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空玲不認爲自己的目標有什麼錯,人始終都是自私自利的,爲了自己過得好有些人什麼事情都能幹得出來。天下熙熙,皆爲利來;天下攘攘,皆爲利往。
更何況從某個角度上講,還是司空玲幫柳淑容保住了四皇子讓他健康平安的出身,不是每個宮妃都能眼睜睜的看着柳淑容順利生下皇子,日後爬到自己頭上去的。
也就是因爲有動作,所有才會被司空玲將計就計的設計出這一齣戲來,夠龐大的吧!司空玲的臉上露出淺淺的微笑,沒有人願意屈居人之下,人皆有野心。
就在司空玲和惠嬤嬤說話的當口,翠微宮那邊有了新的進展。
袁嬤嬤領着內侍進入了大殿,內侍一見這麼多主子連忙跪下請安。
肖皇后擺了擺手“不必多禮,你可曾查清楚祈合樓起火的原因?”這才大事。
“回皇后娘娘的話,小的已經調查清楚了,源於木炭起火。如今天氣冷,各個宮殿都是用炭盆子取暖,祈合樓也不例外。小的查到裡面燃燒得最兇的就是右手邊的柱子燒得最厲害,而且在不遠處發現了炭盆,不出意料便是從那裡開始燃燒起來的。”內侍恭聲回道,末了又說道:“不過小的認爲這是一起人爲事件。”
肖皇后皺眉“有何證據?”
“小的在炭盆和柱子的四周發現了油燃燒後的痕跡,按道理來說這些地方是不可能有這些東西的存在的。因此小的猜測,應該是有人將油撒到了一旁的帷帳上才導致這火燒得這麼大的。”宮裡的木頭柱子外面都是漆了油漆的,在一般情況下一點小火是很難讓他跟着燃燒起來的。
“油?”肖皇后皺眉,宮裡不比其他的地方,宮裡都是用蠟燭的。能在宮裡找到油的地方也就只有御膳房了,可是御膳房是要害之地,無論是江太后、肖皇后還是宣德帝都安插了人手進去了,但是肖皇后卻一定消息也沒有得到,這不由得不讓肖皇后深思。
到底是御膳房的釘子做的不夠到位,還是有人從宮外運了東西進宮呀!若是後者,一旦被戳到明面上來,就是一個私通的罪名必然坐實了。
就在衆人沉思的時候,一個意想不到的人來了!
江太后和肖皇后都有些愣闊的看着大步走進來的宣德帝,這個時候應該是宣德帝正在處理朝廷事務的時候,卻沒有想到他竟然會來翠微宮。江太后一臉驚訝的問道:“皇上怎麼來了!”
“朕要是不來,這後宮都要翻天了。”宣德帝怒氣衝衝的說道。
其實宣德帝的心理很能理解,大過年的卻發生了後宮起火的事情,任憑誰都不高興。再加上古代的人有特別的重視那什麼的鬼神的說法,如此一來宣德帝能高興起來纔怪。
“嘭!”的一聲,肖皇后起身跪在了宣德帝的前面“都是妾身無能導致了後宮發生這樣的事情,請皇上降罪。”
肖皇后都跪下了,哪裡還有其他嬪妃坐着的份,衆嬪妃紛紛起身跪下。德妃看了肖皇后一眼,心裡暗道肖皇后反應得快,以退爲進。
後宮除了這樣大的事情,肖皇后必然難辭其咎。可是經過肖皇后自己主動的認錯,憑着宣德帝對肖皇后的感情還有幾個皇子公主的分量,宣德帝最多就說肖皇后兩句就行了,絲毫不會對肖皇后的地位造成什麼影響。
而且最關鍵的是,宣德帝既然在這個時候選擇了相信肖皇后,那麼爲了自己的威信除非能有肖皇后犯法的真憑實據,不然就只能一直相信下去、
如此一來,別人想將計就計對肖皇后下手就不容易了!什麼德行有虧的罪名就不能扣在肖皇后的腦袋上去了,畢竟之前宣德帝可是對肖皇后力挺的。
在古代,你可以質疑任何的東西,但是惟獨有一樣不能質疑,就是皇上的眼光。
身爲皇上,你可以不會寫詩作詞,可以不會背四書五經,但是,一定要有的,是好眼光。
朝廷之上的官位多重要啊,那都是要皇上親自挑出來的,皇上眼光不好,一挑就挑出來個貪官,說小了魚肉鄉里,說大了那天下就該改朝換代了。
哪怕皇上真的挑出個貪官,你也得說是那貪官心智不見,原本是個好的,但是一進官場就被榮華富貴迷了眼睛,然後才變成貪官的。
德妃看了肖皇后一眼,在心裡嘆了一口氣,皇后果然不好對付,如此一來化被動於主動,她讓人給宣德帝通風報信的目的就達不到了!
