丙申年五月端午
今天是端午節:傳說端午前都要下大雨,張“端午水”纔好劃龍船,果不其然,接連下了三天大雨,今天上午才放晴。
王婆約我去陽谷縣的一條街,這條街平時賣菜,兼賣花,而端午,“百草入藥”會有些人山上挖了草藥到此來賣。端午節門邊上掛的的菖蒲,白艾,熬水洗去瘴氣的蒿枝,九里香,驅毒蟲的又葉一枝花。雄黃泡酒,灑在屋前屋後,蟲蟻不生。
端午節大家要吃糉子,武大郎尋思炊餅怕是不好賣,乾脆歇一天,他去買糉子,酒菜,讓王婆陪我去買菖蒲,艾葉,等着舅舅下午與我們一起過節。
我與王婆高高興興地提交着一提■好的艾葉、蒿枝、菖蒲,懷着揣着雄黃回來,這滿街的人都是手提着過節用的東西,不少人家都已用麻繩把艾葉,菖蒲掛在門邊,除邪!
走過鄆哥家門,他愛破舊的門關閉着,沒有什麼過節的動靜。心想:一個未成年的哥,沒什麼謀生的技能,還要奉養一個多病的爹爹,實屬不易。我把買來的除邪的艾葉菖蒲遞給他,叫他掛在門邊,又分一半雄黃與他,叫他泡酒後,灑在房前屋後,可避蟲蟻。
鄆哥說:“謝謝金蓮姐,我正想去前面那家熟食店,■幾個糉子來,應了景,過端午節!”
我心裡一酸,想到,這小哥真懂事,只是家貧太難爲他了,便對他說:“不要去了,一會兒你武大叔買來糉子,我給你送幾個來!你們爺倆,吃不了多少,你看你爹又在嗽,燒點熱水給他喝,千萬不要喝涼水,要不是咳得厲害了!”
回去不久,武大郎提着糉子,酒菜來。叫武大郎做菜,我便選了豆沙,鮮肉,板栗白糯米等四種,一樣兩個,包了一小包配做的拴花糖,提着送到鄆哥家。鄆哥正好在在燒水,我叮囑他,這糉子不易消化,再蒸蒸,蒸軟了再給他爹爹吃。
鄆哥摟過糉子和桂花酒,俊俏的眼裡含着眼淚:“金蓮姐,從來沒有人人對我們這樣好,我爹好幾年都沒吃過這麼多花樣的糉子,這桂花糖,聞着都會流口水,謝謝你了!”
我說:“幾個糉子,值不了幾個錢,你爹有病,慢慢吃,千萬別噎着!”
下午舅舅來了,我們一家三口,高高興興地剝最鹹蛋,糉子蘸着桂花糖,魚肉就着雄黃酒。藉着酒興,平時話語不多的舅舅,興高采烈的地談起我十歲前的趣事。十年前,雖然娘是教我女紅針線,讀書識字,可仗着爹孃的寵愛,我有時也很淘氣,有些小小的花樣,惹得爹孃又氣又惱,過後又笑。可是,那無憂無慮的往事,隨着往事的流逝已經一支不返!那天真無邪不知憂愁的小姑娘,現已長大成人爲人妻,今後還要爲人之母,今後是數不盡的煩心事。
舅舅看我雖跟着在笑,有幾分勉強,便也裝着看不見,說是酒喝多了,要歇息了,便告辭在旁邊客房休息去了!
不管怎樣,這是我十歲以後,第一次和最親近的人過端竿節,算是高高興興,舒舒服服的過的,我要求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