丙申年十二月三十日
今天是年三十,也是大寒,舅舅與武二郎動身去東京已是第三天,沒有舅舅的呵護與勸導,我的心中變得空蕩蕩的。向從我的生活中出現了舅舅,是沒有血緣關係,他對我的愛護幫助卻勝過親舅舅,從小失去父親呵護的我,就把舅舅當成是親生父親一般。何況舅舅是▲讀詩書,見識超過常人,就是我親生父親在世,也不可能象他那樣,對於我的教育開導,讓我的見識不斷提高。讓我從善如流。他的教導勸解,常常使我從茫然不知所措中,找到一條出路。如今他與武二郎一起見識外面的大千世界,我一下子彷彿又回到沒有人依靠,沒有人談心的那種年月。在那年月我一個人苦苦地與“張善人”“高小混”人掙扎,那麼辛苦孤獨,寂寞無助。我實在不願回到中心獄式的日子,我只願舅舅與武二郎快去快回。
想想吧!這滴水成冰,天寒地凍的日子,有錢人家的老爺,太太正圍爐飲酒;風雅之士是賞酒吟詩,哪怕是一般的窮人,也不用到這日茫茫的雪地裡,千里跋涉,萬里奔波。也只有舅舅和武二郎這種真正的男子漢,爲了自己心中的追求、理想,纔會心甘情願在這樣寒風呼嘯,大雪紛飛的日子裡起路。
家中就只有武大郎和我,我們都同樣沒有心情,做了一桌子的菜,也沒動幾筷子。只有我們兩人,豐火紅的炭爐,相對天言。我就一直看着窗外,大片大片的雪花悄悄地落,伴着悄悄的雪花是呼呼直吹的朔風。就這樣守着,到天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