因爲在古代一旦牽扯到皇上的名聲,那這事情可就鬧大了,已經不是後宮的爭鬥了。而現在德妃或者說是高家還並沒有下定橫行一定要將肖皇后扳倒,尤其是在柳淑容生下四皇子的時候,柳家和高家作爲左右丞相統領文官,爲了自家的利益自然不和。
如果德妃和高家對上了肖皇后,那豈不是讓柳家坐收漁翁之利,這是高家萬萬不願意看到的事情,如此一來還不如保持現狀了,畢竟肖家現在還威脅不到高家。
宣德帝眼神閃爍了一下,雖然才上前一步親自將肖皇后扶了起來“這種事情怎麼能怪得了嫣然了,過年之時原本就宮務繁忙,被人鑽了空子也是可以理解了!”
肖皇后一愣,雖然一臉激動的說道:“皇上肯相信妾身就是妾身之幸了。”不過心裡卻在暗思,宣德帝那個鑽了空子的話的意思。
“恩。”宣德帝讓肖皇后起身後,迅速的掃了跪在地上的嬪妃一眼,冷漠的開口道:“自從新嬪妃入宮後,這後宮就一直大事小事不斷,不是那個見紅就是這個不適,看來朕給你們的教訓少了,才導致你們如此的狂妄。”
“臣妾不敢!”衆人心驚,宣德帝這話是什麼意思,難道是查出來什麼了?
“哼!”宣德帝冷哼一聲“事實都擺在眼前了,還有什麼不敢的。”
對於此事其實除了因爲皇宮裡的建築被火燒了讓宣德帝震怒外,還有就是楊美人流產之事。每次只要他後宮嬪妃一有孕就會立刻掀起腥風血雨,宣德帝心裡明白她們的想法,想要排斥異己,現在自己少一個競爭對手,日後自己的兒子少一個競爭對手。
可是明白歸明白,宣德帝卻很討厭後宮嬪妃這麼做,不僅僅是因爲宣德帝是這些爲出生就流掉了的孩子的父親,更重要的是這事事關一個國家傳承的問題,事關子嗣問題,宣德帝又如何不會震怒了。
沒有一個古代男人希望看到自己日後沒有繼承人,尤其是這男人還是一個皇帝。
“臣妾不敢,請皇上明察。”衆嬪妃又拜倒,這麼大的屎盆子她們可不能接下來,一接下來就是到大黴的存在。
“哼!”再次冷哼一聲,將心中的火氣稍微的出了一點後,宣德帝恢復到了平時處事不驚的狀態“都起來吧!”
“是,謝皇上!”衆人起身。
等到衆嬪妃都依次坐下後,宣德帝佯怒的對着肖皇后說道:“這事怎麼能驚動母后了?”
肖皇后臉色微變,不知道宣德帝這話的意思,因此不好接口。畢竟腿長在江太后的身上,江太后要來翠微宮,難不成肖皇后還能不讓江太后來呀!
“皇上可是在嫌棄哀家這個老婆子多事。”江太后淡淡的開口道,她就是要來給江家姐妹做靠山又如何,別忘了第一個受害者可是江容華,她的三間居所都被燒燬了。
宣德帝笑道:“兒子不敢,只是想着母后前幾年身體不好,害怕這等事讓母后您煩心,傷神,傷身。”
這話江太后聽着還算滿意,沒人不喜歡聽到別人關心自己的話,尤其是自己的孩子。江太后臉上有笑意了“哀家就知道皇上您對哀家是一片孝心,哀家現在身子感覺好多了,沒事。”說白了,江太后還是不願意離開。
雖然江容華是第一個受害者,但是顯而易見第二個受害者楊美人比江容華倒黴多了,一個只是房屋被燒,而另外一個卻是流產了一個孩子,雖然不知道是真是假,但是有些人就是希望將事情往最好的方面想,而這一想就不得了了。
“恩。”宣德帝微笑的聽完江太后的話,對於江太后不走的心思也明白,因此並沒有強求,直接面向肖皇后“皇后,這事可有結果。”
“回稟皇上,關於此事妾身正在詢問剛剛勘察起火屋子的內侍,據內侍說,可能是有人將油倒在了火盆上面的帷帳上,這才導致起火的。”
“是嗎?”宣德帝眼底閃過一絲厲色。
如今的內務府經過幾次清洗,早已不是當年那個什麼人都能插一手的龍蛇混雜之地了,所有的重要職務上遍佈宣德帝的耳目,任何風吹草動都別想瞞過他。
可是他之前竟然沒有接到消息,可見內務府有人又心大了。整個皇宮的內務都是掌握在內務府手中的,看來似乎他又要清洗一次內務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