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時,一個渾厚的聲音在殿門口響起,“陛下,臣文徵有事求見!”話音未落,文徵已經大步邁進了文玲的寢宮。
文玲呆滯的眼神漸漸恢復了靈動,眼底閃過一抹恨意,也只有這個人敢不經通報直入自己的寢宮。
文徵此時也變換成了人身,呈一個大漢的形貌,國字臉,濃濃的眉毛,眼中含煞,甚是威嚴,只是脣上的兩撇八字鬍將其威嚴的相貌毀得一乾二淨,顯得極不相稱。
文徵看到殿中的情形也是一怔,不知道發生了何事,讓文玲竟然神情怔忡,失魂落魄,這讓文徵對文玲這個女王陛下更是不屑。
文徵也無暇理會文玲的異狀,因爲他心裡也有一件大事,他敷衍地抱了一下拳,洪聲道:“陛下,前幾日綠星上來了一個闖入者,臣疑惑之下將其擒拿,只是其本領不小,爲此大軍損失了近一成的戰力。”
文玲一驚,失聲道:“闖入者?!難道是鬼域之人?!”此話出口,她自己就否定了。“不,應該不是,鬼域之人都是乘坐飛船,很少有機會將自己暴露在外。聽文徵的意思,此人應該是孤身前往。”
哪知文徵驚訝地看了文玲一眼,點頭說道:“此人雖非鬼域之人,但其所尋找之人卻是鬼域的高層,乃是鬼域三長老的弟子,名叫楊偉,鬼域對此人非常看重。
臣覺得此人之言甚爲蹊蹺,本來也沒想到陛下帶進來的那名血奴身上,因其並非鬼體,可是本族數千年來,也只從外界帶進來這一個外人。臣於是將那名血奴的畫像給他觀看,他一口咬定就是其所尋找之人。
臣雖不知此人所言真假,但是哪怕有萬分之一的可能,這個險我們也不能冒,陛下應儘快誅殺這名血奴,然後舉族搬遷爲宜。”
這些話說完,文徵卻見文玲露出恍然的神色,緊接着,就是臉色蒼白,雙眼無神地望着殿外,喃喃道:“原來如此,晚了,完了,一切都完了。”
文徵看着文玲的失態,更不待見這個女王陛下了,上前一步,喝道:“陛下!還請早做決斷!”他還以爲文玲是捨不得到口的美食呢。
文玲看着文徵咄咄逼人的樣子,重重一拍身邊的牀榻,鳳目含煞,喝道:“放肆!你難道想要逼宮嗎?!”她順手抓起榻上的一個抱枕,掄圓了向着文徵擲去。
文玲現在是誰都不怕了,反正鬼域打開通道之後,所有人都要死,她還怕文徵幹什麼?
文徵一怔,這還是他第一次聽到文玲如此疾言厲色的訓斥,還說出如此誅心之語。一怔之下,一個白花花的物件迎面向他砸來。
一抓之下,觸手滑膩,軟軟的,卻是一個皮質抱枕,他趕忙“撲通”一下,跪在了地上,他只想要權力,從沒有想過造反,即使造反成功了,他也做不了這個王位,這個王位是蚊族女皇指定的,均爲女性,他根本沒有半點兒希望。
文徵手舉這個抱枕,以首叩地,道:“臣一介粗人,心急陛下安危,這才行事魯莽,還請陛下見諒!”
文玲一看文征服軟,也不爲已甚,畢竟鬼域來襲,還要指望此人帶領大軍相抗,雖然勝望渺茫,也不能在此時與其交惡。
文玲趕緊從榻邊站起,快步走到文徵面前,拿過抱枕,用手攙起文徵,安慰道:“將軍請起,將軍之忠心,朕從未有所懷疑,只是因當前局勢危急,心焦之下,出言無狀,還請將軍原諒纔是。”
要是楊偉在此,就會發現,這個抱枕竟是人皮製作,這是一個女人,取其皮後硝制,再填充棉絮而成。而這個女人,楊偉也認識,就是與他有過幾天接觸的白蓮。
楊偉逃走,文玲大怒,遷怒於白蓮和小清,將兩人活着扒下了人皮,兩人活活疼死在酷刑之下。楊偉實在是小看了文玲的殘忍,也高看了人類在蚊族眼中的份量,人類只是蚊族眼中的食物而已。
文玲隨手將這個抱枕扔回榻上,對文徵神色凝重道:“朕之所以失態,是因爲……鬼域已經大兵壓境了!將外面堵得嚴嚴實實的,我們想跑都跑不掉了!”
這次輪到文徵面色大變了,文徵驚道:“陛下此言當真?!陛下如何得來的消息?這個玩笑可開不得!”此言一出,文徵就有些懊悔,兩人關係剛有點兒緩和,又把她給得罪了,女王豈能用這樣的消息開玩笑?
文玲此時心中叫苦,她去找救兵拾掇文徵的事情又如何能讓文徵知曉。可是文玲也是久爲女王之蚊,心思當然轉得極快。
文玲眼珠一轉,道:“前些時日,有人類發現外界星空有些波動的異象,朕懷疑是開啓空間通道的徵兆,所以派人去打探一下情況,這才發現了外面的情況。”
文徵心下釋然,他擒下的那人正是打通空間通道進到這裡來的,文玲的解釋非常合理,但是他的心中卻未見輕鬆,反而更爲沉重起來。
此時,文徵的腦袋中一片混亂,這個打擊不可謂不大。他們現在身處在空間夾層之中,所有的空間夾層必須要依託於宇宙主空間才能存在,想要從空間夾層內出去,不管從哪裡打開空間通道,最終都會出現於所依託的主空間之內。
也就是說,魂族已經將他們的出口死死地堵住了,想要離開必須要有一戰,他們已經成爲了甕中之鱉。而且從他擒住的那個名叫孫悟空的人來看,魂族已經掌握了他們這個空間夾層的位置,只是不知爲何沒有進攻。
想到這裡,文徵不禁面色蒼白,眉頭緊鎖,他知道本族已經到了生死存亡的邊緣,喃喃道:“他們既然已經知道了我們的藏身之處,爲何沒有直接殺進來呢?他們的實力已經讓我們逃都無法逃掉的啊!”
這句話剛出口,文徵和文玲同時眼睛一亮,異口同聲道:“投鼠忌器!”文玲道:“沒錯,這個器應該就是這個楊偉了,看來他在鬼域之中的地位要比那個俘虜口中所說更爲重要!”
說到這裡,文玲的面色更白了,他失魂落魄地道:“可是,可是他已經失蹤了啊!”
“你說什麼!”文徵這一刻目露殺機,狠狠地盯着文玲喝道。這個楊偉可是整個蚊族唯一的生機啊,他忘了自己剛纔還對楊偉喊打喊殺來着。
文徵冷哼一聲,道:“現在我把所有士兵調到這裡來參與搜尋,你向人類發個通報,只要有人能夠提供線索,讓我們抓到楊偉的人類,就許他一個教皇的職位。此事過後,你要給所有族人一個解釋,哼!”說罷,頭也不回地離去。
文玲看到文徵眼裡的殺機,忍不住機靈靈打了個寒顫。自己理虧,而且現在是危機時刻,雖然文徵過分,但卻不能再與此人爭執。
其實他們都想岔了,外面的魂族戰艦都在等待進攻的命令,而沃倫卻玩起了失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