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我叫諾罕•阿扎爾

現在,這個帝國內憂外患,幾近分崩離析。而我延續了三百年的家族地位也將不保——因爲我沒有子嗣而且伊爾曼•夏洛士對我們這羣閃電法師深惡痛絕。在這個最後的關頭,在賽曼德爾的皇宮,守衛皇帝的最後陣線由我們構成。索拉克哈的阿扎爾家族是最注重尊君傳統的家族,今天在這裡,我也不例外,我將奉行教條——與現任皇帝共存亡。

伊爾曼所領導的起義軍已經靠近了夏洛士三世的後宮,沒錯,在最危急的時刻,他躲在了那裡。伊爾曼將戰爭的緣由全部推在了自己父親的身上,這也很有說服力,這讓他的支持率達到了前所未有的地步,甚至一些傳統的將軍大臣也放棄了尊君理念而投入到了伊爾曼的隊伍中來。這也是意料之中的,我也不會怪罪他們,每個人都有選擇的權利,而且我個人也不想讓那些前線的戰士受苦了。馬卡薩的部隊不到一個月就攻佔了薩萊、薩瑞娜、龐特斯、瑟撒以及設布里山脈以西的全部城市。值得慶幸的是,帝國目前在整頓佔領區,因爲帝國軍團大多不適應那裡的沙漠氣候,而且各地的游擊隊和趁勢興起的盜賊團也給馬卡薩人帶來了不小的麻煩。而且設布里山脈是一個難以逾越的天然屏障,他們不會輕而易舉的攻入首都這裡。但是,起義軍快要成功了。如果起義的成功能讓戰爭結束——趁一切還能挽回之前——那是最好不過的。不過最起碼的,得讓永生精華離開加里斯。這纔是罪魁禍首,而不是伊爾曼的父親。

賽曼德爾的起義能如此順利的展開還得益於埃德克、瑞娜以及一併逃離龐特斯的皇后的幫助。我將和埃德克再度遭遇,我很清楚,就算我投降,他也不會饒了我。因爲我對他們的欺騙導致了他們在加里斯的一系列悲劇的發生。這個春天,他們本該拿着精華在奧爾比斯的鄉間隱居。也是因爲我,造成了加里斯的崩潰。我還不如當初就死在因塔曼或者基特加的什麼地方。不行,我不能再去想別的事情了,事已至此,我必須犧牲在這裡,來結束我這一生,我得集中注意力去戰鬥——不過這是徒勞之舉。

“芙羅拉在哪裡?芙羅拉在哪裡?”三世在早已亂成了一鍋粥的後宮便快步走邊喊道。沒錯,只有女人對他來說纔是最重要的。

“陛下,我們快離開這裡,坐船離開吧,這是我們最後的機會,你說是不是,阿扎爾?敵人現在可是已經殺到大殿了。”近衛隊長說道。

“不,不見到芙羅拉我堅決不走。”

“沒用的,一是陛下不走,二是海軍少將雷迪•斯派羅已經率領海軍加入了起義隊伍,港口早已被封鎖,就連皇帝的秘密港口也不例外。我們還是幫助陛下尋找楚小姐吧。”

“陛下!”這時候,一個宮女跑了過來,我認出她是芙羅拉的侍女,“芙羅拉被跑到了海邊,被一羣海軍帶走了。”

“你說什麼?可惡的雷迪,沒想到貝卡說的是真的。”皇帝的臉上露出了幾近崩潰的神情,“那永生精華呢?快,近衛隊長,快去搜她的房間!”

“陛下,如果您說的是一個裝着水的精美細長的瓶子,那已經被楚小姐帶走了,她還是走着走着突然回來了一趟拿的。”

聽到這句話,夏洛士三世已經崩潰的坐到了地上。

“完了,完了,一切都陷入了深淵。”

“叛…叛軍…他們已經殺到後花園了!”一名近衛軍跑來說道。

“什麼?我必須去阻止他們!”近衛隊長也想盡自己的最後責任,對傳統負責。但是我制止了他。

“你叫你的人撤下來,將陛下擡到後面的塔樓,能撐一會兒是一會兒,我率領我的學徒在後花園阻止他們,快去!”

“是的,阿扎爾先生。”

我帶領着我的十名學徒趕去了後花園,這裡,埃德克正在拿他的脊線槍刺死他面前的最後一名敵人。在他周圍,站着瑞娜、伊爾曼,還有,哼哼,真是諷刺,還有薩克拉特。

“諾罕•阿扎爾,我們又見面了。”埃德克說道。

“是啊,自從你半個月你離開監獄,我就知道早晚有一天你會回來的,而且是像一團火焰,將這個地方,還有我,焚燒殆盡。”

“你這個人。”埃德克頓了兩秒。“我真的無從評判,你本來可以成爲一名英雄,但是,最終卻成爲了一名陪着被唾棄的老皇帝死的愚昧的人。”

“這是我的信條,關於家族傳統的問題,你應該更能理解。我相信這是最好的選擇。”

“阿扎爾!你的欺騙讓我們經歷了本不該經歷的悲痛,你在這裡幫助過我和安妮婭,這一點我由衷的感激你,但是,你也要爲對我和埃德克造成的創傷負責。”瑞娜說。

“我負責!我向你們道歉,請原諒我此時只能用口頭這種最可憐的道歉方式,一切的責任在於我,我爲我自己以及我的主人負責。不過在最後,我也要爲我的陛下盡忠。”

“諾罕,你真是愚蠢!哼,算了,你難逃一死,在這之後,我也將取消御前法師這個職位。”伊爾曼說的早就讓我猜中,“永生精華在哪裡?這個戰爭之種?”

