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典的富二代是洛克·瓦倫。
笑着端酒杯過來給齊天林敬禮的是洛克·範德比爾特。
以前的齊天林對這個姓氏還沒什麼反應,但最近一直跟傑奎琳開始惡補美國政壇以及經濟界各種家族宗譜,美國不長的兩三百年曆史上的那些閃閃發光的姓氏中,這一個顯然不能錯過。
齊天林笑得比對方還如沐春風:“丹尼斯不是說你升官了……原來到現在我才明白你也有那麼大的背景?”
洛克碰杯以後一飲而盡:“早就離開部隊了,我有比較重的心肺部傷勢隱患,又不願留在文職部門養老,所以申請退伍以後,加入了你的公司,有大半年時間了,就是沒見過你。”
齊天林現在比較瞭解歐美國家的軍事體系,軍官和士兵幾乎是兩大體系,當軍官的始終類似於貴族,也就是起碼得是中產階級以上的子女,進了軍校以後才能擔任官職,不然就是士兵,一條道走到黑,升到能跟師長旅長平級的士官長,依舊是士兵,就好像當年的洛克跟丹尼斯就註定是兩個階層的人:“你捨得放棄?以你的家庭背景,做一輩子,遲早能以將軍退休吧?”
洛克先笑笑,然後才低聲:“我……我們家族每一代只有一個人能獲得遺產跟家族支持,其他人都得自己打拼,所以,我的一切都得靠我自己,現在能在你的麾下做個高級主管,我覺得很有前途,特別是聽了你從網絡公司那邊傳遞出來的訊息,我今天才特意從郊外訓練基地過來跟你見面的。”
齊天林意外:“我還以爲你想繼續在作戰領域發展呢,你有關於工商業的想法?”
洛克和盤托出:“我想收購我的家族!”說這話的時候,酒吧昏暗而忽閃的燈光下,齊天林都能看見那說不出的含義,看來他這個看上去標準的美式四分衛帥哥的家庭也有很長的故事。
齊天林不禁看看自己兩個在酒吧檯上鍥而不捨爬來爬去偷酒杯,高大肥胖的湯姆臨時擔當了保姆角色,用無酒精飲料分散偶像兒子的注意力,笑起來:“你讓我對我的家族以後子女之間的感情問題很擔憂啊……”
洛克聳聳肩:“從曾祖父時代開始,我們的家族就莫名其妙的立下家規只能把所有資源留給最有能力的那個人,據說這樣可能殘酷了點,但是能保證資源始終集合在一起發揮最大效應,原本我應該是那個人,可911讓我失去了女友,所以仇恨讓我把一切都投入到軍隊,SO……僅此而已……”
不愧是優秀軍官,寥寥幾句,就把一個包含刻骨愛情、親情分離、森嚴家規的傳奇故事平淡無奇的闡述出來。
齊天林笑着點頭:“說吧,你需要什麼幫助,我滿足你。”他甚至都不問洛克面對的是多大項目,現在的他,有這個底氣,用安妮在家經常說的一句話來說:如果你要問價錢,那就沒有玩這種東西的資格。
洛克也笑:“拿回曾經屬於我祖父的一切,那原本是我成年以後的唯一理想,現在我希望得到您的幫助,爲了這個理想,這一切的交易後,您能獲取百分之八十的股份。”
齊天林卻搖搖頭:“都是你的,我們是曾經出生入死的戰友,這只是我表達善意的一種方式,就跟我邀請丹尼斯到公司就職一個道理。”
一直氣定神閒的洛克臉上終於有點變化:“您就不問問這涉及到多大的資產?”
齊天林點頭:“我只知道範德比爾特家族在十九世紀就積累了相當於現在兩千億美金的財富,佔美國全國資產的幾十分之一,但都被你那些亂七八糟的親戚揮霍一空,短短一百多年曆史裡面單憑消費就花掉這麼多錢,還真是一羣天才。”美國的輪船大王、鐵路大王、曼哈頓的城市大王,甚至炫耀性消費、奢侈品消費這些英文單詞都是這個家族創造出來的象徵。
洛克不認爲這是諷刺,居然放下杯子後退半步,做了一個極爲標準的右手撫胸口,左手背在腰後的鞠躬動作:“現在我明白,當年跟你一起共事的時候,能感覺到你那種與衆不同的氣質來源,也說明了爲什麼短短几年時間,你能締造出這樣的龐大規模,我以此爲榮幸,並且在你的有生之年,全力爲您效勞!”
這近乎於歐洲騎士之間的臣服,齊天林笑着斟滿酒杯推過去:“還好我沒正式娶了歐洲公主,不然我是親王的話,一定頒給你一個騎士身份。”
洛克擡起頭來卻不是開玩笑:“那回頭就請您給安妮公主替我爭取了。”毫不客氣的原因,是因爲他已經把自己視爲齊天林的騎士。
不得不說,歐美文化中的騎士精神,在某些具有貴族傳承的人中間還是很講究的。
齊天林大手筆的做法徹底征服了這個美國家族不得志的後代,一個同時也是優秀軍人的傢伙。
因爲只有洛克自己才明白,他需要強大資金支持奪回的,僅僅在曼哈頓一地,就有超過價值一百多億美元的地產,然後還包括全美最大最豪華的排名第一二三位的超級別墅,全都是他們那個家族大肆揮霍的產物。
需要形容一棟內部還需要鐵路的別墅莊園大小麼?
