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滿意足的逛完街後,臘月便將至,這是司空玲出嫁後過的第一個年就快要到了,各種的折騰。不過還好司空玲現在屬於統治階級,因此都是她動動嘴讓下人各種的折騰而已。
二十九這日一早,公主府的大總管明公公遵司空玲的命令領着小清子和小凡子兩人,將府裡的大門、儀門、大廳、暖閣、內廳、內門、內儀門並內塞門、正堂門都大開,並在每個門前都安排了丫環小廝守着。
而司空玲則在溫暖的小被窩裡磨蹭了很久後,才起牀。誰在一拉開被子司空玲就喊冷,閻墨在一旁連忙連忙將她又塞進被子裡,然後吩咐道:“去將炭盆燒熱一下。”
月煙等人領命,等着將屋裡燒的火熱了後,閻墨才放司空玲出來,嬌媚的白了閻墨一眼,司空玲才由着身邊的丫鬟伺候自己穿衣。
冬天的衣服原本就厚,穿的又多,這全套衣服一上身,司空玲便喊着熱了。
真是嬌娃娃一個,冷不得,熱不得。
閻墨連忙又叫人將炭盆給換了,換成剛剛那張不冷不熱的。
小半響,沈嬤嬤便來換炭盆,月夕也端着熱水進來。司空玲這才淨了面,就坐到梳妝擡前由着素心爲自己梳妝。
月夕見司空玲準備畫素裝,連忙勸道:“主子,外面又颳起了大風,還是抹些蜜脂膏。”
司空玲想着外面天氣又冷又幹燥,又有風,還是抹些的好,於是乖巧的應了。
見司空玲應了,月夕再接再厲的繼續道:“要過年了,主子還是打扮的喜氣富貴點好。”
司空玲聽後撲哧一笑,從鏡中斜眼笑看了一眼月夕,笑道:“這還用得着你說。昨天不是沈嬤嬤已經讓人給本宮找出來一件紫紅色衣服,怎麼了,你還沒有想好怎麼給本宮梳妝。”
月夕全然不理司空玲的打趣,手上利索的將司空玲頭束在頭頂上,梳了一個同心髻,柔順的青絲服貼地垂在身後,插了一根珍珠纏枝釵並幾朵幾可亂真的粉色蕙蘭絹花,再加上一支雙蝶金步搖,添了幾分貴氣。
接着有伺候司空玲將最外面的那一件紫紅色的寬袖襦裙穿上,又配上深紫色的腰帶和香囊。強烈的顏色對比,顯得腰肢不勝盈盈一握,整個人風姿卓越。
說笑間,司空玲已妝扮妥當,看起來比平時多了幾分富貴氣。同時,閻墨也收拾好了自己,自從逛街回來後,司空玲和閻墨的感情飛漲,這段時間他都住在公主府裡。
雨嬤嬤也做了點簡單的早飯。司空玲覺得時辰還早,便配着泡菜用了大半碗白粥,吃了幾口豆麪餑餑,墊墊肚子。直到卯時快過。才和閻墨一起帶着一羣人出了屋向前院走去。
出了屋,就見外面白茫茫的一片。此時正值隆冬,天色還有些暗沉,卻被雪色襯得如白晝一般。雪越來越大。一團團、一簇簇的飛落下來,彷彿無數扯碎了的棉花球從天空翻滾而下。
公主府裡種滿了各種挺拔的樹木。園裡的樹被厚重的雪包裹了,宛如一株株白玉雕的樹。垂柳銀絲飄蕩。灌木叢都成了潔白的珊瑚叢,千姿百態,令人撲塑迷離,頓時讓司空玲有種置身於童話世界之感。
不過這種美景看多了,也就不覺得稀奇了,因此司空玲只是沉醉了一會兒就甦醒過來了,又領着其他人向前走去。
到了前院司空玲便在在正堂門口候着,等聽到人稟報宮中來人到了大門時又領頭跪等宣德帝賜“福”。
只見?一陣聲響後,一個似是太監的人道:“皇上賜‘福’於長樂公主府。賞白銀六千兩,南海東珠二十顆,紫毫貂皮二十張,大小荷包六個,綢緞二十匹,家湯羊二十個,家風羊二十個,萬字餅、壽字酥、福字餅、祿字酥、吉祥餅、如意酥、福壽餅各三盒,蘋果、鴨梨、廣橙、哈密瓜各三盒。”
等到那傳旨太監唸完所賜的“福”並一堆帶了“萬、福、祿、壽、吉、祥、如、意”等字樣的餅酥,及白銀、綢緞、牲果,司空玲只覺得自己腿都跪麻了,這麼一趟折騰下來,累得她夠嗆。
在她的膝蓋快失去知覺時,終於完了禮,司空玲和閻墨領着衆人磕頭謝恩道:“謝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之後司空玲和閻墨回到前院的大廳在正位坐下,明總管立即吩咐兩個小太監把“福”字裝裱懸掛,又讓府裡的下人接過宮裡賞賜的物件。
