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過恪純之後,婚禮很快就提上了議程。這個爽快乾脆的女子,三天功夫就把一份完美的婚禮主題策劃放到了我們的面前。
徐成沒有給我看,並且要求恪純一定不能告訴我這個婚禮的主題到底是什麼。一向愛賣弄關子的徐成,這一回又把這個看家本事運用到了極致。兩個人守口如瓶地整天約見面卻不讓我跟着,不知道的還以爲他兩這是擦出了火花的節奏。
徐成已經漸漸在讓我習慣不用費腦一切由別人操心的習慣,奈何我閒不住的大腦卻每天都在不停地轉悠,我把我的n個設想都一一灌輸給徐成之後,他還是搖了搖頭,他說:你想的這些都沒有恪純的好。
我頓時吃醋了,到底是一個怎樣的婚禮主題,能讓我的整個大腦拼一塊使勁想都不夠用?徐成守口如瓶,恪純打死不說,我只能像個局外人一樣每天帶着天意在家裡傻傻地等着。
沒幾天功夫,徐成媽媽急不可耐地跑過來看孫子,頓時家裡又車水馬龍了起來,我小心翼翼地避開着婆媳的矛盾,在不需要太堅守原則的地方能放任的就放任,在需要堅守原則的時候絕不妥協,逮着他媽媽鬧情緒不開心的時候就使勁買禮物哄,這麼過了大半個月,倒也相安無事。
我們挑了個良辰吉日,去民政局領了證,徐成的戶口早就轉到了t市,因此在婚姻登記上倒是沒有多大的困難。辦好了證件,罰了點款,把天意的戶口問題也落實了。從此,我們有了兩個紅本和一張大大的戶口本,戶口本上和和美美地掛着我們三個人的名字:徐成、易之之、徐天意。
領證的那天,徐天意小朋友從早到晚一個勁地笑個不停,不知道是不是吃了雞蛋羹導致胃不消化還是怎樣,我們領證的時候,小傢伙一個勁地坐在嬰兒車裡放屁,那屁繃得一個比一個響,響一個,他就咧開嘴笑一下,民政局那阿姨說:這孩子,一會兒一個的,難不成在給你們鳴炮慶祝麼?
隨行的一大幫人,瞬間都笑成了一團。領完了證,我們帶着一家子人浩浩蕩蕩地回到了家。原本以爲徐成的媽媽會食古不化,用那套老式的辦法養孩子,在她來之前揪心了一陣,但是依然無法阻擋她到來的腳步。於是,花了半個月時間,我用我高人的情商慢慢地改變着老太太的思路,漸漸讓她感覺到我的話就是權威,每天帶天意去外出多長時間,每天給天意喂多少奶吃多少輔食,每天給天意穿多少衣服,她都漸漸開始聽我的。
徐成說,他媽強勢了幾十年,我是頭一個讓她這麼聽話的。
我說:你媽的脾氣就好比驢似地,得順着毛捋,你要是和她對着幹,她得比你還倔。
徐成頓時就不開心了,他說:之之,你怎麼說話的呢?怎麼能把咱媽比成驢呢?
我嘿嘿地笑,我說:你還說不是呢,前段你搶了她手裡的米飯結果是什麼,她硬是偷偷餵了天意兩大勺米飯,等天意大便大不出來才羞羞答答地承認了。你就認了吧,調教你媽,我比你在行。
他面不服心已經服了,他說感覺我自從當了媽媽,又比從前大氣很多了,爲人處事越來越有當家主母的樣子了,也越來越爬到他頭上去了。
我賊兮兮地咬了一下他的耳朵,悄悄地耳語道:你要是敢,我現在就能爬你身上……
說完,我就進了臥室,我對他媽喊了一聲:媽,你看會兒天意啊,我小睡一會兒。
一分鐘不到的功夫,徐成就溜了進來了,我已經換上了吊帶睡衣,躺在牀上魅惑地看着他,他湊了過來,邊吻我邊說:老婆,你越來越緊了呢……
帶孩子的時光真的是散漫又短暫,只見天意的個頭躥得一天一天猛,小豬似地一天比一天膨脹了起來。偶爾和婆婆呆的不愉快的時候,我便帶着天意回到仙女那兒住上幾天,一來二去的,婆婆也不怎麼敢讓我不開心,知道我一不高興了,就在仙女家呆着不回來了,反正兩家離得近,我呆哪兒都一樣。她就不一樣了,我帶着天意一走,她立馬跟愛轉圈的陀螺似地,不轉就不踏實。
我得瑟地向仙女炫耀我的戰果,原以爲我被婆婆吃定的她也特別的驚喜,她說:之之,這一領域你老媽我就真的是愛莫能助了,還得靠你自己去摸索去開發。
我拍拍胸脯說:我懂,其實跟哄客戶似地,威逼利誘樣樣來,偶爾打打人情牌,就搞定了.soeasy。
仙女見我這麼說,頓時又嚴肅了起來,她說:人家一老太太拉扯徐成大不容易,不管怎樣,你能擔待的地方一定得擔待啊,別欺負人家老太太,像對我一樣對她。不爲別的,就爲她給你生了一個這麼好的老公。
我點了點頭,我說:放心吧,我懂得。婆婆虐我千百遍,我待婆婆如親媽唄。
她頓時笑噴了,在搖籃裡躺着的天意又開始繃屁。每次他放屁的時候都有事情發生,這玩意兒比天氣預報還精準。緊接着,我們就聽到了一陣敲鑼打鼓的聲音。
仙女貓着頭往外一看,頓時差點兒沒從窗戶上摔下去,她說:之之,你快看外面,是徐成呢。
我頓時就納悶了,青天白日的,他怎麼就請人敲鑼打鼓了?這是想做什麼的節奏?