“對了,我要告訴你們,永生精華現在不在這裡,陛下的愛妃芙羅拉•楚拿着它跑掉了,她一定是找他的戀人雷迪•斯派羅了。如果你們想要拿回它,最好現在就派人去碼頭。不過,可能他們已經乘船逃離了。”

他們竊竊私語了一會兒,但是內容讓我靈敏的耳朵聽了個大概:克蘇託斯並沒有來賽曼德爾,根據貝卡•珊的猜測,芙羅拉很可能會和雷迪帶着永生精華私奔,這件事雷迪早就已經計劃上了。所以爲了避免這種情況,克蘇託斯和貝卡去了奧爾比斯唯一一個面對薩莫斯海的港口城邦——普拉德恩。

“放棄抵抗吧,這是你最後的機會。”伊爾曼說。

“不可能。”

三秒鐘的沉默,緊接着,起義的隊伍潮水般的向我和我的學徒涌來。

“列陣!”

對於薩莫斯馭雷術經過幾百年的發展已經有了自己的一套陣法,這就要比西岸的法師高明。陣法大致有兩種,一種是攻擊性的,一種是防禦型的。我們的這種雷霆御天陣就是後者。十個學徒形成了一道閃電屏障,任何人都不能進入。

“你覺得這樣僵持有意義嗎?”伊爾曼喊道,霹靂聲蓋過了他的聲音。

“瑞娜,給我一個屏障,我要殺進去。”

“不,不要莽撞,沃夫遜!”埃德克喊道。

自從薩克拉特加入到了埃德克的隊伍以來,他一直拼命的戰鬥,他希望這麼做能多少彌補他的過錯。在這一點上我很羨慕他。丟失了天狼劍,他改拿着一把扣派刀,這顯得十分滑稽,但是不影響他的戰鬥力。

薩克拉特沒有理會埃德克,徑直衝向了我,瑞娜不得已爲他構建了力場,我不得不佩服佐特拉的恢復法術,這力場堅不可摧,他成功地衝了進來。

進來了,就將湮滅。

“我無法隔着閃電屏障構建力場,我的法術被虛弱了!”瑞娜說。

“天哪,薩克拉特!”

天狼軍的最後一名成員,曾經讓諾森蘭多野蠻人聞風喪膽的這個隊長,在這裡逝去。閃電讓他的骨骼依稀可見,我知道他的皮膚正在被氣化。我只好發力將他推出我們的雷霆陣,否則他將屍骨無存。

“弓箭手,放箭!”伊爾曼大喝道。沒錯,這也許是最好的辦法了。不過弓箭手也將成爲我們優先處理的對象。

“看來只有這個辦法了!瑞娜,爲我的矛防禦!飛矛訣!”

埃德克的槍以閃電般的速度飛來,我無法改變它的方向。終於,埃德克的槍刺中了我,和我預料到的一樣,陣中的我倒了下去,這個雷霆之陣瓦解了。

“制服他們!用藥劑削弱他們的法力!”伊爾曼指揮道。

“諾罕,你成功的讓十幾名士兵,和天狼軍的領袖陪葬了。”埃德克走過來說。

“不,他們將進入極樂世界,而我,將被沙漠的夢魘吞噬。按以拉教的話說,他將升入天國,我將陷入湮滅與深淵。”我奄奄一息的說。朱納克已經刺穿了我的肺,我很驚訝我還有一口氣,但這未必是件好事。

“誰知道呢,誰知道死後會發生什麼?”埃德克說。

就在這時,近衛隊長抱着夏洛士三世的屍體來到了後花園,他向伊爾曼投降了。夏洛士三世是自己選擇死亡的,但是他並不是自殺,在他的苦苦哀求下,他見到的最後一個女人,也就是芙羅拉的侍女用匕首了結了他。

“這是具骯髒的屍體,我會用它餵食兀鷲。”伊爾曼說。

“如您所願,皇帝陛下。”近衛隊長朝伊爾曼跪了下來,緊接着,所有加里斯人都跪了下來。沒有經歷傳統的儀式,伊爾曼成爲了這個國家的新主人。

“很可惜沒有拿到精華,我會組織人追擊雷迪•斯派羅和芙羅拉那個**的。”夏洛士四世說。

“對,我們必須拿到它,否則戰爭將不會結束,我們會將它帶到奧爾比斯。”埃德克說。

“感謝你們的幫助,我和加里斯不會忘記你們。儘管精華讓加里斯陷入戰火,但是,這個國度再也不會由這個老傢伙統治了,加里斯將煥然一新。”

“請將這位英雄厚葬在這裡。”埃德克指着薩克拉特的屍體說,緊接着他又朝向我,“至於諾罕•阿扎爾。他與我們經歷了很多,我們曾經是很好的夥伴,而且,他也是一個合格的大臣,請你對他網開一面,將他埋葬。”

“走吧,我們需要聯繫普拉德恩,讓執政官大人準備行動。”瑞娜說。隨後,埃德克拔出了朱納克。

戰爭是起義的土壤,也導致了三世的滅亡。僅一天的時間,加里斯就迎來了它的新主人。我,則在逐步跌入黑暗。願世界的主宰出於善的本性,使人認真做好符合他意願的一切善事。祝你好運,埃德克•索珀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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