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襲末世重生文(六)
房門關上,房間裡的葉斯年哪裡還有被怒火刺激得失去理智的樣子?
揉了揉臉,葉斯年朝天翻了個白眼。
好久沒演過戲了,這麼一個囂張自負,怒火攻心的紈絝少爺,演起來還是挺過癮的。
只是楊駿眼中的惡意讓他十分不舒服。
就因爲自己和李飛言作對,所以他恨不得置自己於死地?
按照原本的命運軌跡,原主和楊駿也會有一場擂臺戰鬥。
原主從青嵐縣狼狽而歸,無法承受別人的嘲笑,於是性格愈發暴躁易怒,對將他比到泥土裡去的李飛言更是忌恨非常,兩人原本就關係不好,這麼一來更是經常起衝突。
在原主又一次對李飛言怒吼,威脅要弄死他時,正好被屋外的葉柳和楊駿聽到,沒等他真的有所行動,楊駿就在葉柳的默許下爲李飛言出頭了。
同樣的言語相激,正值敏感暴躁期的原主哪裡能忍得住?頭腦一熱就提出擂臺挑戰,正中楊駿的下懷。
葉柳斥責,楊駿假意慚愧,表面上鬆了口,私底下掃過葉斯年的眼神卻滿懷輕蔑,像是在說你沒用到只會依賴父親!於是原主果斷中招,斷然拒絕葉柳握手言和的提議,執意要上擂臺。
葉柳被駁了面子,心中的不喜更多了幾分,反正不在意,於是也撂開手不管了。
兩人同樣簽訂了賭約,賭注也是誰輸了誰就離開葉家,終生不得回去。
攻擊力差的原主怎麼鬥得過戰鬥力強悍的楊駿?理所當然地輸了,還輸的很慘,輸的無比丟人,不僅是因爲他被打碎了晶核,還因爲他作弊了,他賄賂了裁判,還被楊駿當着基地衆人的面揭露出來,於是原本就不怎麼樣的名聲更是臭到了極點,葉柳也被拖累得顏面喪盡,對他更是厭惡至極。
但現在的葉斯年可不是原主。
他不會賄賂裁判,更不會輸得悽慘。
原本應當斷送原主所有希望的擂臺挑戰,會成爲他成功人生的第一次高.潮。
不就是要打敗楊駿麼?
他會讓所有人刮目相看。
聽說了葉斯年要與楊駿進行擂臺挑戰的消息,基地衆人的反應各異。
楊駿是成名已久的火系異能者,實力在基地裡雖然算不上頂尖,但也是站在金字塔頂端的,而葉斯年則恰恰相反,水系異能攻擊力弱的傳聞深入人心,雖然他之前有滅殺四級喪屍的經歷,但大部分人也只當是他走運碰巧,根本沒有人覺得他能敵得過楊駿。
有人覺得楊駿以長欺幼倚強凌弱太不要臉,也有人認爲葉斯年不知天高地厚欠教訓,更有人認爲楊駿定是與葉家有了齷齪,不然不會與葉柳獨子鬧上擂臺……
衆人反應不一而足,卻全部對他們的比試翹首以待,基地裡擂臺挑戰都是允許人圍觀的,雖然要買票進場,但若是能高手對戰中學到點什麼,那花費的門票也就不足掛齒了。
雖是末世,人們愛湊熱鬧愛八卦的性子卻半點沒有消退,反而因爲娛樂活動的退化而愈發高漲起來,加上之前剛剛通了局域網,於是基地論壇裡一夕之間冒出了各種猜測事情原委的貼子,網友們各種八卦各種調侃,一時間將葉斯年與楊駿要進行擂臺挑戰的消息傳得沸沸揚揚。
葉斯年一身睡衣窩在椅子裡,對着電腦看得津津有味,對網友的腦補能力歎爲觀止驚爲天人。
秦時嶽皺眉看着電腦,猶豫了片刻,還是拿起了手邊的通訊器。
葉斯年正看得起勁,聽到通訊器的叫聲想都沒想就接了起來。
“斯年?”
醇厚低沉的聲音就在自己耳邊響起,葉斯年呼吸頓了一瞬,將耳邊的通訊器稍稍拿遠了一些,這才道:“秦將軍?有事?”
