說道。

“看來是馬得利納的人。他們在火光下會弱化他們對黑暗處的觀察,所以,一定要躲在黑暗裡。”

“路上一個百姓也沒有,難道土匪們進行了宵禁?”另一名斥候說。

“很有可能,看來我們得闖入一家民房了。就是那間,他的窗子開着。”隊長說完,七個人就移動到了那扇窗子下。“你,還有…埃德克,你們跟我進去,其他人在外面放風接應。”在這種情況下,任何人都沒有質疑的權力,隊長怎麼安排,衆人就怎樣行。因爲他們在和時間較量。

“這間房沒人,進來,埃德克,注意別發出聲響。”先進到屋子裡的隊長說道。

埃德克也小心的鑽進窗子進到屋內,另一個斥候也順利進入。隊長用手勢指示隔壁的房中有人,並示意讓埃德克和另一人先待在原地。隨後,隊長放下了佩戴的短刀,走進了隔壁的房間。

“哦,姑娘,很抱歉闖入你的家來,希望你不要出聲引起外面匪徒的注意,這裡就你一個人嗎?”隔壁的房間,一名年輕的女子坐在牀上,衣衫襤褸。一直低着腦袋。

“姑娘?”隊長很詫異,這姑娘一點反應都沒有。“你不用害怕,我們是**的一名軍官,我是來幫你們趕走匪徒的。”那姑娘還是沒有任何反應。而就在此時,隊長身後傳來一聲大喊。

“你們是什麼…唔唔唔…”

隊長急忙返回,只見埃德克捂住了一名中年婦女的嘴,另一名斥候將她控制在地上。

“別叫,你也不希望把外面的匪徒招來吧,我們跟他們不是一夥的,我們隸屬於**。”埃德克解釋道。那婦女的反抗弱了一些。“如果我們放開你,你能否保證不再大聲喊叫?”婦女點頭示意,於是埃德克將她放開了。

“你們究竟是什麼人?怎麼進來的?”婦女仍怒氣未消。

“我們是‘阿維肯光復會’**的部隊,我們的領袖帶領我們來解放北潘迪卡。”

“解放?北潘迪卡還有什麼好解放的?我們已經和盜匪們生活了整整兩年了!”

“之前的因塔曼**不管你們,是他們的過錯,但現在這裡歸光復會管轄,我們崛起後,首先想到的就是解決這裡的匪患,南潘迪卡已經被我們解放了。”這話當然也有一定的誇張成分,但爲了讓對方信服,隊長只好這麼講了。

“我不管你們是什麼**,你們來剿匪,我當然不反對,但也不會支持,因爲馬得利納已經將北潘迪卡毀於一旦了,這個村子,已經沒有多少正常人了。”

“敢問那屋裡的是?”

“那是我的女兒,自從匪徒佔領了我們的村莊後,她就被淩辱,早已經失去神智了。”

“天哪,那他的父親呢?”隊長繼續問道。

“兩年前就被抓去爲馬得利納修建城堡,然後就一直沒有回來。”

“城堡?那城堡在哪?”

“我只知道在村子東邊,應該不難找到。對了,還有一件事,就是今天傍晚的時候,馬得利納大領着一幫子人,大概有五六百人經過了這裡,不知道上哪去了。”

“什麼?”隊長驚訝的說。“糟糕了,我們得快回去。”

“你們是得走了,陌生人,你們快去剿匪吧,不要再打擾我們了。”婦女也下了逐客令。

“怎麼了,隊長?”斥候問道。

“我一直在擔心南潘迪卡還有匪軍的眼線,我們這次興師動衆,絕不會不引起馬得利納的注意。他一定想趁着我們還沒站穩腳跟,利用對山區的熟悉先發制人,我們得回到大營,通知領袖,抵禦夜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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