我火速千萬窗前一看,才發現從小區大門到仙女家的樓下,居然浩浩蕩蕩地鋪起了十里紅妝,而爲首的徐成,正穿着長大褂捧着大紅花,頭上的大禮帽上還彆着花翎,正笑容滿面地走上樓來……
我打開門迎了上去,我說:親愛的,你這是要做什麼?
他笑笑地說:我今天是來提親了,雖然讓你先上車後買票,但是該補償你的,我都一樣不少地帶來了。
說完,很多我完全不認的人擡着各種各樣裹着紅布的箱子進了門,一瞬間,仙女的客廳到處都鋪滿了紅妝,連門斗關不攏了。不少鄰居湊到門口,七嘴八舌地議論了起來。
我滿臉通紅,我說:你這麼高調做什麼?
他得意地說:我說過的,要讓你做我最漂亮最美最驕傲的新娘。
說完,他從箱子裡取出了中式的鳳冠和禮服,又把準備的婚慶九寶都擺在了茶几上,如意秤、鏡子、都鬥、剪刀、算盤、繡花鞋、梳子、尺子、壓錢箱都是純金打造的,整整齊齊地放在了一個很精緻的裝飾盒內。他很正式很正式地對仙女和老劉說:媽,爸,今天我按照舊時代的提親禮儀,正式來提親了。希望你們能夠把你們的女兒嫁給我,我發誓會一輩子好好愛她好好珍惜她,竭盡所能給她我能給的幸福。
仙女已經感動地找不着北了,一句“爸”叫的老劉眼眶都溼了,只有什麼都不懂的小天意,在一邊誇張地一會兒繃出一個響屁然後齜牙咧嘴笑得咯咯咯的,仙女不說話,老劉沒表態,我急了,我繃出一句:那能怎麼辦呢,孩子都生出來了,嫁就嫁了吧。
徐成還專門請了一會寫得一手好毛筆字的老先生我來,按照舊時的風俗在大紅紙上寫下了我們的禮單和我們的婚約,我們分別在上面按上了我們的手印。徐成悄悄地在我耳邊說:這只是幸福第一站,後面還有很多很多,彆着急,把感動的淚花放在最後流……
我看着眼前這個爲我百分百用心的男子,頓時不知道該說什麼好,半天了,看着一直在笑的天意,突然蹦出一句極其煞風景的話:天意好像拉大便了……
我們的婚禮舉辦了兩場,一場是在t市,在我們的小木屋裡,徐成已經叫人種滿了向日葵,我披着婚紗,由老頭兒和老劉一左一右地牽着,一路踏着向日葵花海中的羊腸小道走到了徐成的面前,他低頭用力地深吻我,給我的手上戴了一顆碩大的鑽戒,給天意的脖子上掛了一顆大大的水晶,我們一起在證婚人的面前許下誓言,願意今生今世結爲夫妻白頭到來……
那一天,所有的親朋好友都來了,我們當着衆人的面留下了滾燙的熱淚,我們念着對方給自己的信泣不成聲,我們感動了現場的一大片人,每一個到場的人都能感受到我們這份感情的不易……
在人羣中,我偶然一瞥,看到了戴翔威的目光,正投向人羣中一位穿着打扮十分清新的姑娘,她穿着藏藍色的棉裙和大大的t恤衫,腳上是一雙白色的球鞋,特別像安妮寶貝筆下的女子,清冷而純粹,彷彿被隔離在世界的邊緣……
她不是我請來的客人,她或許是戴翔威遠走西藏的意外收穫……那一刻,我徹底心安。
恪純正在人海中忙碌着,徐成和我舉着酒杯到處敬酒,天意樂此不疲地玩着放屁的小遊戲,天空格外的藍,小木屋裡陣陣菜香和酒香飄溢千里,那是人世間最美的幸福寫照。
我毫無懸念地成爲徐成的妻子,阿炮和欣欣也在緊鑼密鼓地籌辦婚事之中,辰溪公開了自己的戀情和新交往的女子旁若無人地牽手秀着恩愛,戴翔威正端着一杯雞尾酒在和那個清冷的女孩科普着雞尾酒的種類和含義,我看到那個女孩笑了,笑得那樣純淨……
我的人生,嶄新的篇章開始了。老頭兒大手一揮,把曾經許諾給我的一片土地送給我做了結婚的賀禮,徐成把小木屋成功改造成了度假山莊,我們別具一格的婚禮也被他精心設計成了度假山莊的開業儀式,商人的頭腦果然並非一般人能夠揣測的……
我在一片祝福聲中坐上了徐成新買的紅色跑車,一起開到了機場公赴我們的蜜月勝地——巴厘島。
路上,徐成問我:老婆,幸福嗎?
我皺着眉頭說:我不喜歡紅色這麼騷包的顏色,不喜歡敞篷的跑車,不喜歡風把頭髮吹得亂亂的……
他瞬間急剎車,我正以爲怎麼了的時候,他撲過來,用力地啃了我一頓……
徐:麼時候才能改掉這個不浪漫的毛病?
我:剛纔不小心放了個屁,好像又不浪漫了……
徐:你怎麼被天意傳染了?
我:……
徐:糟糕,我也想放了……
(全書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