“叫我時嶽。”通訊器那頭的男人似乎有些無奈,又道:“我看到論壇上的消息了。”
“哦。”葉斯年無所謂地應了一聲,視線卻一直停留在電腦屏幕上,那裡有幾幫人馬正在掐架,而爭議的話題正是明天擂臺挑戰誰勝誰負。
“爲什麼?”秦時嶽彷彿根本沒意識到葉斯年的敷衍,反而興致勃勃地問起了原因。
“做個了斷罷了。”葉斯年這才收回全部心神放在他們的談話上,忽地眼珠一轉,語氣狡黠地問道:“你覺得誰會贏?”
“當時是你。”通訊器那頭的男人發出一聲輕笑,聽聲音卻非常篤定,還半開玩笑道:“我可是在你身上下了大注,你可不要讓我血本無歸啊!”
“下了注?”葉斯年驚訝地問道:“下了多少?”
“卡里的錢都投進去了。”秦時嶽笑着道:“你要是輸了,我就成窮光蛋了。”
“那我可得好好考慮要不要贏了。”葉斯年故意調侃,鳳眸中閃過分明的笑意。
秦時嶽一怔,忽地發出爽朗的笑聲,道:“輸了也沒有關係,就當我投資了。”
葉斯年自然不會去問是什麼投資,他抿了抿脣,笑而不語。
秦時嶽抑住心中無法言說的忐忑,屏住呼吸聽着通訊器那頭青年輕淺的呼吸。
一時之間,兩人陷入了一種難言的沉默之中。
好一會兒之後,眼看着時間真的不早了,秦時嶽才頗有些不捨地開口道:“早點睡,養好精神。”
“嗯。”葉斯年笑着勾起脣,低低應了一聲。
“明天我去接你?”秦時嶽勉強壓下心中的緊張,小心翼翼地問道。
“……嗯。”葉斯年挑眉,脣邊的笑意更深了一些。
心願達成的秦時嶽心臟激動地幾乎要跳了出來,輕咳了一聲,這才矜持地道:“那明天見。”
“明天見。”
聽着耳中傳來“嘟嘟”的聲音,秦時嶽才遺憾地放下通訊器。
但只一瞬,他就從遺憾中重新振奮起來。
葉斯年沒有拒絕自己!他答應讓他明天去接他!!!
秦時嶽深深吸了口氣,好一會兒才平復下激動的心情。
清脆中似乎帶着羞意的聲音彷彿還縈繞在耳邊,秦時嶽不自覺地摩挲着通訊器上“葉斯年”三個大字,眼角眉梢盡是柔和笑意。
第二天一大早,葉斯年就準備完畢走出了葉家別墅。
轉頭看了眼原主心心念唸的家,葉斯年忽地勾起一抹諷刺的笑。
十歲那年被人從孤兒院接回來後,這裡就是原主心中的家,是他用盡全力也想要留下的地方,可是最後呢?
葉柳開了通宵的會議,一得到消息就匆匆趕回家,沒想到一下車就見到那個讓他丟盡顏面的逆子,頓時臉色鐵青。
“混賬!”葉柳厲聲喝道:“你發的什麼瘋!誰允許你挑戰你楊叔叔的?!還不趕緊給你楊叔叔道歉!”
葉斯年皺眉,心裡只覺得膩歪透了,他這個便宜父親除了會訓斥,還會什麼?他從來都沒有關心過原主,心裡也從沒有把他當做自己的兒子,這次沒有弄清事情真相就逼着自己道歉,憑什麼?
於是他也不再掩飾,冷聲道:“我憑什麼要道歉?就憑你是我父親?”
“這還不夠嗎?!”見他竟然敢頂嘴,葉柳的臉色更差了,他一直都不喜歡這個一夜.情的產物,現在有了愛人後就更覺得彆扭了:“你要是還當我是你父親,就立刻停止!”
