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兩人就出了市區,老鄭看了看路標說道:“上高架橋!”
張偉微微怔了一下,說道:“高架橋車那麼多,我們上去以這速度純粹是找死!”
“死就死,誰怕誰,撞死了更好,有你陪我!”老鄭說道。
張偉一時語塞,只是在心裡怒罵一聲瘋子,老鄭真的瘋了,他爲了找上自己竟然不惜一切代價,哪怕抗警,看來他早打算和自己同歸於盡了。
想到這裡張偉額頭的冷汗不由越來越多,再沒有了先前的淡定,此時的他清楚的明白老鄭根本不是要挾自己爲了換取自由或是什麼,而是純粹要拉自己一起死。
想到這裡更是心中一陣陣的發寒。
但儘管如此他也不敢過度的分心,因爲一旦上了高架橋那麼就代表着兩人生命已經不由他們控制了,如此高速,稍微出點差錯那就是個死無全屍。
可張偉有沒有辦法,在老鄭的督促下,無奈只好轉到上了高架橋,儘管此時拉上了警笛有不少車已經讓開路去,但是難保不會碰到不長眼的司機,要是碰到一個打盹的司機兩車相撞,想不死都難。
張偉有些緊張了,保持高速車速的他此時已經上了高架橋,而很明顯的那些在身後一直追逐的警員沒有老鄭那麼瘋狂,在進入高架橋以前就已經慢慢減速很快就被兩人拋在了身後。
老鄭抽空扭身朝後看了一眼,隨後扭過身子來笑道:“哈,怎麼樣,不敢追了吧,一羣膽小鬼!”
張偉此時不敢分心那全部精力都放在了注意開車上,老鄭也樂得一時輕閒,不用時刻盯緊張偉,此時見他饒有興致的看着窗外的高架橋,以及高架橋下的江河,看着那波瀾壯闊的江面,心中不搞感慨萬分。
聽他說道:“唉,我在這裡住了這麼久,以前也曾不止一次路過這裡,但都沒有今天這樣的感受,也沒有用過這樣的車速在這裡行駛過。”說着看了眼兩邊飛快退去的車輛,輕笑一聲,說道:“張偉,我敢保證明天我們倆一定上頭條,哈哈……”
“小心!”
張偉正在起全神貫注的開車,忽然驚叫一聲,看到一輛大貨車也在高速朝這邊駛來,兩車相會的距離越來越近,能讓出的道路已經很少了,兩邊都有車,張偉見到這一幕不由大駭,整個人都緊張的汗毛倒立。
不過好在關鍵時刻猛打方向盤險險和那兩卡車擦肩而過,儘管這樣也是驚出一身冷汗,魂都丟了兩個。
在躲過一劫後不由吐出口氣,暗自擦了吧冷汗。
和張偉相比老鄭就平靜了許多,也難怪,他本就不想活了,面對這樣的變故內心能起波瀾纔怪。
見他扭頭看着張偉呵呵笑道:“怎麼,怕了?”
“這就是和我作對的下場!”老鄭恨恨說道想到先前張偉對自己做的一切,一切歷歷在目不由怒道。
張偉微微皺了下眉頭,然後說道:“你以爲你最後真能拉着我送死?”
“誰知道呢?這要看你開車的技術了,技術不好也難說不和我死一起。”老鄭笑道。
張偉抽了抽嘴見說道:“你也別反抗了,哪怕你再反抗最後也是個死。”
“所以我才拉上你啊。”老鄭說道。
隨後老鄭說道:“我很奇怪你怎麼會出現在那裡?你真的早知道我就住在那裡?是什麼人告訴你麼?”
張偉笑道:“你猜去吧,我不會告訴你的。”
老鄭哼了一聲說道:“我知道你和這一切有關,那些人是你派出來的吧,別狡辯,我們都是幹這一行的,那些小門道別人不知道,我還不知道麼?”
張偉說道:“沒錯,是我做的。”
老鄭點了點頭說道:“你就那麼恨我?”
張偉說道:“不是我恨你,是所有被你傷害過的人都恨你!”
“我傷害過的人?哼哼,你是爲了你自己吧。”老鄭說道。
張偉搖了搖頭,有些怒氣的說道:“不止我,瑩瑩,王炎,於林都恨着你,因爲你做的那些事,沒有人會再同情你。”
老鄭哼了一聲說道:“那又怎樣?你去找陳瑤怎樣?沒結果吧?你一直對付我最後又怎樣?於林一直不肯就範最後又如何?哼哼,和我做多的人最後都只有一個下場那就是——生不如死!”
張偉沉默了一會,說道:“老鄭,我們就不要說了,你知道你所做的一切最對不起的人是誰麼?”
“是誰?”老鄭問道。
“於琴。”張偉吐出兩個字來。
老鄭愣了一下,隨後神情變得沒落了許多,最後強打精神說道:“那又怎樣?我不就是欺負了小姨子一下麼,她至於滿世界追殺我麼?做夫妻做到這份上,我和她緣分也盡了!”
聽這老鄭歇斯底里的話,張偉不由哼笑一聲說道:“你知道於琴爲你做過什麼麼?在你最爲難的時候不惜以身犯險親往海南要綁架瑩瑩威脅我,爲此她不惜以孕身做下那等犯法之事,一個女人挺着大肚子能爲了自己丈夫做到這一步已經很不錯了,甚至是妻子楷模,而你卻是怎麼回報她的,居然趁她不在強健了她的妹妹。你說你是不是最對不起於琴?”