然後明總管躬身稟告道:“公主駙馬,小的們跪謝主子恩,前來行禮。”
司空玲看了閻墨一眼,見他沒有什麼反應,便點頭應了,明總管立馬起身對身邊的小太監耳語了幾句,就見那個小太監走了出去。不一會,府裡的太監、內外門管事嬤嬤、各莊子總管,在正堂外下跪行禮。
然後司空玲一句“賞”,便聽見男女各不相同的聲音齊聲道謝恩。接着,明總管就領着七八個丫環在正堂外散押歲錢、荷包、金銀錁子。
當一切叩頭禮儀規矩都畢,衆人才饒過旁邊的金漆點翠玻璃屏風,來到暖閣,按尊卑循序列坐,準備行除夕最後一道習俗,吃餃子。
司空玲和閻墨這方剛坐定,就有丫環端着着放有玻璃小碗碟的茶盤走上前來,陸陸續續的將餃子橫豎成行的擺在桌上,意味來年財路順氣。
擺好餃子,丫環將第一個餃子盛放到司空玲面前。司空玲便在大家的注視下拿起起筷子,小吃了口,然後將吃出一枚棗子,司空玲便將棗肉吃了,棗核吐了出來。一旁的明總管機靈,連忙說道:“恭喜公主駙馬,來年必早生貴子。”
這話讓司空玲臉上有些微紅,活說她還沒有和閻墨圓房了!倒是閻墨在一旁笑嘻嘻的應了,接着他也吃了一個是銅錢,升官發財。
升官閻墨是不要想了,倒是這發財,難道說閻墨明年有財運?
司空玲笑着搖了搖頭。
吃着餃子,司空玲不由得想到之前農曆十二月初八的臘八粥,她這個時候,無比的慶幸二十九的餃子是自己府上做的,而不是宮裡面賜下來的。
再想到前幾天從臘八起宮裡賜下來的臘八粥,司空玲嘆了一口氣,都涼了還吃什麼。而且自己這裡也少不得要主持人泡臘八醋、熬煮的臘八粥,用黃米、白米、江米、小米、菱角米、栗子、紅豇豆、去皮棗泥等,合水煮熟,外用染紅桃仁、杏仁、瓜子、花生、榛穰、松子及白糖、紅糖、瑣瑣葡萄,以作點染。
然後自己再將臘八粥分送親戚府中,那段時間,整個京城都是一股臘八粥的味,聞着都讓司空玲想吐。
但是這玩意偏偏又不能不做。
雖然這臘八並不在大節慶中,但是古代天子農曆每年的十二月要用幹物進行臘祭,敬獻神靈。
臘祭包括兩個方面:一是祭祀;二是禱祝。
祭祀是祀八谷星神,用幹物敬獻,表示慶豐收之意。幹物稱臘,八是八谷星神,故稱臘八。在時間上,臘祭又是在農曆每年的臘月初八日進行的。臘月初八日亦稱臘八。
禱祝是臘祭的一個重要方面,內容是祈求來年風調雨順,確保農業豐收。
於每年的臘月初八日用幹物祭祀八谷星神,進行禱祝,稱爲臘八祝或稱蠟八祝,祝與粥同音,於是就於每年的臘月初八日,將蔬果乾物攪和在一起,煮熟成粥,敬獻農神,以表示慶豐收之意,並進行禱祝。
用臘八粥來諧音臘八祝的意思,這就是臘八粥的由來。含義是用幹物煮粥,敬獻農神,進行禱祝,祈求保佑,以慶豐收。
吃完餃子後,司空玲就讓人扶着自己回房養精蓄銳去了。
前面幾天府中各院的打掃、揭舊年畫貼新年畫等活雖不用她親理,但身爲公主府名正言順的主人,司空玲還是要關注的,因此逛完街回來後,竟然沒有一天得閒。
轉日到了年三十,貼春聯、貼門神、貼掛錢兒等雜事兒她通通甩手交給了惠嬤嬤,自顧自歇息養神去了,晚上宮裡還有宴會。
別看閻墨明面上就是以閒散人士,但是因爲暗地裡的工作他年底也是忙的,跟宣德帝一樣,別的臣工或許在年底能得些閒,做爲皇帝封印之後卻還有一大堆事兒要做,例如寫“福”字或春聯賜予臣下,例如關於皇室宗親的一系列祭祀活動,那可不是等閒的小事。
閻墨自然沒有機會和資格去參加祭祀活動,但是身爲暗衛這個時候保衛皇帝的安全是他們的職責,如今皇帝要亂跑,他們哪裡能安穩的下來。
“累死了,又無聊!”司空玲一回到自己的屋子就立馬毫無形象的躺在了炕榻上,鬱悶地咕噥着,更無聊的是晚上還要跟着去赴皇宮的家宴。
以前司空玲對皇宮的宴會還是抱有很大的好感的,可惜如今參加的多了,也厭倦了。左右也弄不出什麼大的花樣來,都是千篇一律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