範德比爾特家族就能做出這麼大的手筆來。
齊天林最後是把酩酊大醉的洛克安排送到了自己家在紐約的數棟別墅之一,讓迄今還單身的宅男湯姆照料他:“如果你有興趣,就跟着他一起,操辦這個範德比爾特家族的反擊收購行動,一應開銷和專業人員的尋求跟老闆娘談……”看着湯姆也有些懵的表情,還補充一句:“法國的那位……”
這種事情不能讓安妮參與,她也許會爲了獲得這些有里程碑意義的東西不惜代價,柳子越對這種東西更會失去理智,瑪若最合適。
帶着兒子回到長島的住宅,兩部全副武裝的沙狐嫺熟的拐進打開的莊園大門,還有巡邏的電動車跟監控設備關注下,齊天林肩頭趴着已經精疲力竭呼呼大睡的齊天驕,手肘裡抱着還能勉強說話喊媽咪的小奧,才終於接過柳子越親手熬的醒酒湯,隨意的跟瑪若說起關於洛克這件事,法國姑娘頓時就決定,自己要留在紐約了。
單憑其中那個被譽爲美國七大奇蹟之一,真正能稱爲莊園婚禮聖地的比爾摩莊園別墅,就能勾起她的莫大興趣,連素手調羹的柳子越聽見也不由得頻頻點頭,發出聖旨:“明天我們抽空去看!”
不是說很忙麼?
怎麼這種時候又這麼閒了?女人還真是難以理喻……
第二天一早乘直升機返回華盛頓的齊天林,看着睡眼惺忪就被兩個母親帶上聖瑪麗號的兒子,真心覺得他倆的童年跟自己當年也差不多悲慘!
他當然是不可能去北卡羅來納州瞻仰那個號稱天下第一莊的豪華之地,馬不停蹄的抵達五角大樓,美籍員工也不貿然進入國防部,笑嘻嘻的把老闆送上電梯就在外面等候,早就在辦公室的傑奎琳難得送他一雙白眼,手腳伶俐的要替他換將軍服,齊天林拒絕了:“就穿西服。”
傑奎琳要幫他爭取:“你又沒有犯錯,那就沒有資格取消你穿軍裝的理由,這是個非對即錯的問題!”
齊天林有遠見:“你覺得我現在還需要在軍方呆着麼?一個外籍將軍是我所在意的地位麼?”
傑奎琳手上的動作就停下來,看看齊天林的這件深灰色細條紋定製西裝,輕輕地嘆出一口氣,放下了那件多少軍人夢寐以求的將軍服,挺了挺胸脯,腳後跟把朝着走廊的辦公室門關上,自己就解開上尉軍服,開始更換掛在門邊自己的便服,一套標準的黑色OL套裙。
灰綠色的軍人襯衫也脫掉,露出白色的標準軍式運動束胸衣,腰間裸露出的健美皮膚並不白皙,但充滿力量感的線條在女孩子中很少見,如果說蒂雅那種淺褐色高挑的皮膚身材充滿獵豹一樣的爆炸張力,傑奎琳這在軍校佼佼尖子生錘鍊出來的就好像一匹小野馬。
往日裡齊天林當着她也沒少換衣服,傑奎琳更自然大方,還指揮齊天林拿白襯衫,脫掉裙子把軍方標準肉色絲襪換成黑色長筒的時候,齊天林還借了一個肩膀給她扶住,動作快捷而毫無拖泥帶水的旖旎,最後是齊天林半蹲下去幫她從沙發背後取出一雙黑色高跟鞋,傑奎琳扶住他的肩膀把繃直沒有一點贅肉的腳尖放進去。
齊天林的頭就靠在她的小腹之下,這讓傑奎琳的手指在他的短髮之間輕輕蹦跳了幾下,齊天林站起來,門後的整裝鏡裡,一雙筆挺打扮的男女,還真有些般配的味道。
傑奎琳最後幫齊天林的鉑金色暗紋細領帶再調整一下結頭,齊天林嫺熟的幫她把稍微亂掉的幾縷髮絲給撥好,纔拿起桌面上的文件夾,拉開辦公室的門。
只是傑奎琳在最後一刻,腳尖頂住了即將拉開的門,重重拉轉齊天林,靠在他胸前,有些用蠻力的仰起頭把嘴脣印在他的脣上,很用力,又有些顫抖,但沒有伸舌頭,僅僅四脣相交,就飛快的移開,莫名其妙的說一句:“要一直都這樣!”
然後就當先可可可的搖曳着高跟鞋的聲音走出去,齊天林抹了抹嘴皮,確認沒有脣印,纔跟上去,信心十足的也許最後一次站在五角大樓的焦點中心。
不過未來證明他是真的想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