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就要到中午,司明昊再次硬着頭皮來找林夕。
“明月,我有話要跟你談,我們出去說好嗎?”司明昊覺得自己已經是卑躬屈膝了。
林夕正在跟手裡的《基礎會計學》奮戰,那些數字搞得她徹底變成蚊香眼。
“好話不揹人,揹人沒好話,你跟明月姐有什麼話,就在這說吧。”易暘冷冷說道。
司明昊惡狠狠盯了易暘一眼:“你算什麼東西?敢跟我這樣說話?”
“你又算什麼東西,敢跟明月姐這樣說話!”
“我……我是她男朋友,她未來的老公!”司明昊說這話的時候,自己心裡都很牴觸。
易暘還要反脣相譏,林夕擡手製止了他:“好吧,既然你說你是我男朋友,那麼我給你這個面子。我們出去說。”
秦明月幾乎比司明昊整整矮了一頭,算是最萌身高差吧,但是氣勢上卻穩穩佔據上風。
就說吧,長那麼高有什麼用?你跟老子說話不還是低聲下氣?
司明昊猶豫了一下,伸出手來狀若親密的挽住林夕的胳膊。
林夕餘光掃到窗外一抹白色的倩影,好吧,反正也是噁心,索性一次噁心到夠!於是輕輕將頭依在司明昊的肩膀上,如果不知道之前格鬥室的齟齬,此刻走出教室的真是一對璧人。男的陽光帥氣,高大俊朗,女的姿容昳麗,明豔無雙,把臂同行,喁喁低喃,般般可入畫。
然而,細心的人會發現,司明昊的目光帶着縷縷繾綣望着的是窗邊白衣少女,而巧笑倩然依偎在肩頭,紅衣張揚的秦明月嘴角噙着化不開的森冷。
窗邊的白衣少女低垂着頭,偶爾瞟來的眼眸中帶着濃濃的幽怨。
呵呵!
姦情這種東西,嘴巴捂得再緊也會從眼睛裡溜達出來,兩個人這樣眉來眼去,當老孃是瞎子?
林夕擡頭:“司明昊,我們去哪裡?”
聲音是難得的柔和,似乎真的忘記曾經那些齷齪。
兩個人最後去了松柏園。
你問爲什麼不去景色宜人的玫瑰園?廢話,玫瑰園是帶着心上人去的地方,秦明月怎麼配!
司明昊是東拉西扯,快把松柏園逛完了,才磕磕巴巴說出希望她能出面勸勸易暘,放棄讓他們履約。
林夕很是爲難:“我不是不幫你們,是易暘太倔了,他說你們那麼侮辱他,尤其是那個錢瑤瑤,居然諷刺他是人妖,無論如何他都咽不下這口氣。”
司明昊:“就當是給我個面子都不成嗎?”
林夕:臥槽,你的臉已經這麼大了,還需要我們給面子嗎?
司明昊放低姿態,軟語溫言,林夕最後答應去找易暘說說看。
兩人分開後司明昊幾乎是一路小跑趕去玫瑰園,心中對自己的行爲卻很是厭惡,感覺很像那些出賣色相的面首之流。爲了能拿到批文,他出賣自己的感情假裝喜歡秦明月,現在爲了展雲靈跟他明天不在大庭廣衆下丟醜,他又一次出賣了自己。
司明昊幾乎咬碎鋼牙:今日的屈辱,總有一天要在秦明月身上加倍討回!這個虛僞的女人,他都已經這樣低聲下氣的求她,還要這般拿喬,誰不知道易暘那個殭屍臉只聽她的。不過是一句話的事,還真當自己是個公主了?
下午,林夕一臉興奮的去找司明昊。見到秦明月這樣的表情,司明昊心裡一陣輕鬆,看來肯定是說妥了,算你還識相!
……………………
“你說什麼?秦明月那個女人出面,易暘也只肯免掉一個名額?”錢瑤瑤尖叫着,本來還以爲明天不用丟人,只能免去一個人的話,用腳趾頭思考都輪不到她啊!
“那怎麼辦?”展雲靈眼睛裡珠淚欲滴:“不能再想想辦法了嗎?”
司明昊垂頭喪氣,秦明月已經跟他咬死了,說易暘說,再去磨嘰的話,這唯一的名額也取消。展雲霄看了一眼搖搖欲墜的姐姐,牙齒狠狠咬住下脣:“明昊,這個名額,給我的姐姐吧。”
“那我怎麼辦?”就算已經猜到結果,錢瑤瑤還是很不甘心。
展雲霄掃過去一記白眼:“如果不是你多事,非要提出那個要求,我們現在會面臨這樣的境地嗎?”
白癡!
從來都是默不作聲當啞巴的錢琳琳小聲說道:“姐姐,要不我替你吧。”
對啊,錢瑤瑤眼前一亮:“哎,對啊,就你去吧,這麼丟臉的事我要是做了,以後還怎麼見人!”她第一次感覺,有錢琳琳這個下賤胚子在身邊還真是有點好處,難怪媽媽說就當是多個不要錢的傭人了。
對於錢瑤瑤這麼蠢的人,其餘幾個已經不想再跟她解釋,當初籤的名字是錢瑤瑤,易暘跟秦明月兩個是那麼好說話的人?如果這個辦法可行,他們隨便都能找到人來代替了。
此後到第二天中午之前,錢瑤瑤難得的施捨給錢琳琳幾個笑臉,畢竟不是有她在,自己今天丟人丟大發了。
至於展雲霄,她的心裡是有些失望的,與其說錢瑤瑤快速移情別戀展雲霄是因爲對他的迷戀,還不如說是對他寵溺姐姐的羨慕。
昨天聽說可以免去一個人的時候,展雲霄二話不說就直接把機會給了展雲靈,錢瑤瑤的心裡很不是滋味。雖說人家是親姐弟,可是,如果可能的話,展雲霄將來是自己要共度一生的人,中間老是多出來一個姐姐,錢瑤瑤雖然很喜歡很羨慕展雲靈,但是現在看見她,卻莫名有些不喜。
憑什麼她不用做任何事情就有人爲了她赴湯蹈火呢?司明昊甚至寧可自己去丟人也要把她保護起來。
操場跑道上早已經人山人海,幾乎全校的師生,估計連掃廁所的都來看這百年難遇的一次長跑。
昨天讓出機會的時候,司明昊心裡還是豪氣干雲,可現在面臨這樣的場面,他心中也隱隱有些後悔,自己畢竟是司家未來的繼承者,而云靈只是個女人而已,面對人羣的時候比他要少很多。看着旁邊宛若亭亭青蓮的溫婉女子第一次用小手悄悄攥住他的一個手指,依依不捨的樣子,司明昊又覺得,一切都是值得的!
整個跑道,不,整個操場都是空蕩蕩的,司明昊的腦子也空蕩蕩的,他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上的跑道,也不知道是何時開始的奔跑。
這個時候,只聽得一個沒有溫度的聲音傳來:“好像還有一句話幾位忘記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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