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府
“咳……”
正懶懶地倚在軟塌裡,一邊刷着“星寶”,一邊藉助小寵“黑旋風”的“千里眼,順風耳”技能,將鏡頭對準安國公府和淮南王府,以免錯過一星半點“八卦”的傅佩瑤,聽到這兒時,就被自己的口水給嗆到了!
瘋子?
開什麼玩笑!
要她說,淮南王妃纔是典型的瘋子?好不!
畢竟,愛情這玩意,纔是真正能將一個聰慧機敏的人給生生逼瘋的。而,淮南王妃就是其中的典型!
不行!
不能就這樣饒了對方!
傅佩瑤拍案而起,毫不猶豫地關掉“星寶”,喚來屋外侍候的丫環婆子,梳洗了一番後,就往老國公和老夫人居住的榮壽院方向而去。
“泥人尚且有三分火氣”,更不用說,自“魂回”大唐王朝後,因自己攜帶的金大腿“星寶”太過高大上,而不得不化身一個乖巧懂事、孝順體貼“宅女”的傅佩瑤,本就不是一個“忍一時風平浪靜”的性子!
……
在丫環婆子的簇擁下,前往榮壽院的傅佩瑤,遠遠地,就放開嗓子大聲吼道:“爺,奶,我來看你們啦!”
正倚在軟塌裡,品嚐着茶水糕點,偶爾擡頭看向屋外景緻的老夫人,一個手抖,差點沒將杯子給砸到了地上。
“嚷嚷什麼呢?!”老夫人沒好氣地衝外面吼了一嗓子,話落,就一臉無奈地看着跑到自己面前的傅佩瑤,嘆道:“形象呢?臉呢?”
“那是什麼?能吃嗎?”傅佩瑤眨巴着眼睛,不由分說地爬上軟塌,蹭到老夫人懷裡,道:“奶,咱們出去玩唄?”
“大熱的天,靠這麼近,做甚?”老夫人嘴裡說着嫌棄的話,然而,卻下意識地往一旁挪了挪,並伸手攬住在自己懷裡滾來滾去,就是不安份的傅佩瑤,“你也是閒得慌!”
“奶,金秋九月,正是出遊的大好時節哪!”傅佩瑤猶如一隻調皮的貓咪般,又換了一個姿勢後,才道:“一場秋雨一場寒,再過一段時間,說不定,盛京就會下起鵝毛大雪。到了那時,想出門都難哪!”
“再說了,長時間待在一個狹窄的空間裡,容易給人的身體和精神帶來不可磨滅的影響。這個時候,就必需要出遊一番,賞賞花,看看景,才能調節身心,讓自己一直處於健康正常的狀態。”
“歪理!謬論!”老夫人輕點傅佩瑤的額頭,“世間有多少人,終其一生,也沒能離開故土一步?那些人又活得如何?!”
“奶,若可以的話,你又怎知他們不會選擇‘遊歷大江南北,從而增進廣益’這條道路呢?再不然,偶爾出府,到鄰近的縣城走走逛逛,體會一下不同地方的風土人情,也是好的。”
“‘讀萬卷書,不如行萬里路’,可見,一味地將自己關在屋子裡死讀書做學問是沒用的,容易成爲‘井底之蛙’,所見所識都只有那麼一小片天空,完全不能理解外間那廣袤的天地裡的事物的興盛變化!”
……
可惜,即便傅佩瑤說得口乾舌燥,卻也沒能說服老夫人。
甚至,在傅佩瑤終於頓住話頭,端起茶杯,“咕嘟咕嘟”地往肚裡灌水的時候,老夫人才慢吞吞地問道:“說吧,你又想做什麼?”
“嘎?!”並未放下茶杯的傅佩瑤,一臉茫然地看着老夫人,仿若只是單純地不太明白老夫人爲何這樣評價自己,又仿若是心酸懊惱自己在老夫人心裡,竟然是這樣一個“無事不登三寶殿”的奸詐狡猾形象般!
老夫人手指微屈,輕彈了下傅佩瑤的腦門:“坦白從寬,抗拒從嚴。”
“嗷……好痛!”傅佩瑤捂着額頭,滿牀打滾,那叫一個齜牙裂嘴,那叫一個受傷慘重!
老夫人無語地看着裝模作樣的傅佩瑤,忍不住地扳着手指,以緩解那莫名就泛起的麻癢感覺。
——然而,真得,好想揍人哪!
“嚶嚶……奶,你不愛我了……我就是那地裡的小白菜,黃又黃呀……”
從這頭滾到那頭去的傅佩瑤,一個疏忽,就差點滾到地上去!
幸虧,老夫人及時出手,拽住了她!
不然,只怕,眼下,傅佩瑤就還真會“弄假成真”了!
“哇……好可怕!”傅佩瑤拍着自己的胸膛,一臉的後怕,“奶,差一點,就差那麼一點,你可愛乖巧又貼心孝順的孫女我就會被毀容了!”
老夫人的目光,停留在軟塌下方那厚厚的羊毛墊子上,嘴角忍不住地抽搐了下。
果然是傅四爺的閨女!嫡親的那種!
瞅瞅,這等“氣死人不償命”,啊,不對,應該說是“睜眼說瞎話,卻還偏能說得一本正經,讓聽的人都必需相信她的”做派,還真是如出一轍!
又滾了一圈的傅佩瑤,趴在軟軟的牀塌上,一臉慎重地問道:“奶,你相信我嗎?”
“嗯!”老夫人默默地將到喉的“你又做了什麼?”這句話嚥下肚去,說到底,傅佩瑤都是她嫡親的孫女,這些年,待她也很是孝順體貼,自個兒也是一個聰慧機敏的姑娘,即便真在外面惹了事,想必那最先動手的人也不會是傅佩瑤!
如此一來,又何懼之有?
“京城要亂了。”傅佩瑤猶豫了下,到底還是將到喉的“此事,與安國公府和淮南王府有關”這句話給嚥下肚了。
這世間,什麼樣的關係最親近?又最疏離遙遠?
除了血緣,還能是什麼!
故,即便,老夫人面上做出一幅“經過諸多風吹雨打,已煉就一顆鋼鐵般強悍的心臟”,但,傅佩瑤依然不敢賭上那萬分之一的可能!
就如流傳在盜墓行業間的一個默認的規矩——下墓的人是兒子,守在上面的人是父親。只因,父母之愛,遠大過兒女對父母的愛。
可惜,出乎傅佩瑤預料之外,老夫人連眉頭都沒有皺一下,只是靜靜地看着她,一幅等待她下一句話的淡然從容的姿態!
傅佩瑤臉上的“嚴謹肅穆”的面容,一寸寸地龜裂開來。末了,只能在老夫人那“炯炯有神”的灼熱目光中敗下陣來,擡手抹了一把臉:“我說的是真的,百分百的真,不摻雜絲毫水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