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女大人的仗義相助,讓我成功挺住了徐成對我一波又一波的攻擊,也讓他一開始的心生疑慮到漸漸對我心服口服。
不知不覺,我跟了他三年了。從一個名不見經傳的新員工,變成了公司裡上到主管、下到門衛都會主動微笑打招呼的超級總助。
真正促使我剪短髮的,是一件事。古語不是有云麼,長髮爲君留,長髮綰君心。
梁詠琪不會有首歌叫《短髮》麼,“我已剪斷我的發,剪斷了牽掛……”
我的及腰長髮,變成了坑爹的短髮,並且再也沒長過,都拜一個人所賜,那就是我從懵懂時期就開始喜歡的那個人——辰溪。
這說起來,又是一個無比冗長的故事。
小學,因爲辰溪,我努力成爲了全校前十。這帶給我一個好處,就是初中分班的時候,我和辰溪幸運地分到了同一班,也就是最強大的尖子班。
那時候,沒發育的辰溪個子並不高,已發育的我卻因爲個子太高只能坐在後排。
縱使這樣,我都覺得這是老天給我天大的賞賜,讓我得已和辰溪一個班。
那時候的辰溪,真的可以用脣紅齒白來形容。剪着鍋蓋頭,皮膚嫩得能掐出水,眼睛水汪汪的,嘴脣厚厚的,衣服總是特別的乾淨,一臉稚氣未脫的模樣。
我喜歡上課時,望着他的背影發呆;喜歡聽他站起來,用英文流利地和老師進行情景對話;我喜歡看他在校園的足球場上奔跑;我喜歡他站在全校師生的面前演講……
那時候仙女總不在家,情竇初開的我把辰溪當做了生命裡的全部。我就這麼遠遠地望着他,蠢蠢地每天往他抽屜裡塞一封匿名的情書,上面其實也就六個字:辰溪,我喜歡你。
那時候我和他最近的一次,大概就是初三的時候。因爲我近視的關係,老師把我的位置調到了前面。而且,讓我和辰溪坐在了一起。
老師這麼做是有原因的,辰溪的各科都全面發展,但是我嚴重偏科,數學低到不及格的程度。那時候,老師頻頻找仙女談話,仙女最後對我發飆了:考不上重點高中,你就跟我去唱戲……
我不要去唱戲,我不想離開有辰溪的世界。
因爲這個念頭,我初三開始發力了,原本不上不下的成績漸漸有了起色,老師也喜笑顏開。但是數學,始終拖着我的後腿,而且現象嚴重。
所以老師安排我們坐一桌的原因,就是希望我能得到辰溪的輔導。
我忐忑地坐在了辰溪的旁邊,心跳的飛快,手腳都不知道該往哪放。那時候,辰溪特別友好地主動跟我打招呼:易之之,以後有不懂的就問我吧。
我覺得我的男神真的是世界上最好的人,但是我依然不敢主動問他任何問題。
直到那一天,一堂數學課拉近了我們的距離。那時候的桌子還是兩人桌,辰溪靠外坐,我靠裡面。
那時候,我還沒有眼鏡。當數學老師在黑板上寫下一長串的習題時,我急了,因爲反光那一塊的字我完全看不清楚。
老師的手寫得越快,我的心就越急,因爲我作業本的空白越來越多。然後,我就急哭了。
我吸了下鼻子,正在奮筆疾書的辰溪扭頭看了我一眼。那時候課堂上不能說話,他就乾脆停筆,在一張紙上劃了幾劃,然後遞給我。
我一驚,擦了擦眼淚,看到上面一行字:你是不是看不清楚字?我看你的本子上空白的。
我心慌慌地寫了個是,然後顫顫巍巍地拍了拍他的手,悄悄地遞給他。
他看完後,做了一個嚇我一跳的舉動。他把凳子往我這邊挪了挪,然後小聲地說:我報給你,你快記。
我趕忙拿筆,他邊寫邊小聲地念,我跟着一起寫。老師寫完後很快又擦掉了開始寫新的,我們就這樣用最笨拙的方式持續寫了很久很久。
他的腿挨着我的腿,很近很近。我拼命壓抑住內心的悸動,鎮靜地寫着字。那是我們最初的相處時光,永遠定格在了那一個下午,窗外的梔子花飄來陣陣香味,我在下課後在紙上寫下一行又一行的“辰溪我喜歡你”,然後揉成一團扔在了窗戶外面……
那時候,卑微的我以爲,我和辰溪大抵就如此了,遠遠的觀望,默默的關心,暗藏着無數心事卻裝作不屑於顧,以至於幾年後躺在他的牀上時,我還恍然若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