“晚了。”葉斯年忽地轉過頭,朝着別墅不遠處緩緩駛來的黑色越野車揮了揮手。
改裝後越野車更顯野性,遠遠望去就像個狂野的鋼鐵怪獸,看上去就不像是普通人能夠有的。
車窗搖下,秦時嶽酷酷的臉露了出來,他冷淡地朝着葉柳略一點頭,就將視線轉移到葉斯年身上,眼神肉眼可見地柔和了下來,聲音也帶着笑意,道:“斯年,上車。”
“嗯。”葉斯年看也不看呆愣住的葉柳和不遠處神色複雜的李飛言,利落的上了副駕駛座。
看他沒有坐後座,秦時嶽眼中的笑意更深了幾分,當下也不再停留,調轉車頭就往基地中心的廣場而去,而擂臺就設在那裡。
等到他們達到擂臺時,買了票的觀衆早就進了場,場地外還有很多沒能及時搶到票的人,聊天的做生意的下注的,人聲鼎沸。
葉斯年看了看那張寫着賠率的牌子,笑着掃了眼身邊的男人。
秦時嶽順着他的眼光一瞧,頓時一樂,一邊小心地避過行人,一邊道:“這麼輕鬆就能賺到晶核的機會,我自然不會放過。”
“就這麼肯定我一定能贏?”
“我相信你。”秦時嶽忽的轉過臉,意味深長地看着他道。
葉斯年扯了扯嘴角,卻到底沒有再說什麼。
楊駿信心滿滿地走上擂臺,他的火系異能雖然已經有一段時間沒有進階,但畢竟是保命的手段,即使工作繁忙他也一直沒有停止修煉,加上葉柳對他十分大方,晶核的供應一直沒有缺少,所以他對自己的能力非常自信。
視線掃過場地四周人聲沸騰的觀衆,在臉色難看的葉柳和李飛言身上停了一瞬,楊駿心中暗暗盤算。
葉斯年畢竟是葉柳的親生兒子,即使他因李飛言的緣故恨他到了極致,也不能太過分,雖然擂臺挑戰不論生死,但畢竟是要給葉柳留點面子的。
楊駿皺了皺眉,決定今天只廢掉那小子的異能,讓他再沒資格囂張。至於其他的,等他被趕出葉家趕出景城後,他自然可以暗中將人抓住,慢慢整治。
楊駿原本還盤算着該用幾招打敗葉斯年纔不會墮了他的名頭,然而,當葉斯年慢條斯理地走到他面前時,他忽然心頭猛地一跳。
對面身材修長卻不瘦弱的青年長身而立,面上依舊是那副彷彿萬事不在意的閒適表情,但當那雙平靜無波的眼睛看過來時,他卻從中看出了分明的漠視。
就像是看着一隻螻蟻。
楊駿心頭一寒。
緊了緊拳頭,楊駿收起漫不經心的心態,身軀猛地一震,手中騰地燃起摻雜着金色的火焰,瞬間就形成一頭巨大的火龍,擂臺四周霎時熱浪滔天,圍觀衆人的驚歎還未說出口,就見那頭火龍張牙舞爪地朝着葉斯年急速席捲而去。
葉斯年面色一冷,右手輕揚,剎那間一條通體晶瑩的水龍就出現在半空之中,這條龍竟然比那水龍大了幾乎一倍,龍頭輕擺,以一往無前的氣勢朝着火龍對衝而去。
兩頭巨龍在空中猛然相撞,只聽一聲震天的巨響,擂臺頓時被濃濃的水蒸氣緊緊包裹。
圍觀的衆人還沒來得及驚呼出聲,就見一頭更加有氣勢的水龍猛地破開水霧衝上半空,又張牙舞爪地俯衝而下,朝着原本楊駿站着的那一側猛地衝將過去。
一聲慘叫從霧氣中傳出,所有圍觀的人忍不住一陣膽寒,但又被心中的好奇心弄得火燒火燎,只恨不能長雙透視眼,好透過濃濃的水霧看清擂臺上的情形。
迷霧中,葉斯年緩緩勾起了脣。
手指輕輕一勾,不遠處半死不活躺在擂臺上的楊駿猛地一陣抽搐,嘴角溢出一股又一股鮮血。
周身傳來激烈的扯痛感,渾身血液不受控制地逆流,血管瘋狂收縮,他本能地蜷縮起身體,想要緩解這沉悶而劇烈的疼痛。
但肉體上的疼痛遠遠比不上心頭巨痛,發現再也感受不到體內的晶核,楊駿目眥欲裂,驚恐地看向葉斯年的方向。
直到對上一雙波瀾不驚的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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