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拿起匕首……
溫熱的液體流下……
車伕輕聲念着:“不-是-壞-人。”
丫鬟丟下匕首,拍手輕笑:“看,這不就好了,不是壞人。我聰明吧。”
聰明你麻痹!
敢在本皇子臉上練習書法,就算你寫上“萬歲駕到”,本皇子依然被你給毀容了。有本事你就殺了我,不然看老子回去怎麼懲治你和你們家那該死的小姐!
“哎,不對啊,我覺得沒冤枉他,你想,出事之後咱們這裡這麼大的動靜,一般人早就嚇跑了,好人不是應該偷偷報官求助或者過來幫忙的嗎?他反而一直躲着,等咱們擺平了,卻像個傻逼一樣直奔小姐的馬車來,肯定圖謀不軌。”車伕說。
小丫鬟再次拿起了匕首……
熟悉的溫熱……
已經要崩潰的姚文湛:MMP,兩個神經病!
救命啊!
車伕輕聲念着:“還是壞蛋。”
原來丫鬟在“不”字下面加了個“走之”部首。
而原本目呲欲裂的姚文湛這次頭一歪,真的暈菜了。
也不知道他是痛暈的還是嚇暈的,不過馬車裡面的林夕猜,被氣暈的可能性更大。
他們其實完全可以趁機幹掉姚文湛。
事實上姜六郎的確提出直接弄死姚文湛這個禽獸,林夕跟姜斐同時都拒絕了。
目前老姚廣在朝中大臣中、士林學子中甚至在民間都還素有威望賢名。
如果姜家動用姜家軍直接起事,推翻姚廣政權的確比以後要容易,但是也會造成西北周紹10萬大軍無人鉗制的局面,一旦周紹揮軍南下,百姓定然流離失所,生靈塗炭。
而姜家爲了一己私利,拿到一個並不完整的政權的代價,將是永世罵名。
所以嚴格來說,目前絕對不是最佳時機。
姜家在等待佈置,姚廣亦然。
在目前的狀況下,無論哪方作出一點不碰觸對方底線的事情,另一方都會明智的選擇忍耐。
因此明晃晃殺死一個皇子,不僅僅是姚廣死掉一個兒子的事情,主要還是打了帝王的臉,那麼他一定會對此事嚴查到底。
但是若只戲耍一番,丟面子的是姚文湛,姚廣最多心情不好點,卻絕對會裝聾作啞,不做過多追究。
六六平安歸來,順便給大家講了一個在人臉上學習書法的故事,衆人笑得腸子都打結了。
而幾乎在同一天,十二皇子出去遊玩,被驚馬甩下去,磕破了頭差點殞命的消息開始在京城流傳開來。
已經被京城貴女圈徹底排除在外的姜姍,也不知道爲什麼卻頗得皇后娘娘青睞,隔三差五就宣進宮去,看起來甚至比公主都得寵。
與此同時,初一那天姜姍被靜緣居士批命格貴重,常人難及的事情也不脛而走,甚至有人在傳她就是皇后的命格,不過當時靜緣忌憚皇后娘娘在場,所以才閉口不言。
一時間當面巴結背後咒罵的,趕着交好來抱大腿的,各家貴女也是態度各異。
現在各種大宴小宴和貴女們的活動幾乎都會邀請林夕,而不是以前完全無視的態度了。
林夕也就有一搭沒一搭的混着。
姜家人分析,這事十之八九是姚文湛乾的。
只要他冷靜下來肯定明白是被姜姍給耍了,既然自己已經不可能娶到她,索性將這些捕風捉影的事公之於衆。
到時候誰去處心積慮的接近姜姍,誰就是有野心要做皇帝。
別說那些暗戳戳各懷心事的姚家兄弟子侄之間,就連姚廣恐怕都會有所猜忌。畢竟這可是靜緣說的話,姜姍若真是皇后的命格,那娶了她的人就是皇帝!
這樣一來,那些皇子皇孫們反倒是不敢太過明顯接近她。
林夕一時倒也自在了不少。
三月裡,草長鶯飛,萬物萌動,海東青玉兒帶來姜自明的消息:花果山一切順利,已經在各地隱蔽種植棉花、玉米。
姜家衆人十分高興,起碼吃穿不愁了。
同時薑母研製的各種玻璃器皿也在各地引發搶購風潮,分店是一家接着一家的開,就連京城都已經有了珍瓏閣的分店。
京城貴女們都在猜測這個珍瓏閣的幕後老闆到底是誰,竟然能製造出如此神奇的東西,她們是絕壁不會想到,這麼令人歎爲觀止的玻璃會是大家口中粗俗無禮的低等野蠻人姜家的手筆。
轉眼間到了夏日,南方水患,流民數量增加,而南陵舊朝趁機吸納不少新鮮血液,打着“除賊復國,還我故園“的旗號,煽動了不少在水災中失去一切的災民,乘亂居然佔據了普城漓城兩座城池,一時士氣大振,周圍不少百姓都趨之若鶩,儼然成了南地衆望所歸。
姚廣勃然大怒。
召集朝中大臣廣思良策。
結果卻尷尬了。
文官主和,提出畫地而治的說法,被姚廣罵了個狗血噴頭。
武將主戰,奈何朝廷大部分兵力就集中在西北、東北,而這兩處卻抽調不出一點兵力來。
其他地方倒是可以略微抽調出部分兵力,但是一個更尷尬的問題出現了,由於前朝皇帝荒淫奢侈,終生以花天酒地、揮霍無度爲己任,導致國庫空虛,大楚現在就是個空殼子。
吏部拿不出銀子,兵部自然就拿不出軍資。
打仗,打的就是銀子,有道是大軍未動,糧草先行。兵部各部門空擺出一副枕戈待旦的樣子也沒個卵用。
木有錢!
滿朝文武七嘴八舌,一直吵到退朝也沒吵出個什麼章程來。
姚廣的臉陰沉的都能擰出水來。
前段時間騎個馬都能摔破相的十二皇子姚文湛卻選在這個時候求見!
…………
林夕的小日子簡直要美翻了。
每天除去練功的日子就是各種宴會,別人可能是懷着各種目的,而她的目的就一個——吃。
大楚的皇帝姚廣雖然和前朝亡帝不同,可畢竟前朝奢侈底子打到這裡了,朝臣百姓們也有樣學樣,食不厭精膾不厭細,導致大楚的京都各色美食花樣繁多。
反正不管林夕參加什麼會,詩會、文會、茶話會,總之最後都可以終結在吃上,這也是林夕一直興趣盎然參加這些宴會的唯一理由。
雖然被人說成是將來母儀天下的人,但是她依然一個朋友都沒有。
每次赴宴這個貨都保持“吃着喝着忙着呢”這種豬一樣的狀態。
這天,再次酒足飯飽之後,林夕回到家裡才知道,皇帝又要搞事情。
姚廣下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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