聽着張偉的話老鄭一時怔住了,他從來沒有想過於琴竟然會爲了他做出這樣的事來,他自然不可能知道於琴的到底做過什麼,但是此時聽到張偉說出來,內心不由掀起巨浪,實在無法面對這一切。
是啊,於琴對自己可謂已經仁至義盡了,甚至不惜以孕身去犯罪,可以說等同拋棄了一切,都只爲了救助自己,這樣的妻子上哪裡去找,自己居然在出獄後趁於琴不在強健了於林,想想也的確不是東西,難怪張偉說自己傷透了於琴的心。
見老鄭有些瘋狂的說道:“不,不可能,你說的不是真的!”
如果事實真如張偉所說的那樣,那他就真的對不起於琴了,不只對不起她愧對她,更是對她的一種巨大的傷害,這種傷害深入骨髓深入靈魂,令他只感到陣陣絕望,甚至要比闖了彌天大禍還要嚴重。
天啊,我到底做了什麼!
老鄭內心吶喊着。
此時他才知道他一直錯怪了於琴,一直都在傷害她,自己到底在做什麼,是啊,想想曾經的種種自己都對於琴做過什麼,想起從結婚以來自己似乎都沒有對她太好過,都沒有考慮過照顧好她的事情,一直以來都是自己在外面亂搞,一直以來自己都沒有盡到一個做丈夫應有的責任,都沒有盡到過一個父親應有的責任。
而這樣的自己有什麼資格讓於琴爲自己付出那麼多,有什麼資格讓自己的妻兒犯險。
想到這裡老鄭不由留下了滿眶的熱淚。
努力從荷包中摸索出手機,隨後按上了於琴的電話,想要打電話給她,對她說一聲對不起。這是他目前唯一最想做的。
可是和先前一樣老鄭打了許久都沒有人接通,這讓他更加空虛絕望。
彷彿失去了所有的絕望,連死都不怕的他此時也產生了恐懼的心理,那種因爲於琴一直未接電話的恐懼,因爲那種不能在臨死時和於琴告別的恐懼。
可,他又怎麼會知道此時的於琴已經被司徒浪子控制了呢。誰的電話她都接不了。
張偉看了眼精神有些崩潰的老鄭,微微嘆息一聲,隨後堅定了什麼一樣,淡淡說道:“老鄭,你現在知道‘哭’已經晚了,因爲愛,已經離你遠去,因爲你要爲你所做的一切付出代價……”
“因爲你、犯、法、了……”
老鄭聞言有些愣愣的看向了張偉,隨後見他隨手拉上了安全帶,然後將擋掛在了五檔上,最後見他擡腿想要踩油門,看那架勢似乎要將油門很踩到底。
老鄭看着張偉做完這一切,忽然明白了什麼,見他眼中忽然閃過驚色,隨後猛然朝一邊扭身似乎想要夠安全帶。
可是等到他明白過來一切都晚了,他再快能快過汽車?
隨後就見張偉狠踩油門猛一加速,車速遽然提高,噌的一聲竄出了十幾米遠,然後就見張偉毫不猶豫的一個加速後猛打方向盤,車速過快再加上猛然轉彎,本來就靠近邊上的他們的車更是如同一頭撞向一旁一樣,瞧那勢頭十足,別說是這樣了,就是剛纔的速度猛一轉彎在這樣的環境下也會要人命。
果然也就一秒的時間他們所在的那輛警車猛然撞在了旁邊大橋柱子上車頭轟然變形,整個面前的擋風玻璃全部破碎,車頭整個變形,前車門也因此而扭曲卡爛,整個車輛也因爲如此巨動而震盪一邊,如同被電流洗禮了一邊一樣,震盪過後全部車窗都破碎,車輛被擠壓成一團,在車內的張偉因爲有安全帶和氣囊的保護,所以只是撞了個頭暈眼花險些暈過去,但老鄭就沒有張偉那麼好運了,因爲反應慢所以在第一次劇烈震動的時候就從車窗撞了出去以極快的速度從橋上跌落下去,在波瀾壯闊的江面上濺起一個水花便再無聲息了,儘管這樣,老鄭在撞出車外的時候就已經先在橋柱子上撞了一下隨後才落到江面上的,可以肯定的是他在掉入水中的之前就已經氣絕了。
“你犯了交通法……”在昏迷之前張偉喃喃一聲道。
老鄭死了……
張偉暈了……
股股濃煙從報廢的警車中飛滾出來,從濃黑的墨色到慢慢變白,那輛張偉架勢着撞向橋樑的警車此時的景象異常嚇人,有不少路過的司機都停下車,從車上走下來駐足眺望。
很快人越爲越多,最後已然形成一個圈子,將整個橋樑的交通堵塞住了。
這時遠處傳來警笛聲,隨後就見一排警車在姍姍來遲後,其他圍觀的人才慢慢散開一條道。
此時,見那些警車到達後慢慢停靠下來,很快從車上下來不少的幹警在周圍拉起警戒線,將那些圍在周圍的看客都隔絕在外,另外也有不少幹警出面調控疏散堵塞的人羣。
儘管這樣但還有不少人站在遠處遙遙眺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